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
稗田教授顿时悚然一惊。
难道,难道眼前的这个人和他有关系?
可是自己已经按照约定保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为什么现在又要让自己说出来?
是……测试吗?
通往天国的测试……吗?
我一定会通过这个测试的……
为了教团,为了……
——法亚拉!
稗田教授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深见的眼皮子不由得一跳,心想这是要干什么?
“您……您怎么了?”他一边开口,一边下意识后退一步。
稗田教授的表情十分从容,甚至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宛如戴上了一张泛黄的能面。
他做出了一个就算是礼仪老师来了都无法挑剔的道歉姿势。
“我不该说谎,请爷爷原谅。”
整个过程中极为流畅,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
“教……教授?”
深见完全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脑子发懵,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愣在了原地。
“非常抱歉,请您原谅。”
稗田教授伏在地上,仿佛真心诚意地在反思。
这话显然不是说给深见听的,而是说给谢林听的。
“你隐瞒了什么?”谢林问道。
“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小细节而已,我可以保证,我隐瞒的内容与深见一家无关。”稗田教授说道,“如果我的隐瞒给您带来了任何麻烦,鄙人对此感到十分抱歉。”
“教授,别这样。”深见捂住了脸,“早点说出来不就行了么?”
稗田教授没有回答。
庭院之中充斥着令人心悸的沉默。
谢林看着跪在地上的稗田教授,心中冷笑。
对方似乎笃定自己没有让他开口的手段,所以干脆采取了拖延战术。
只要自己没办法让稗田教授开口,那么最后的胜利者就不会是自己,反而是稗田教授。
闹到最后,说不定赔礼道歉的反而是自己。
啪!
谢林打了个响指。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稗田教授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他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就像是学生时代的自己碰见了无比威严的国语老教师,即使自己没有犯错,在老教师的面前也还是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说出来吧。
稗田教授的脑海中第一次闪过了这样的想法。
——只要说出来,自己就能够解脱了。
不!
稗田教授在心中狠狠地掐灭了这个想法。
绝对不能说出去……
这不仅仅事关自己对法亚拉的忠诚,也是为了深见……
他如果知晓这个真相,那该多么绝望?
有的时候,死人反而比活人重要。
然而,这一次的压力却比之前还要大。
稗田教授的脑门上开始渗出汗水,心底也始终有个声音在回响。
——说出来吧。
这个声音仿佛在沙漠中行走的饥渴旅行者遇见了拥有干净水源的绿洲,被困在火场的人听见了消防车的警笛声,迷失方向的货船见到了灯塔的光芒和……
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这位先生……
——其实是值得信任的人。
对于值得信任的人,就要坦诚相待,这不是老教师教给自己的人生道理吗?
没错。
这样做没错……
稗田脑海中闪过一道火花。
就算说出去了,自己仍旧会踏上天国的阶梯,因为这样做是正确的,是履行祂的意志……
——自己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坚持了。
“真的要听吗?深见。”稗田教授开口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为什么?”深见的语气很坚定,“这不是我的事情吗?我必须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留下来听吧。”
稗田教授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弄掉了上面的尘埃,仿佛之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说吧。”深见紧紧地盯着他,“我听着。”
“晚上7点左右,我就回到了家,那个时候你正要出门……”稗田教授放缓了语速,“你打开房门,对着华月姬抱怨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去参加神夜祭,第二天自己还要上班……我说得没错吧?”
没有触发词条效果,他至少没有说谎。
“好像,确实是这样。”深见也有些不确定,“然后呢?”
“然后?”稗田教授轻笑一声,“然后我就看见你一个人一边对着空气说话,一边走出了巷子。”
“空气?”深见傻眼了,“不,不可能啊!我明明是和姬一起出的门……”
“不,你就是一个人出的门,这点我记得很清楚。”稗田教授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深见,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一开始就没有华月姬这个人,这点你也心知肚明吧?”
“骗人!”深见压抑着愤怒,“姬怎么可能是假的?她……我和她在一起生活了整整一年,难道你想说这都是假的吗?而且,一开始的婚礼你不也来参加了?”
“是啊,我参加了,但谁都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稗田教授看了深见一眼,见他捂住脑袋,身形摇晃,有些担心,“深见,还要继续听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深见喃喃自语,他看向谢林,“这位……这位先生,你不是见过华月姬吗?”
“啊,我见过。”谢林看向稗田教授,“可是他也没有说谎,这可真是有意思。”
“什么?他没有说谎?”
深见倒吸一口凉气。
他已经见识过眼前的青年到底有着怎样神奇的手段,他如果说稗田教授没有说谎,那也就是说,在平成十六年的七月二十六日,自己真的是一个人去了神夜祭……
“嗯,稗田教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