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所以我说她是个疯子;不仅如此,她的行为也很像个疯子。
原本我以为,她面临那巨大的怪物时,会吓得屁滚尿流。
但她没有。虽然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激素,可以做到时男时女的转变,但说到底,她的基因还是偏女的。
一个女人,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
被打断了三根肋骨,一条胳膊。
头破血流的他,仍旧咬着牙往断掉的胳膊上缠绕绷带,他眼神犀利且凶狠。
怒不可遏的说今天一定要杀死那个怪物。
我心中的天平再也无法保持平衡,内心的重重锁链开始动摇。
这一次,我希望你可以成功,打败那个怪物活着回来。
最终,那个疯子还是成功了。
我虽嘲笑他性格倔强不懂变通,认定的事情九条牛都拉不回。
但不得不说,她可以坚持一件事情,坚持不懈的做到底。
他说过:“我的巅峰时期永远都不会到来,这样我就可以永无止境创造一个又一个巅峰。”
她的毅力是我所没有的。
她是一个整理狂魔,任何事情都可以被整理得井井有条,她说自己有强迫症,见不得乱七八糟的东西。
[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喜欢算计好未来的每一件事。甚至包括什么事该笑,嘴角的弧度。]
当我注意到我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复杂时,我的决心早已破裂动摇。
我再一次问自己,是不是应该放下了?
放下这一切,饶恕自己,饶恕姐姐,结束这段感情。
‘命"曾经问过我。
你和你的姐姐,谁要下地狱。
那是无间,并非地狱,而是出于人间和地狱中一片虚无状态。
当初被姐姐带来时,我的命格就被划掉了。严格来说,我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了。
但我却重新塑造肉体,强行打破自然法则。
命运找到我,选择权在我手上。
若是曾经,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让姐姐下地狱,换取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现在我不能,我居然于心不忍了。
曾经的我撒旦见了都自愧不如,可如今的我居然产生动摇。
我有了根本不存在的悲悯之心,有了泪水。
我说给我点时间。我再次回到姐姐身边,仍旧对他恶语相向,而他却似乎已经习惯那般。
我内心深处的恶魔一直蛊惑我:让他下地狱。
我需要一个理由。
哪怕他对我发一次火,我就会毫不犹豫让他去死。
但那天半夜他兴冲冲喊我起床让我吃汉堡,却让我破防了。
我说梦话,但是他却当真了,他跑出去找了好几家店给我买。
那一刻,我恍惚看见了我的丈夫。
曾经和疯子说过,我的丈夫就是为了我,半夜跑了好几条街给我买东西吃。
我以为自己再也无法遇见像他那般对我好的人了,但眼前的人不就是吗?
我终于克服我的心魔,义无反顾冲向无间。
临走之前,我告诉疯子我要走了,就此诀别。这辈子都不要来找我,还有:“你是一个女人。”
他似乎明白般点点头:“虽然我总是男装,但我记得我是一个女的。”
看样子他还是不明白,算了,自称疯子的傻子。
“你不恨她了?为什么要把命格让给她。”
了了看着我,很是不解,她说我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关你什么事,别想告诉她。”
“你感觉我会感兴趣?我告诉她干什么。你折磨了她这么久,可终于可以滚了。”
我快要走时,了了再次喊住我。
“你会后悔的,你对姐姐好一点吧,恶毒的女人。”
说完,她抱住我。
“虽然我也恨你,你之前做的事情我无法原谅你。但是我还是心疼你的过去。”
我自始至终没敢回应那个拥抱,我又何尝不想活下去呢?
‘命"见到是我似乎是有点吃惊。
我笑了,我哭了:“我宁愿他是个傻子,也不愿看到他哭泣。”
我回到虚无的状态,没有了肉体、灵魂和意识,在一片未知的空虚中永恒。
没有劳累和饥渴,也不存在感情和记忆。
我融入天地无知无觉。
我是被埋在土里的石头。
我是被不经意吹过的风。
我是天空中的一抹瓦蓝。
我是历史中的一段记忆。
我成为了无形的存在,但却痛苦不堪,我在沉睡,我却清醒。
我的世界黯淡无光,在只有虚无和空虚中,在什么都不存在没有意识中。
直到疯子为我化做光,为我打破无间冲入我的世界,我再一次拥有了实体。
睁开眼睛,看到与世隔绝将近千年的妄想,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我的心情根本无法形容。
疯子为了我,付出一切。
他为了救我,为了冲进无间打败‘命"。伤痕累累,浑身是血。没了一只眼睛和耳朵,断了腿和胳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加起来,足以害死他无数次。
他烧了命和灵魂,来拯救曾经的世仇。
同那次打怪一样,但是更加痛彻心扉。
为什么这样义无反顾?
吊着一口气,拼了命只为再见到我。
他还是那样,头破血流的看着我,露出天灾后残花般的笑:“心淼,我来接你了。”
那一瞬间,我们将近千年的仇恨,都烟消云散般被化解。
我们紧紧相拥,很不得将对方融入血肉中,就像曾经那般。
在一个身体中共同存亡,永不分离。
了了在回忆这件事情的时候感慨万千,她说:“你们的一点一滴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知道你们会发生改变。毕竟‘命"在你们身上留下的痕迹被打破。
只是我自始至终都没想到,那个被迫改变命运的人,会为伤害自己的人而主动让出命格。
你换得了她得以生存下去的机会。”
6、(铃心淼视角)
我也想通了,我是时候要放下过去,也许我可以放下,我可以和疯子一起,向前看。
只是,未来的道路我们根本就看不见尽头。
我们,还能有未来吗?
了了像是一个中间人。一开始她脾气好到要死,而我就是看不惯她居然这样教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