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二人又激斗了百余招,小铃铛取胜心切,将他的“修罗七煞功”提到了十层,顿时只见这厮动若鬼影,迅如闪电,拳影“嗖嗖”之间一股无可抵挡的巨力泰山倾倒般地往谢芳菲压来,小铃铛鼓凸着他的熊猫眼,咬牙切齿地往上压,源源不断的七煞内力汹涌而出,将谢芳菲压缩在不足一丈之内,这厮还一边发力一边得意洋洋地不住叫嚣:“怎么?挡不住了?还不死么?”
谢芳菲用尽全力,凭借着手中的腾蛟神剑,舞起了一道屏障抵挡着小铃铛的疯狂攻击,如此又过了几十招,谢芳菲己是累得鬓角尽湿,浑身香汗淋漓了。
一旁的谭真真虽然功力暂退,但她到底是绝顶高手,眼光自然不差,见状大喜叫道:“这小妞快不行了,太上门主,加把劲,将这不知死活的野丫头宰了。”
众喽啰听了也一起高声狂叫拱火,小铃铛经不住一拱更是倾全力输出,谢芳菲被迫得一缩再缩,已退无可退了。
张翠翠和孙如如听得真切,二人均是心如刀绞,气得咬牙切齿,但她二人运功疗伤正在关键处,分毫不能妄动,不然不但前功尽弃,还会走火入魔,甚么命丧当场。
张翠翠咬得一口银牙崩崩响,谢芳菲知她二人所想,一边拼力抵挡,一边大声喝道:“你二人心无旁骛,守住真气疗伤,不要管我,我挺得住。”
“啍哼,黄毛丫头,不知死活,看掌!”
小铃铛用尽全力却久攻不下,这个熊猫眼不禁恼羞成怒,赤红着面皮,使出吃奶的力量一阵狂打猛攻,顿时谢芳菲情形堪危。
谭真真见了心中暗道:“看来太上门主已是倾尽全力了,这小妞当真厉害,也罢,且待我助上一臂之力。”
她功力虽退,但手上的准头还在,当下便手腕一抖,一片暗芒打出,直往谢芳菲背心袭去!
谢芳菲正在全力拼斗,待发觉时己然晚了,“卟卟卟”一片星点打在她背心上,将她打了个踉跄,这是谭真真的独门暗器“毒龙钉,”一寸多长的钢钉,钉上喂有巨毒,中者一时三刻毒发瘫软,渐渐化为一滩脓血,端的厉害阴毒非常。
见谢芳菲中了毒龙钉,谭真真心头大喜,不由脱囗叫了个“好”字。
谢芳菲觉得背心一麻,顿知不好,急忙运动一逼,想将毒龙钉逼出体外,但这毒龙钉钉尖上铸有倒钩,这一下钩在肌肉上,疼得谢芳菲口中“嘶”的一声直冒冷气,不敢再动。
“哈哈哈,这小妞完蛋了,老门主,杀了她,替我门人报仇雪恨!”
谭真真目光凶狠,咬牙切齿。
小铃铛冷笑“嘿嘿,”踏步而进,一掌便往谢芳菲头顶拍下!
谢芳菲凄然一笑,缓缓闭目待死。
张翠翠和孙如如动弹不得,心中均叹:“这下完了。”
就在小铃铛掌到之际,却见虚空中白光一闪,一条人影凭空出现,在间不容发之际伸手轻轻一推,但听得“蓬”的一声巨响,就见小铃铛浑身一颤,口中发出了“嗷”的一声怪吼,整个人就象被雷击电打一般往后一缩倒飞而出,纸片似的跌出了三丈之外,落在地上站立不稳地“咚咚咚”连退数步方才止住身形,呲牙咧嘴地抱着手腕,瞪着一对熊猫眼愣乎乎地看着前方,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
谢芳菲本来己一意领死,不曾料到突起变故,她挣扎着开眼一看,顿时心中大慰,带血的嘴角噙笑叫了声:“师父,”便再也支持不住,闭着眼头一歪倒了下去。
来人连忙一把将她托住,一面口中急道:“孩子,坚持住,师父来助你了。”
这时虚空中又是“呜”的一道白光闪过,一个笑嘻嘻的白胡子老道闪身跳了出来。
来人正是神剑大侠方天卓和邋遢道人张三丰。
却说在半日之前,方天卓和张三丰正在紫霄宫道院内端坐对棋,忽然方天卓眉心一跳,连忙停了手中棋子闭目沉思起来,见他如此,倒把张真人吓了一跳,正在寻思这哥们怎么的了?为何忽作如此状态?
却见方天卓睁开双眼,把手一拍叹道:“不好不好,吾徒有难,如若不救,恐性命难保。”
张三丰听了停子闭目掐指一推,点头言道:“大哥所言极是,芳菲此子果然有大凶之兆,应之就在半日之后,时间极是紧迫啊。”
“哦?你也算出来了么?”
“唉,如此掐指一算便知,却有何难?难不成你忘了小弟是神仙中人乎?”张三丰一生诙谐,随时都有玩笑话冲口而出。
“你这邋遢张,芳菲徒儿都要遭难了,你还有心玩笑?”方天卓故意气道。
“岂是说说玩的?走,咱哥俩便去它一趟,赶快赶快,救人要紧。”
说着张三丰大喊一声:“莲舟,看好紫霄宫,为师和你大师伯去去就回。”
话言方落,这张老道便将身一纵,化成一连流光消失不见。
方天卓笑骂道:“这老道,总是如此心急,喂,别跑,等等我。”
说着方天卓冲起五丈,半空中白光一闪,己然不见了踪影。
如此手段,几己神化,若非亲见,任谁说谁也不会相信,众弟子目睹如此神迹,一个个感叹不已,皆顶礼膜拜不止。
此皆因方丶张二人均已修成了半仙灵体,可瞬息千里,步日月无影,入水火无碍,如此仙体,千百年也难以修成半个,如今却有二人同时出现,这真是百年难遇呀。
论功力张三丰并不弱于方天卓,但方天卓独得剑府秘传,兼备三派绝学,尤其于轻内二功上,却略高于张三丰,故而他虽然后走一步,但却先一步到达绝龙岭刀背峰,正好遇到小铃铛欲下死手,他便疾闪而出,抬手一掌将小铃铛震退,保住了谢芳菲性命。
紧接着张三丰后脚而至,这老道虎着脸大叫道:“他奶奶个球,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伤我武当门人?他娘的,活得不耐烦了么?来来来,过来让本道爷将尔等抽筋剥皮!”
这老道骂骂咧咧地就要动手,方天卓拦住他一指说:“你且别打,先救她们,这里我来。”
张三丰一听立马收手言道:“好,谨遵老大命,宁可得胃病。”说着便盘膝坐地,运起真气为三姐妹疗起伤来。
方天卓笑骂道:“这牛鼻子总是如此话多,”说着转过身背起手看着对方一群人淡淡地说:“说吧,你们准备怎么死?”
地灵堂众人听得一个个面色灰白,呆若木鸡。
谭真真心头暗道:“这二人竟然来了,这还怎么打?此二人神功盖世,十个地灵堂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俩啊,完了,地灵堂完了,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到重庆府去投靠大夏国明玉珍吧。”
谭真真深知天下无人是方丶张二人的对手,莫说一个小铃铛,便是百个千个,又有何为?
她眼珠一转,悄悄说了声“撤,”手下会意,拥着她无声无息地溜走了。
这边小铃铛被方天卓一掌震退,这厮心头极其不服,觉得是自已大意了,并不是来人如何厉害。
这位熊猫眼小弟弟双目一瞪,怪吼一声,运起十二成修罗七煞功,恶狠狠地扑向方天卓,一边还口中大叫:“大家一齐上啊,吃了他们!”
他还不知谭真真己率众溜走了,只把他当作了一面挡箭之牌,这小老儿真是有些可怜可叹又可恨啊。
张三丰见了笑道:“这厮竟如此作死,老大,别留手,揍他y的!”
方天卓无奈地摇摇头,伸手一招,喊了声“腾蛟!”
就见地上那把腾蛟古剑活了一般“嗖”地飞到他手上,方天卓手腕一抖,一道剑光“唰”地冲出,小铃铛刚好迎头撞来,想要收势闪避己是不及,但见红光一闪,“卟”的一道血光纵起,小铃铛己被一剑从顶门百会齐齐剖开,整个人被方天卓的剑气劈成了两半,不多不少,整整齐齐,仿佛是仗量过的一般。
被劈开的小铃铛分成两片还各自歪歪扭扭地穿了两步,方才轰然倒下,此时如泼鲜血才浸体而出。
张三丰乍乍舌道:“这兄弟不盯事,死得惨,老大,果然好剑。”
斩了小铃铛,这边张三丰也为三姐妹疗好内外伤,张翠翠一跳而起,直叫“外公,”抱着方天卓直跳。
谢芳菲和孙如如谢过了方丶张二位前辈的相救之恩,张翠翠跺着脚恨恨地说:“可惜让地灵堂那些人溜了。”
谢芳菲道:“师父,掌教真人,地灵堂欺压良善,残害生灵,不能这样放过这些败类。”
张三丰叫道:“芳菲说得对,地灵堂这伙小杂毛,贫道早就想整治他们了,现下咱们便痛打落水狗,追上去剿灭他。”
方天卓点点头道:“如此也好,也算为武林除去一个祸害,走,咱们追上去。”
众人一听,个个叫好,尤其是张翠翠,心道不报此恨,老子不姓张,听了此话她便冲了出去,看得方天卓直摇头笑道:“这孩子,脾气火爆,真跟她娘一个样子哟,唉。”
却说谭真真率众往重庆而去,一心去投靠明玉珍,她却不知,眼下的大夏国已危如累卵,国主明玉珍已逃到长江对岸的凤凰台闭门不出,整个大夏己经乱成了一锅粥了。
原来自余梅大军进攻以来,凭着余梅的神机妙算,方鸣山的勇猛无敌,大明众将士的无畏死战,一连十几场大战,打得大夏军节节败退,死的死,降的降,连克数十城,一口气打到了重庆城下。
剩下的大夏军依靠城墙苦苦支撑着,国主明玉珍感到大势己去,便带人退到凤凰台,关在密室中不再见人。
其子明文道身子早就是一把枯骨,此时被吓得一病不起,不久便一命呜呼了。
孙子明放则被明玉珍让高手护送逃住韩国国,从此隐姓埋名,也算是为明氏留下了一支血脉。
这边方鸣山日夜挥军猛攻重庆城,余梅下令只要放下武器,归顺朝庭,一切既往不咎,如此便有大批人马来降,不久重庆城便不攻自破了。
明玉珍在江对岸目睹了重庆城破,这位大夏国主黙然不语,披散着满头参差白发,两眼呆滞地往空发了两声冷笑,便孤零零地一个人返身进屋,不久凤凰台便燃起了冲天大火,从此,这位载入了正史的大夏皇帝明玉珍便和他的大夏国一起消失在了滚滚烟尘之中。
谭真真等人从大夏国逃跑的残兵败将口中知道了祥情,谭真真苦笑着仰天一叹,说了声“命也运耶,”便中途改道,带着人遁入深山,不知所踪。
方天卓一行人久寻未果,便也放弃了搜寻地灵堂残余,返回了武当山。
真正是:“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又是一年春来到,清溪流畅,阳光明媚,百鸟争鸣,山花满谷。
武当山榔梅洞外的榔梅台上站了满满的数十名弟子,一个个白衣飘飘,手执各色兵刃,精神抖擞地听着师父训话。
一位美丽端庄的青年红衣女子脸含笑意又不失威严地为大家讲解着榔梅派武学的要义,话音和蔼又深入浅出,听得大家若有所悟,一个个不住点头。
女子正是紫云剑侠谢芳菲。
此时的方天卓己年逾一百二十岁,他便把榔梅洞掌门之位传与爱徒谢芳菲,他自已则和义弟邋遢道人张三丰邀约去云游天下去了,从此人世间再没有人见过方天卓和张三丰,但二人的大名却愈传愈响,代代不绝。
谢芳菲掌了榔梅洞,大力发扬本门武学,空时便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斩奸除恶,替天行道,武当山紫云剑侠的大名如雷贯耳,威镇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佩。
正是:浩气冲霄汉,侠义震河山。万世英名在,神剑啸轩辕。(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