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兴回眸冷眼看了一眼喜来,眼神带着几分恨意。
喜来冷笑一声,看着直勾勾迎上了江兴的目光,丝毫没有半分退却之意。
随即说道:“在这之后,我遇到了给霍仵作瞧病的大夫。”
说着,喜来看向人群中的老者,是那个给霍仵作曾经看过病的大夫。
听到喜来的话,立即走上前去,跪在地上冲司徒珏行礼:“草民叩见司徒大人。”
司徒珏点了点头,抬手道:“老人家快请起。”
大夫这才起身,喜来随即走上前去说道:“这位大夫说过,在霍仵作死后没多久,夜里突然看到一个身型高大,却没有脸的女人,出没于霍仵作家中。起先还以为是见鬼了,这样的话,任谁听了都像是见鬼说胡话了,可后来我又遇到了花公子。”
花公子听闻立即上前站在一起,喜来看着花公子,随即向司徒珏说道:“花公子经营着一间拍卖行。”
拍卖行三个字一出,江兴错愕的看着花公子,当下便明白了此人的来历。
原来他是黑市的人!
可下一秒就知道了喜来到底是何用意!当下便黑了脸。
花公子立即看着司徒珏说道:“先前在赵光宗被抓之后,又一个蒙面的高大女人,来找过关于易容用的人皮纸。”
喜来点点头,随即看着花公子和大夫问道:“而为可看清楚了,这件衣服,是不是那个女人所穿的衣服?”
花公子和大夫上前仔细一看,随即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回禀大人,是那女人的装束。”
喜来随即皱眉道:“江大人,扮女人的滋味好受么?呵。”
江兴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刚想辩驳,却听顾景琰说道:“你不必说这衣服不是你的,你的管家已经都交代了,衣服是你命他去赶制的,一直在你手里。”
江兴愤恨的看了一眼顾景琰,玲珑的表情却满是绝望。
喜来继续说道:“根据以上种种,我更加确信霍仵作的死,有问题。而发现这件事的,不仅是我,更有之前衙门里的冯捕头。”
“冯捕头?”司徒珏看着喜来重复道。
喜来点点头道:“不错,冯捕头与其他人不同,是突然请辞回老家的,回家的时候就已经身重奇毒,起先腹痛腹泻,之后便无力回天毒发身亡。他死前特意叮嘱其母,若我前往,将此事告知于我。我先后排查过冯捕头的时间线,他在离开衙门前,只是莫名口渴喝下许多水便径直上路了,而在此之前,冯捕头应该是和江大人在一起吧。”
“是又如何,冯捕头请辞,本官应准,有何过错。”江兴一只手背在身后,挺直了腰板没有一丝畏惧。
喜来看着他的这幅模样,心中一寒,随即说道:“我一直奇怪,冯捕头到底中了什么毒,这样的毒我好像见过,可怎么都想不起来,这几日,或许是冯捕头在天有灵,夜里难以安眠之际,属下突然梦见了家父。”
“呵,梦话也要作数,岂不是要冤死本官。”江兴冷冷回应。
喜来看着江兴继续道:“十年前,属下还是孩提时,家父在渊杭府破了一桩案子,原是农夫上山砍柴,却莫名腹痛腹泻回家便不治身亡,但浑身淤黑,一看就是中毒的样子,里正随即报官,原以为是家中有人投毒暗害,可却怎么都找不到毒源。随即家父寻着死者生前之路一路排查,却发现了一种虫子,名唤:油虫。此虫便是毒源。遇水化毒,生命期却只有半天而已。家父为避免百姓误被此虫毒害,便带人上山捉虫,以石灰灭之,之后便再无油虫出现,可渊杭府衙内,却有当年家父留下的虫样。江大人,这东西只有你能拿得到吧。”
江兴想要反驳,喜来却根本不给他机会,转而继续说道:“冯捕头的死,至此凡是参与过赵光宗案子的人,全部都已经离开了天一衙门。而江大人不惜扮作女人,便是要找一份关键证据。”
说着,喜来郑重其事从袖笼里拿出那张残缺的纸,随即上前双手递到了司徒珏面前。
语气沉重道:“大人请过目。”
司徒珏一早就看过这张纸,扫了一眼,便重复道:“赵光宗下体无精,且无行房痕迹。”
此话一出,在场更是一片沸腾,而其中最为震惊的则是玲珑,一把抓住了椅子的扶手,错愕的看着江兴,另一只手则是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是你!真的是你!”来了嘶声力竭冲着江兴喊道。
江心一听,瞬间心如死灰。当日在霍仵作的笔记当中,确实少了一角,他意识到那一角的重要性,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无奈,只好烧毁了卷房,甚至将霍仵作家中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后来一想霍仵作当时并未回家,这才作罢,可她是如何找到的!
“你!”江兴回眸看向喜来,眼里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则是震惊。
喜来皱着眉头看着司徒珏继续道:“赵光宗,下体无精,且无行房痕迹!十三个字,却要了霍仵作的性命!这张纸,是属下从殓房找到的。”
说完,看了一眼顾景琰,顾景琰点了点头,就见阿影从后院走来,手里还拿着殓房地上的那块砖头。
随即将砖头交给喜来,这才退了下去。
喜来双手举着砖头,眼圈泛红道:“霍仵作连夜查验赵光宗的尸体,却发现赵光宗并未有过行房痕迹,也就是说当时行不轨之举的人,是在现场的江兴!而江兴察觉之后,便将霍仵作灭口于殓房当中,江兴以为掐死了霍仵作,于是将他的尸首关在殓房,连夜让人去找外地仵作来查验,却不知,霍仵作在此期间惊醒过,用最后一丝力气,将砖抠开缝隙将纸条塞进去。着砖上的抓痕,就是他老人家最后拼命留下来的!为的就是今天这一遭!”
“你怎么……”江兴诧异的看着喜来,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立即住口。
喜来冷冷看着江兴,随即问道:“你是想说,我怎么知道霍仵作是被你掐死的吧。”
江兴的眼里除了愤怒惶恐之外,剩余的只有震惊。
喜来却勾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看着江兴说道:“你忘了,皇上下了旨意,准允我重验霍仵作的尸体,我验过之后,自然清楚。”
“不可能!这不可能!”江兴看着喜来,只觉得后背一寒。
喜来却冷眼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问道:“为什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