孢子妖精在杰瑞的耳朵里只待了不到半分钟就飞了出来。
“他醒了。”
说完，她便坐在一旁不吭声了。
“哎哟！”杰瑞睁开眼睛，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看向自己的腹部，“我好了？我又能了？”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啊。”
谢林自顾自说着本以为没人附和的烂梗，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杰瑞竟然接上了他的话茬。
“手术？什么手术？你竟然知道‘手术"这个概念，在这个平均智商不足五十的世界里简直像太阳一样明亮啊！”
“你说话运用的比喻手法也不是一般人能信手拈来的。”
出于礼貌，谢林还是应了一句。
“那当然，熟练掌握修辞学是成为智者的第一步。”杰瑞用手撑起自己的笨重的身体，站了起来，抚摸了一下自己恢复如初的白肚皮，“我知道你所属的这个物种，《奇幻生物学》上将你们称作晚期智人，书上给你们种群下的定义为‘贪婪且愚蠢的群居生物"，危险等级为‘天敌"，蘑菇人看到你应该第一时间逃跑并上报执法者，再由执法者决定是逃跑还是奋起反击，一般情况下是前者。”
谢林听得嘴角一抽。
御衡者对智人有偏见，蘑菇人也对人类有偏见？
难道晚期智人在各个维度世界之中的名声早就臭了？
自己的同类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啊……
万一以后自己去到了某个对人类极不友好的世界，那该怎么办？
谢林觉得忽然觉得想起了某位大作家的著名开头。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算了，等真的遇到麻烦了再想办法。
现在先处理蘑菇人和孢子妖精之间的问题……
“哦。”谢林点点头，“很不幸的是，你已经被执法者定为‘渎神者"，根据我浅薄的社会学知识，蘑菇人对你的态度似乎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所以我们有天然的合作空间。”杰瑞眨了眨眼睛，把孢子妖精轻柔地塞进自己耳朵的褶皱里，“虽然说书上对晚期智人的评价不高，而且认为你们还很可怕，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和其他的‘人"不一样，毕竟你能做手术。”
嗯……
谢林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解释好还是不解释好。
“先别管合作的事，你先兑现你的承诺吧。”他说道。
虚头八脑的东西暂时不考虑，先把现钞拿到手再说。
“可以。”
杰瑞十分痛快地答应了。
他从自己身体的褶皱里拿出了一瓶透明色药剂，上面还用奇特的语言写着“孢子抵抗药剂”的字样。
“这就是你给出的东西？”谢林问道。
“没错，其实这也是借鉴你们晚期智人中一位优秀同行的技术，我再根据空气中这些孢子的一些特性加以改造，最后弄出来的东西，这种技术被你们称作……疫苗。”
杰瑞说到这里，一脸自豪。
“疫苗？这玩意靠谱吗？”
他一边问杰瑞，一边问诺玛。
诺玛闪烁了两下，然后回答：“未检测到对人体有害的成分，注射后预期可达到免疫孢子的效果。”
“靠谱，绝对靠谱，这玩意我在制作的时候就想过用在其他物种身上的情况，所以费了老大劲抓了几只白老鼠做过实验，结果显示，注射疫苗之后，老鼠在瘴气里的生存时间由1分钟延长到了360小时，要不是由于我那个脑子被孢子给吃了的助手连续三天都忘记喂食，说不定还能生存更久。”
杰瑞信心满满，只在说到那些实验用的老鼠的时候叹了一口气。
可以啊，谢林心中暗暗点头，还知道拿老鼠做实验，很有生物天坑学子的风范。
不对，21世纪是生物的世纪，搞生物大有前途啊！
搞出来的疫苗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小伙子好好干，这玩意要是真没问题，以后就不爆你的词条了。
“那就……由你来给深见注射疫苗？”
反正自己的“小白鼠”足足有三只。
谢林看向深见，后者卷起袖子，露出自己的胳膊。
杰瑞尴尬一笑。
“这个……我没有带注射器啊。”
“没关系，我有。”
谢林从维度空间中拿出了医疗用针筒，这玩意虽然是和医疗用吗啡配合使用的东西，但是也算是个注射器，拿来注射疫苗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愧是知道手术的晚期智人，连医疗用品也这么齐全。”杰瑞乖乖地将手中的疫苗交给了谢林，“像你们一样的成年晚期智人，根据体重来推算，一人只需要5毫升就能起到效果了。”
还挺像模像样的。
至少这家伙没说谎。
不过，出于谨慎，谢林还是问了一下诺玛的建议，结果和杰瑞说的剂量大差不差。
他将医疗用针筒刺入瓶口，取出5毫升的孢子疫苗，然后注射到了深见的胳膊上。
——虽然谢林一点也不知道打针到底有什么门道，但谁叫他有个随身数据库呢。
诺玛担任临时指导，他有样学样，加上疫苗注射也主打一个简单粗暴，一次成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感觉怎么样。”
注射完疫苗以后，谢林学着印象中医生的样子询问“病患”。
“呃……没什么感觉。”深见回答。
“你再进入沼泽里试试。”
谢林也不多废话。
到底有没有效果，实战检验一下就知道了。
深见稳稳地走向沼泽。
“放心吧，绝对没问题，这瓶药是即时生效的。”
杰瑞虽然这么说，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底有多忐忑。
毕竟，吹出去的牛泼出去的水，要是没有效果，自己接下来的命运肯定会很惨。
他作为蘑菇人中最聪明的一员，自然是知道晚期智人都是些什么德性，别看眼前这位似乎很温和，但是，他敢打赌，一旦自己没法兑现承诺，那对方下起手来也肯定和其他的晚期智人一样狠辣。
毕竟，孢子妖精把自己昏迷时候发生的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