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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归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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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卜问吉凶,联络义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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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得好,拒绝得好呀!” 张文彻抚掌大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使君此举,尽消李氏疑心,如此,又能隐忍数年,待羽翼丰满,即可扫除奸邪,光复祖业。” 他实在没有想到,年少的归义军节度使居然能够拒绝李张氏的试探。 然而张承奉又一次出乎了张文彻的预料,他对于张文彻的想法并不认同。 “此前朝廷派遣使者来到敦煌,为我册封官职,我听闻李弘愿在此期间,刻意讨好使者,贿以重金。 厚礼相赠,必有所求,幸得先生暗中知会,使我知道李弘愿正在谋求节度使之位。 我担心长安的圣人被使者蒙蔽,不明真相,赐节于李氏。 倘若放任不管,李氏既掌大义,学生恐有性命之虞。 常言道: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 如今李氏掌握实权,敌强我弱,若使其占得先机,岂不是坐以待毙!” 张文彻脸色大变,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愉悦,他心情沉重的劝说道: “敦煌张氏根基深厚,使君先祖开创基业,广得人心,李氏又怎敢轻易谋害使君 急则生乱,乱则生变,变者失控。 使君不可轻举妄动,徐徐图之,才是上策!” 张承奉对于张文彻的观点早有心理准备,这位老人虽说忠心耿耿,但对待事情的看法,往往太过悲观。 五成把握他不做,七成把握他踌躇,非得要十成把握,才敢行动。 但权力的斗争,又哪有十成把握的说法。 张承奉不为所动,他正色道: “来生的事情归来生,这一世,性命有且只有一次,一旦遭人毒手,悔之晚矣。 学生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李氏投鼠忌器,我不愿继续做被人操控的棋子,唯有放手一搏。 先生若不愿相助,学生不敢强求,只希望先生能看在学生先祖的情分上,守口如瓶。” 说罢,张承奉行以弟子礼,随即转身,正要离去,却听张文彻喊道: “且慢!” 张承奉回身拱手道: “先生还有何事?” 张文彻面色凝重道: “使君当真心意已决,不容更改?” 张承奉慷慨激昂道: “学生宁为高贵乡公(曹髦)死,不为常道乡公(曹奂)生!” 曹魏天子曹髦不甘于做傀儡,举兵反抗,最终被司马氏所杀。 末代皇帝曹奂配合司马氏禅让皇位,得以保有富贵。 当然,这些都是老黄历了,曹魏那时候,弑君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但等到刘裕掌权之后,皇帝也就成了消耗品,哪怕禅让了皇位,也保不住性命。 张文彻并没有为张承奉的慷慨激昂而动容,他摇头道: “晦气!” 张承奉所引用的,正是北魏孝庄帝元子攸的原句。 元子攸虽然成功诛杀权臣尔朱荣,却死于尔朱氏众人的反扑。 张承奉不以为意,他正色道: “学生正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要与李氏抗争到底!” 张文彻沉默不语,片刻后,他问道: “使君向李氏求亲,可是要在新婚之夜,诛杀权奸?” 张承奉的脑海中不由浮现了李玉迎身穿嫁衣的模样,但他很快还是坚定了决心,毕竟事关生死,坐到了节度使的位子,有进无退,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诚如先生所言,玉迎是李家嫡女,自小深受宠爱,学生与她的婚礼,李家之人必然出席,这正是天赐良机。” 张文彻闻言,不住地颔首。 但他这些年来,习惯了谨小慎微,自然不会轻易答应。 “且容我占卜问卦,预测吉凶。” 说罢,张文彻起身找到自己平日里用来卜卦的龟壳,张承奉坐了下来,屏息以待。 只见张文彻将龟壳置入火中,当龟壳出现裂纹,他从火中取出,还未看清卦象,龟壳就被张承奉用蒲团盖住。 不等张文彻疑惑,张承奉问道: “问天不如问心,方才龟壳开裂之时,先生所期盼的,究竟是吉卦,还是凶卦?” 张文彻稍作沉吟,回答道: “吉卦。” 张承奉轻笑道: “先生内心已经有了倾向,又何必再去问卦。 事已至此,莫非遇到凶卦,我等还能放弃不成?” 张文彻无奈道: “罢了,使君一意孤行,老夫又怎能袖手旁观。” 张承奉大喜,起身向着张文彻郑重一礼后,请求道: “还请先生为我暗中联络忠义之士。” 他在归义军中能够信任的人不多。 而张文彻不仅处事谨慎,更是归义军元老,远比张承奉更为了解归义军内部的实权人物。 况且张承奉被李家监视,这件事情只能交给张文彻去办。 张文彻受了张承奉这一礼,说道: “老夫年迈,不能仗剑杀贼,如今使君委以重任,老夫必为使君奔走联络,甄选可靠之人。” 张承奉见此行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愿久留,唯恐自己入府太久,惹人生疑。 “明日还需仰仗先生为我说媒。” “这是当然。” 张文彻说着,朝门外呼唤张喜首,让他送张承奉离开。 在张承奉与张喜首走后,张文彻拿开蒲团,仔细端详着龟壳上的纹路。 张喜首在送走张承奉后,回来向父亲复命,来到空荡无人的院子里,只听得厢房中传来父亲的欢笑声: “这是吉兆!太保神灵庇佑!张家血脉不绝!” 张承奉在张进达等人的护卫下,回到了张府。 此时夜色已深,张承奉洗漱过后,便躺在了自己的床铺上。 可横竖就是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政变的成败。 败了自不必多说,必然是命丧当场,即使李张氏心有不忍,只怕也会将他当猪来养。 而事成之后,如何善后又是一个问题。 此前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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