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捡来的手指重新加固封印，我无聊地移开视线望着灯红酒绿的街道。
夜深露重，我揣着手走在回五条家的路上。
路上最常见的就是四级咒灵，造型各异的咒灵盘旋在空中和地面，偶尔会跟在路过的行人身上吞噬着对方身上的负面情绪。
两面宿傩的手指被我丢进了无暇的空间里，那是可以断绝一切存在感的空间，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或者咒灵都无法从里面取出东西。
唯一可惜的是两面宿傩的手指在这片空间里会因为我的力量拥有意识。
也就是说，只要他想，就能透过我的视线看到外界，还能和我进行意识交流。
他之前就干过这事。
不过刚刚那两个咒灵倒是挺有意思的……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那种拥有智慧的特级咒灵了，真可惜他们不能理解我，更不能成为我的同伴。
“手指给你。”
当我回到五条家，我立刻就把两面宿傩的手指丢给了五条。
他五条家主已经习惯了我这种行为，他现在都已经很放心的不去检查封印直接把那手指关在了木盒子里。
“没事了吧？”我看着他把木盒盖上，又在前面贴上封印的咒符。
这可是那个两面宿傩的手指…
五条家主点点头，表情也逐渐松了口气：“多亏有你在，以前收集这个可没这么轻松。”
我喝了口酒，慢悠悠地提醒道：“别忘了，我也是咒灵。”
他愣了下然后笑了出来，那笑容里似乎看不出任何戒备：“是啊，你是咒灵……”
或者他的笑容里还藏着什么，但是我却无法看懂。
看不懂也很正常。
本来我也没有认真观察过人类的表情。
我收回视线：“既然没事那我就走了。”
本就不需要入睡的我没有回五条悟的房间，而且一个人坐在了屋顶上。
我抱着酒瓶，盯着脚下寂静的庭院有些出神。
“由人类诅咒里诞生咒灵啊。”我喃喃自语着，思绪万千。
在千年前。
我接触到地第一个人，也是我第一个好友曾经和我探讨过这个问题。
“咒灵也会诅咒人吗？”那时听完我讲解什么是咒灵后，年幼的孩子充满好奇地盯着我：“鬼凛你会诅咒我吗？”
“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诅咒你…”
粉发的男孩在树枝上晃了晃脚，无忧无虑地低头向我露出灿烂的笑容。
村子里的其他孩子嬉笑着从我们身边绕过。
有几个孩子扭过头，指着树上的栖川源大声嚷嚷：“你们看吧！源那个家伙又在一个人傻笑了！”
我静静地看着那些孩子又吵又闹，话语中透露着一丝恶意。
栖川源却好像完全不在意。
他靠在大树上好奇地问我：“那他们是在诅咒我吗？”
“只能说是无意识的恶意，诅咒还谈不上。”
我现在还记得。
记得那时树上的男孩，阳光斑驳，在他发丝与眉梢间绽放出独一无二的花朵。
他低着头，声音轻飘飘的落入我的耳中。
“如果要被诅咒，我宁愿诅咒我的是你。”
我站在树下张了张嘴
——
饮下一杯清酒。
我倒满一杯，举起对着明月。
“你这一辈子都是要供我酒的人，我怎么可能诅咒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