杜伊斯堡本赛季的目标从一开始保级，到后面剑指榜首，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工作绝对没有繁忙到需要成员24小时待在俱乐部。
余翰洋眼睛眨了眨，将目光投向远方。
在体育中心的西侧有一幢六层楼高的宿舍，一般是提供给训练日不便回家或是住宅较远的球员或职员居住。
入住宿舍需要提前申请，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会进行审核，通过后向申请者发放房卡。
流程和酒店差不多，只是不需要支付住宿费。
余翰洋自己买了公寓，所以他从来没有去过那幢宿舍。
而据他所知，法拉特的住所距离体育中心也不算太远，他有一辆斯柯达明锐，根本不需要住在俱乐部。
有几次训练结束后，余翰洋还和对方在附近的餐厅共进晚餐，谈话间对方也没有透露出想要留在体育中心的意思。
所以露易丝的说法绝对是让人难以相信的。
“你最近有和法拉特通过电话吗？”余翰洋问。
“没有，我们上一次联系是在半个月前。”
“你和他发生了不愉快？”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没有，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如既往。”
“我再确认一遍，你们真的是夫妻关系吗？”
“当然，这毋庸置疑。”
“他现在消失的很突然，作为家属，你可以考虑报警了。”
“......”
“女士？”
“......”
余翰洋接连追问了几声，迎接他的却只有挂断电话后的嘟嘟声。
“奇怪的女人。”
很显然的一个事实，法拉特和露易丝之间，必然有一个人在说谎。
但前者已经和人间蒸发了一样，所有事情现在都无法验证。
作为旁观者，余翰洋一时也没有能力理清事情的真相，毕竟他并不是侦探。
目前似乎也只能等待。
德国的法律规定，人口失踪24小时后才能立案。
如果现在报警，得到回复也无外乎是明天再来。
晚上，余翰洋又尝试给法拉特打了几次电话，但依旧是无人接听。
面对一个大活人的突然消失，他很难继续保持安定。
虽然法拉特与自己算不上密友，但一起共事那么久，情谊肯定是有几分的。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不仅让球队的运行滞缓，也让他心乱如麻。
一直刷着短视频直到半夜2：00，余翰洋才勉强进入梦乡。
......
翌日清晨，法拉特仍旧没有出现。
余翰洋坐在卡雷尔的办公室中。
“余，你联系上这家伙了吗？他已经旷工两天了，孔尼那边也没有任何进展。”
“我和他的妻子又一次通了电话。”
“结果如何？”
余翰洋把和露易丝的交流内容简略复述了一遍。
“也就是说，法拉特不仅骗了我们，还骗了他的妻子？”
“在没有找到他之前，我无法下定论。”
卡雷尔把头仰靠在座椅上，长叹了一口气：“如果三天内他没有出现，我们只能按照程序解除合同了。”
“可现在我们并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不应该等事情尘埃落定后再做决定吗？”
“这已经影响到了俱乐部的正常运行，还有五天，我们就要迎来新的比赛。”卡雷尔闭上眼睛，语气漠然道：“我会扩大招聘范围，很快你就能拥有新的合作伙伴。”
......
离开总监办公室后，余翰洋的心情很复杂。
从卡雷尔的口吻中可以听出，没有任何人的离开会对球队发展产生影响。
高层关心的永远只是成绩，至于成员的更迭与变化，他们毫无所谓。
从商业角度来说，这种态度无可厚非，毕竟竞技体育竞争总是激烈的，你走了，还有一大批人等着上位。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做法确实少了些人情味。
余翰洋第一次对杜伊斯堡有了新的认识，也第一次对自己过去的某些观念产生了怀疑。
走出办公楼时，麦克拉格伦和文森斯.穆勒径直朝他走来，似乎是有话要说。
“余。”
“教练。”
两人同时走到余翰洋身旁。
“怎么了？”
“你见到法拉特了吗？”麦克拉格伦喘着粗气问道。
“没有，我刚刚就是在和卡雷尔先生交流这件事。”
面前的两人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
“可是刚刚我们看到了法拉特，他穿着一件连帽衣，说是要见你。”文森特.穆勒皱着眉道：“我们向他告知了你在办公楼后，他便头也不回地朝这边来了。”
“你们为什么不让他在训练场等我？”余翰洋脸上一怔。
从训练场到办公楼仅有不到500米的路程，期间没有任何岔路。
如果法拉特真的朝这边走过来，他不可能碰不到对方。
“他当时的语气很阴沉，完全不像以前那样和蔼。我们还没说两句，他转身就往这边来了。”文森特.穆勒无辜道。
“是的，我们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才试着跟过来。”
余翰洋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道路两旁有几个灌木坛，尽头处立着两颗壮硕的云杉树。
通过二人的描述，现在可以确认一点，法拉特必定是在这段路上消失的。
可令人捉摸不透的地方在于，周围的环境绝不足矣让他进行躲藏或是离开。
灌木坛的高度和宽度都不到一米，绝对无法容纳法拉特的身躯。
至于那两颗大树，余翰洋相信以对方的体魄必然无法攀爬上去——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性，平时跑几步都会气喘吁吁。
可如果法拉特折返回体育中心的正门，那必然是要经过训练场的。
“走，去调监控。”余翰洋当即拿出主意。
虽然他不理解的法拉特的行为逻辑，但最近发生的事情本身就无法用正常的思维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