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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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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恶虎咆哮出深山,兵痞嚣张入定州(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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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脚步越靠越近。 下一刻,却见那一身银甲的秦煜疴面带冷笑,缓步走出巷口,离着王土旺十来步停下。 “私戮亲军罪?吾从军八载,竟从未听过这等罪名,禁军何时有了这等罪名。” 闻言,王土旺藏在面甲下的老脸一阵发烫。 自然是没这甚狗屁私戮亲军罪,全是他瞎编唬人的,只是往日随口瞎编再搭配气势,能唬得住人,今夜遇着懂行的,马儿立刻失了蹄。 不过土哥老脸皮厚,又逮着面甲,不消片刻,就无视羞臊,壮着嗓门嚷了起来。 “原是秦将军当面,某是王土旺啊,王将军亲兵啊!” “呵~”秦煜疴自顾一笑,眼底带着玩味,上下打量着眼前全身藏在甲胄下的男人。 “编不出罪名,又开始攀熟脸儿了? 既然这样,你瞧我编的罪名怎么样? 战时擅离营房!只这一条,本将军就能将你拿下!无论你属禁军亦或是边军!” 说到这儿,秦煜疴画风一转,脸上再度露出一丝笑意。 “不过嘛,你若是将你今夜瞧见的东西说给我听听,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如何?” “嘿。” 王土旺咧嘴一笑,连连点头。 “如此甚好,甚好!秦将军有啥想知道的,尽管问便是,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本将军问你,何故擅自离营?” “秦将军白日里说换防,某瞧着那贾知府百般阻挠,心里好奇,就盘算着溜出来瞧瞧。” “哦?你倒是个有心的。不过,你为亲军,就这般离了自家将军?” “嘿嘿,好叫秦将军知道,王庐王将军是家叔。” “原来如此。”秦煜疴压下心底鄙夷,接着问道: “那你今夜可解了心底疑惑?” “未曾,不过倒有一二见闻。” “但言无妨。” 见他这般说,王土旺索性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口: “某先绕着城墙走了圈,瞧着南边墙头上的火把似是比北面少很多。 然后又逛了圈城南民居,发现城南有钱人不少,好几户人家都在修园子,对了,人家小妾长得也美的紧。 看完小妾...咳咳...房子,某又打城中逛了回来,瞧见一勾栏,不过某囊中羞涩,就没进去潇洒了。 之后便是回营,被秦将军您拦下了。” 说罢,王土旺摊摊手,表示自己知道的真不多。 再瞧那秦煜疴,缨盔下的眸子一阵闪烁,兀自沉默了好一会儿; 待王土旺稍稍不耐,正欲告辞回去睡觉时,他这才皱眉抬眼。 “一路过来,可曾见值夜巡逻的卫兵?” “未曾,说实话,某也纳闷的紧。” “可还有甚遗忘的?”秦煜疴不死心的追问道。 王土旺只摇头; 见实在榨不出什么东西,秦煜疴赶苍蝇似的摆了摆手,示意王土旺离开。 得了信儿,土哥哪还愿多待,迈步就走,待他越过周遭保卫士兵时,他又似想到了甚么,转身看向秦煜疴。 “秦将军,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某瞧那贾知府,怕惯是个心里藏着奸的。” 好个狗鼻玩意儿,这才与那贾忠义见过几面,也能嗅的出?! 秦煜疴直勾勾的盯着王土旺面甲下的阴影,嘴角勾起,故意拿话激他。 “呵,满口胡言,你与那贾知府见过几次,莫不是长了通心眼,能瞧得出甚?” 谁知土哥压根不吃这套,懒得多言,只摆摆手道别,心中兀自冷笑。文学 那厮贾知府,惯是个拍马屁于无形的高手,又爱好予人高帽,简直和某差不离,某怎瞧不出?! 有道是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别演聊斋! 王土旺本就会一手溜须拍马,对马屁最是敏感不过,那厮贾知府刚撅撅屁股,土哥就把他是甚鸟人摸得透透的了。 就像这骚包秦煜疴,先是使私自出营拿捏自己,明知拿不下自己,又假仁假义,顺势问我见闻,表面瞧着威严,其实世家子出身,惯会变通的。 如果把他当成那些个不知变通的鲁直汉子,怕是要吃大亏。 冷哼一声,王土旺加快脚步,甲片撞击声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待彻底听不见声响,静立原地的秦煜疴这才对着自己副将招了招手,低声道: “去城南,盯着那几户修园子的,若有挖出城地道的软皮子,直接...” 满脸狠厉的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秦煜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补充道: “再打听打听这王土旺!” ...... 翌日,洗漱完毕披上甲胄的王庐领着一众将领,登上定州城楼。 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堂堂定州,一县首府,守城士卒竟不满一千。 若只是这般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些个士卒要么老弱,要么面有菜色,一番挑拣,连一都正经将卒都选不出来。 这可着实气坏了王庐,不过他昨夜饮筵,收了贾知府不少银子,当着他的面实在不好破口大骂,平白失了文人气度。 瞅他脸色阴晴不定,这贾知府脸盘子上赘肉直颤,苦着脸连连告饶。 “王将军,莫非在下贪墨军饷,实是那永宁军过分,一走了之便罢了,还把辎重器械带走了大半; 说是留下了一军人马,其实把各部吃空饷的额全落在下着定州县了,我一小小边城知县,战时本就受行伍辖制,怎敢忤逆! 昨儿拦着秦将军不上城楼,就是怕诸位瞧见了直接气的一走了之。”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箩筐,瞅这架势,若王庐不哄哄他,怕是要直接哭出来。 面对这番,无可奈何的王庐只能愁苦着脸,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 “贾大人严重了,吾领了军令,怎可一走了之! 况且永宁军将帅此举简直骇人听闻,待吾回了京,自好好参他一本。” 这王庐...兵书读傻了吧!也不枉老子昨晚送了那些个黄的白的! 贾知府心底嘲笑,面儿上却扮出感激涕零的模样,直拉着王庐袖口: “王将军真不愧先理国之后人,这份公道气度,在下实在佩服。” 瞧着眼皮底下两个大男人互相安慰,秦煜疴只觉恶心。 落空饷这起子事儿他也做过,边军换防、驻防,其实默认百配二三,就是留下的一百卒中,要有两三个只有名,无实人的空饷,战事一起,统统按战死论,就算无战事,也以病死论。 这般操作下来,不仅可以摆脱烂空饷,亦可随时调整部队分配,为招新卒留下更多空间,同时这些个拾掇出来的军中名额,还可以卖,卖作徭役。 ...额,洒家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不管怎样,在秦煜疴看来,永宁军此番操作无甚问题,只不过八百弱卒抵了一军两千五悍将,做的太过分了。 一个真正的将军,一个有能为的将军,不仅要熟读兵书,还要会操作这些个不可多言的事儿,尽其所能的壮大自己部队的力量。 蠢货吃空饷肥了自己,聪明人玩空缺额不仅肥了自己,还壮大了部队,笼络了人心,最后顺道还打个胜仗; 故常言道:为将者,可坏不可蠢。 很显然,王庐并不聪明,或者说没甚见识,没在基层摸爬滚打过;这点,不仅贾知府察觉到了,秦煜疴察觉到了,就连站在一旁目不斜视的王土旺也察觉到了。 待督着士卒换了防,王庐应了贾知府的热情邀请,去了定州县唯一一家据说是京城百味楼分店的酒楼。 而秦煜疴,则依旧守在城楼上检查防御漏洞。 查验之际,他那副官脚步匆匆的找到了他,待屏退左右,副官这才小声言说起来。 “军正,查明了!” “说。” “王土旺,中京人氏,理国王氏远亲,原是理国公府后街一泼皮,后因天生神力,被王庐瞧上,充了亲兵。” 果然是个泼皮无赖!心中腹诽,秦煜疴看向城外,漫不经心的再度开口。 “那厮泼皮当真天生神力?” “千真万确!”副官重重点头。 “据王庐那亲兵说,此人力大无穷,尚在理国公府时,曾与十来个亲兵发生冲突,当时王土旺怒而出手,以行刺违逆欲加之罪强行扣于这伙子亲兵头上; 随后...随后...” “随后什么,莫作这等儿女相!” “随后一步杀一人,一双精拳头直打的脑浆爆裂,甚至徒手将一人拦腰打成两截!” “好狂徒!”一声惊呼,秦煜疴眼底觊觎几乎不加掩饰。 “可知他练得何种功法!” “这...”副官一阵迟疑,见自家将军面露不满,这才将心底疑惑道出。 “倒不确定,有说莽牛劲的...” “胡扯!”还问等他说完,秦煜疴冷笑着出声打断。 “莽牛劲前后不过两层,顶破天不过横加二三层力道,尔等怎会信了这番说辞!” “下官自是不信的。”副官面儿带苦笑。 “只是那买通的亲兵言之凿凿,还说瞧见王土旺每天都练,摆的架势与莽牛劲、开门拳无二。” 瞧他言之凿凿的模样,秦煜疴沉默了。 难道这厮泼皮当真天生神力? 好个糊突桶老天爷,这种天生的破阵猛将种子怎没生在我秦氏,却落在了那后人皆贪生怕死的理国! 心里狠狠骂了二句,秦煜疴抬脚便走,直往城墙下而去,嘴里念念有词。 “这厮神力,充亲兵实在糟蹋,不若予了我。” “将军,且慢且慢!您这想法是好,可王庐手下那起子营正、都头早就盯着那厮王土旺了! 您这般去,要不着也就罢了,若要到了,岂不把南边来的全开罪了! 辽人不日抵达,需上下一心,将军三思啊!” 苦口婆心的劝阻显然奏了效,秦煜疴脚步顿住,面上阴晴不定。 他实在垂涎王土旺肉体,这等天人神力,守城攻城简直无往而不利; 想想看,敌军攻城,这厮整把长枪守一段城墙,在这起子狭窄之地,来一个挑飞一个,空中飞人项目,收费一条命,怎不无敌。 再说攻城,只要把这厮掩护上了城墙,一人就便守住对方海量增援,纵是一万、五万大军,在城头展不开,也拿他毫无办法。 想到这里,秦煜疴狠狠咽了口唾沫,重重哼声。 “罢了,此事撂下,日后再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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