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安排好了？江照月有些惊讶，冲着齐风道，“哦，你让他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齐风应了是，还在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见顾小川身上衣服整齐，眼圈却是红了，顿时心下了然：公主应该是没看上。
“你跟我一起走。”江照月边站起身边说话，顾小川也跟着起身，动作有些僵硬，二人一前一后地往外来。
齐风僵住了，公主要带这个小子一起去办事？
“那属下呢公主？”
“继续看大门啊！”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齐风终于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真被公主贬成看门的了！
江照月没有理会齐风的神伤，沈相派来的是他府上的管家，办事利索周到，连马车都备好了，她带着顾小川径直上车，重新往宫中去。
对于公主身边带着一个少年的事情，无论是公主府还是相府的下人都已经习以为常，车夫甚至还体贴地替江照月把门帘拉得紧了一些。
江照月：……
不过这马车周围无人，正好方便她继续问话，不长的路程，正好够顾小川把自己的经历讲一遍。
据他说，自己生活在几十里外一个叫浮泉的地方，一个月前家中突然遭逢变故，只剩下他一个人，顾小川只好上溪京来投奔亲人，可谁知道半途中才发现被那帮人盯上了，要杀他灭口。顾小川东躲西藏，不得已才上了那大船。
“所以你也不知道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江照月听完，感觉有些不对劲，“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确定，要杀你的是一个人？”
不是出手的一帮人，也不是泛泛的一些人，而是一个，顾小川应该是知道这人是谁的，或者起码有怀疑的目标。
面对她的疑问，顾小川的眼神游移了一会儿，抿着嘴道，“我，我是猜的！”
猜的？江照月不置可否，就在这时，马车也抵达了皇宫门前。
沈相正亲自等在宫门口，笑容满面地看着江照月从马车上下来，目光触及到多出来的顾小川，忍不住嘴角一抽抽。
虽然公主好男色一事，举朝皆知，可连查案都要带着一个，未免也太……
当然，这样的心思，沈相是万万不会表露出来的，他笑容未变地迎过去，“公主，东宫的下人们都已经叫来了，正等着您去问呢，咱们走吧？”
“叫来？叫哪儿来？”江照月莫名其妙地一抬眼。
沈相顿了一下，“御书房偏殿啊，皇上特旨，公主您最近查案，随时都可以用……”
“不用，咱们去东宫。”
江照月摆摆手，脚下动作一转，就准备往东宫的方向去，沈相愣了两秒才小跑着跟上来。
“公主，您去东宫做什么？御书房都已经准备好了——”
“太子不是死在东宫的吗？案发现场怎么能不去？”江照月摇着头叹气，怪不得抓不住凶手，这大周人连现场都不会看！
“可是，可是宫人都已经到御书房去了啊！”沈相依旧试图拦住江照月的脚步。
“那就让他们再回来呗！”
江照月走路一向快，这会儿被沈相又是拦又是劝，半天都没走出去多少，干脆停下来站在原地看着他。
“沈相，你这是不想让我去东宫？”
一听这话，沈相双膝一软，强撑着道，“微微微臣没有啊，这不是一来一去，怕您等不及吗？”
“我等得及。”
江照月忽然皱了皱眉，沈相为何这么紧张？这副模样与之前在崇清帝面前相比，简直是大相径庭。想到这儿，她越发决定要去东宫看看。
“要不这样吧，我先去东宫，沈相你跑一趟，把御书房的人带回来问话，咱们分工更快一些。”她忽然又心生一计。
沈相为难了很短的时间，还是道，“是，那微臣现在就去。”
话毕，他转身开始往御书房的方向去，江照月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着急的样子，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沈相的背影。
“公主，您有没有觉得，沈相不太对劲？”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江照月扭头，看见顾小川也正盯着沈相远去的地方。
“你看出来了？”她不无意外地睁大眼睛，一是为他的敏感，二是为他的大胆。
顾小川点点头，“沈相很慌张，他不想让您去东宫，可现在为什么又这么听话？”
沈相这般举止，说明此事并不一般，自己急着去东宫看现场，这是物证，或许提前到了御书房的人证也有问题，所以他着急过去处理？
这么想着，江照月忽然拍了一下顾小川的肩膀，“我看沈相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去帮帮他，快点把东宫的人带过来，懂了没？”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顾小川马上领悟了，“我知道了公主，马上就去！”
这是要让他盯紧沈相嘛！
顾小川身形闪动，只一瞬间就不见了，负责护卫和引路的大内侍卫们统统吃了一惊。
长公主的男宠，现在都有这么好的功夫了？
江照月却有些误会他们的想法了，以为这帮大内侍卫是在羡慕顾小川的身手，不由得更放心了，连宫中人都羡慕，这身手肯定厉害！
“走吧，咱们去东宫！”
没了沈相的阻挠，领路的又是侍卫，走路也不算慢，一行人愣是用了比平时少一半的时间就到了。
金碧辉煌的东宫由于主人出事已经变得十分凄凉，再加上大部分下人都被叫到了御书房，看着就更可怜了。
江照月一路找到了案发现场，一座不大不小的偏殿，太子和长公主就是在这里吃了最后一顿饭。
记忆中，长公主告辞的时候，太子还没有任何异样，所以这问题一定就出在长公主离开之后。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浓郁的香薰，江照月马上就打了个大喷嚏。
“谁让你们这么熏香的？阿嚏——”
丁香的味道本就馥郁，这香薰用的剂量又大，江照月这会儿感觉自己的鼻子都木了。
嗅觉不佳还是其次，关键是这样一熏，现场该有的血腥味，一点儿都闻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