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九月。
云州的风里染上了几分寒意。
自从那晚过后,霓裳那丫头每次见到自己都是躲着的。
以至于每次想要靠近她,她都会施展轻功躲得远远。
墨雨只能看着对方逃离的方向干瞪眼。
不过这几日,他已经把伤给养好了。
【步步生莲】也能用了,还怕追不上?
她跑他追,她插翅难飞。
没两下功夫,墨雨就把霓裳抓捕归案。
墨雨双手抓住霓裳的臂膀,带着一抹怨气地说道:
“这几天你怎么的,怎么总是避着我?”
霓裳低垂着眸子,脸颊通红,不知该如何回答。
怪了怪了,
师妹居然会脸红了。
看她那小模样,墨雨一时心软也便不再过多埋怨,叹了一口过后,说道:
“走,今儿个天气正好,咱们去逛逛先。”
听到“逛逛”二字,霓裳立即抬起了眸子,目光中透露出兴奋来,但又有些害羞。
她抿了抿嘴唇,声音很小地应道:
“嗯……好。”
.
墨雨撑着油纸伞,和霓裳行走一同行走在南乾城的街道上。
霓裳则低垂着脑袋跟在他身边,像一只乖巧的猫咪似得任由着主人牵引。
墨雨看了看身旁这位,
总觉得那一晚过后,师妹好像变了不少。
虽然还是一副高冷范儿,可那眼神却温和多了。
这时候一阵清脆木杖声传入耳中。
霓裳停下了脚步,顺着声音望去。
却发现在那拐角处,站着一对年事已高的老夫妇,正拄着木杖,相互搀扶着行走在青石板铺设而成的路面上。
而那对老夫妻看到墨雨和霓裳之后,微笑着点头致意。
墨雨也是笑了笑,目送他们离去。
但转过头时,却发觉霓裳已然是潸然泪下。
墨雨吓坏了,忙问道:
“师妹,怎么了,为什么哭啊?”
霓裳抹了抹脸上的泪光,只是开口道:
“我觉得他们.....很美......”
墨雨愣了愣,随后伸出手指揉了揉霓裳柔嫩的脸颊。
他意识到,小丫头好像变得有感情了。
霓裳擦干眼泪,随即昵声低语:
“你是不是要走了……”
墨雨闻言,顿了顿:
“你舍不得我走吗?”
霓裳咬紧牙关,不敢直视对方。
“嗯。”她忍不住承认,但是马上又补充道:
“但是我不会拦着。”
“真是傻姑娘。”
墨雨无奈地摇摇头,顺便搂住了她的臂膀:
“别着凉了,咱们走吧,这几天我多陪陪你。”
行走在南乾城的街头上。
街边房檐之上站立着正在修复破碎房屋的人。
妇人们聚集在一起,收拾邪祟肆虐时留下的废墟。
街道上出现了几个嬉闹的孩童,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玩耍。
想必不久之后,南乾城又会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不过那时,墨雨看不到了。
因为到那个时候,
他已经踏上了前往临仙城的旅途。
......
......
与此同时,
远在万里之外的临仙城,一处商贾住宅内。
“诶诶诶,这里可不能悔棋啊!”
“哎,你就让我这一次吧,让我悔这一次好不好。”
“那可不行,咱们可说好,落子无悔呢。”
书房中,两人围坐着桌前,对弈而坐。
其中一个身穿锦袍,腰系白玉带,看起来约摸四十出头的男人,手持白子。
另一个则是身材娇小,扎着两根马尾辫,穿着简单素色衣裙,容貌清秀、眼眸灵动的女孩,手持黑子。
只见男人沉思良久,终于一拍脑门儿!
“诶!我想到一步好棋!”
只见他两指捻起一物,
啪一下,按在了棋盘上。
男人看了看棋局,得意洋洋道:
“我赢定啦。”
而原本光洁如玉的棋盘,上面开始流淌起了殷红的血迹。
等到男人将手拿开之时,
一枚被压扁的眼珠,赫然出现在棋盘上。
女孩见后,颇有些不乐意的样子:
“你说你,这眼珠子算是黑子还是白子啊?”
“哎,这不是棋子不够了吗,将就一下。”
说罢,
男人又抓来另一人,伸手将其眼珠挖了下来。
惨烈的叫声瞬间响彻整间屋子,哭嚎声此起彼伏。
然而男人并不满足于此,反倒是一边笑着,一边用刀剜着其余人的眼珠。
并不时感叹一句:
“奸商的眼珠子,就是有一股子臭味儿。”
而此时,一个跪在地上商人打扮的人,指着对方的鼻子:
“司空炼!你简直就是个禽兽,你不得好死!你肯定会下地狱的!!”
被称作司空炼的男人眉毛微微皱起。
“奸商居然反过来骂我?”
忽地,一阵破空声传来!
一枚棋子猛地穿过那人的咽喉!顿时,鲜血飞溅,那人当即毙命。
而司空炼望向对方的尸身,平静无波:
“还有,你真是吵死了,打搅我下棋。”
司空炼收回目光,看向女孩笑眯眯道:
“小蝶,这个地方下棋不好,我们回家再接着下。”
小蝶鼓着脸抱着胸:
“我看你就是想不想承认自己输了吧。”
“居然被你发现了。”
说罢,二人手拉手一起朝着门外走去。
踏步出去之时,地面上满是残肢断臂。
而周围士兵看到其人出来之后,皆是拱手朝着对方恭敬道:
“御史大人。”
“哎哎哎,这个称呼不好听。”司空炼道:“我可是堂堂天字第一位,怎么着也得叫我什么武林至尊之类的吧。”
“不好听不好听,我还是喜欢你叫他们御史大人。”
“嗯.....那好吧,就听小蝶的。”
二人刚想踏步出去,
忽然,司空炼却突然在原地顿了顿。
“怎么了?”
司空炼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脸上扬起一副陶醉的笑容。
“我的地煞卷感觉到了。”
“有人要来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