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伊尔库茨克城方向传来的轰鸣，杨晨脸色一冷，旋即开口说道。
“他妈的，老子还没开火打他们呢，他们竟然敢先开火打老子？！反了天了！”
“传令下去，让我军的炮组立即开火，对伊尔库茨克城头的敌军火炮展开火力压制。”
“务必要将其压制下去！”
传令兵闻言，当即抱拳而去。
很快，战场上便响起了一阵阵如同打雷般的重炮轰鸣声。
轰！轰轰！
轰鸣声中，明军的炮兵阵地上腾起了一团团硝烟。
黑乎乎的炮弹破空，向着伊尔库茨克城的城头射去。
砰的一声巨响，一发炮弹落在了伊尔库茨克的城墙上。
锥形炮弹的弹头狠狠的扎进了城墙的墙体。
随着弹体内部的引线燃尽，轰的一声巨响声中，伊尔库茨克的城墙墙体上，被开花弹给炸出了一个方圆数米的大坑。
墙体外的包砖城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蜘蛛网般的裂纹以炮弹落点为中心，迅速向着四周扩散。
砖石扑簌簌的脱落，向着地上坠去。
甚至就连墙体内部的夯土层，都被开花弹的爆炸给震的松散。
空气中到处都是弥漫着的烟尘。
轰隆隆！轰隆隆！
炮击声不断的响起。
与之一起的，便是开花弹爆炸的轰鸣。
在天空中飘着的观测气球的导引下，明军的炮击精度准确的吓人。
几轮炮击下来，炮弹几乎都落在了伊尔库茨克的城墙和城头上。
城墙被炸的坑坑洼洼，肉眼可见的残破。
甚至有两个炮组都已经被明军的炮击给定点端掉了。
为了躲避炮击，帕夫洛维奇带人下了城墙，躲在了城墙后的反曲面下。
听着头顶传来的轰隆隆的炮击声，他的脸色相当的难看。
“怎会如此？怎么会如此啊！”
“明军的火炮怎么打的这么准，这么远？他们的开花弹威力怎么这么大，并且还不会炸膛?”
帕夫洛维奇的心中满是疑惑。
他对于开花弹其实也是有所了解的，因为现在的欧洲其实也有开花弹，只是因为安全性的问题，是故一直没有大规模的应用。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明军的开花弹不会炸膛？！
帕夫洛维奇想不通，什么时候东方人的火器竟然这么利害了。
他对中国人的刻板印象依旧停留在以骑兵弓马打天下的地步。
因为，不管是曾经差征服整个欧洲的上帝之鞭蒙古。
还是现在和他们有所接触的满清，优势都是骑兵。
而在蒙古和满清之间的大明，和沙俄却是并没有什么接触。
是故，他们对中国有此刻板印象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情。
帕夫洛维奇知道，如果明军的炮击能一直这样打下去的话，他开始对己方能否守得住伊尔库茨克，开始没信心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帕夫洛维奇开口说道。
“小心，一定要小心！”
“明军既然用炮击压制了我们，那他们就随时有可能让步兵也发起进攻，传令全军，做好迎敌备战的准备……”
帕夫洛维奇的命令下达，让伊尔库茨克城内的守军都是忍不住为之一凛。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但明军成功破城，那伊尔库茨克可就完了。
为了确保明军无法趁机破城，他们也只能是派人顶着炮火，登上城墙去瞭望。
随时准备示警！
……
伊尔库茨克城外，明军的火炮不断的开火。
步兵也开始在炮灰的掩护下，以散兵线向着伊尔库茨克的方向推进。
城头瞭望的守军见此一幕，当即发出警报。
招呼在城墙下躲避炮击的己方士兵登城备战。
轰隆隆！轰隆隆！
炮击声依旧在不断的响起。
喊杀声中，一名名明军士卒向着伊尔库茨克的城墙冲去。
守军在登城之后，第一时间便准备用炮火来阻击明军的进攻。
但是，面对明军现在所使用的散兵线阵列，伊尔库茨克城头的火炮，实在很难发挥出相应的威力来。
一发发炮弹破空，在天空中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旋即向着明军的阵列射来。
炮弹落地，翻滚旋转着上前，明军士卒见此一幕，早早的便自发的向着两旁闪避。
是故，炮击并没有能够造成什么实质性的结果。
因为实心炮弹靠的就是动能杀人。
只要能躲开炮弹的运行轨迹，那就不会有事。
之所以显得实心炮弹杀伤力惊人，那是因为实心炮弹以往打的一般都是密集阵列。
由于受到阵列的限制，炮弹打过去，躲都没办法躲。
那可不就是炮弹直接贯穿阵列，打死打伤无数了吗？
可现在明军用的是散兵线推进。
远远的看到炮弹朝自己飞来了，是能够躲闪的。
自然，炮击的威胁力度也就变小了。
当然，明军也不光是在被动挨打，也是在不断的还击。
除去轰鸣的火炮之外，其实步兵也在还击。
这次被朱靖垵派出攻取贝加尔湖的明军，虽然人数不多，但却全部都是明军中的精锐。
为了保证这支精锐部队的战斗力，朱靖垵给他们装备的全部都是当下新锐武器。
步兵所装备的枪械，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线膛枪。
而线膛枪的射程和精准度，不言而喻。
这也就使得明军步兵可以在伊尔库茨克守军所使用的枪械的有效射程外，同守军对射。
噼里啪啦的枪声中，伊尔库茨克城头的守军不断的有人中弹倒地，发出一声声惨叫。
甚至有人中弹后，直接从城头摔落，摔了个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除此之外，就连那些操炮的炮手，也有不少死在了明军的狙杀之下。
一时间，就连伊尔库茨克的城防炮都开始变得有气无力了起来。
伊尔库茨克城内的守军想要还击，但他们手中的火枪射程却是完全威胁不到城外的明军。
即便子弹能飞到明军所在的距离，但也早就不知道偏到什么地方去了。
而那些城防炮的射程虽然能够够得着城外的明军，但问题是，用火炮去打单个的步兵，这不特么是扯犊子吗？
看着城外明军的散兵线阵列，帕夫洛维奇脸色难看的吓人。
但是，忽然间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眉间的郁结一解，开口说道。
“现在城外的明军以散兵线进攻，虽然让棱堡的火力优势无法发挥出来，但却也让他们的软肋暴露无遗。”
“我军若是现在打开城门，主动出城发起反击，或许可以取得出乎意料的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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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帕夫洛维奇看来，就凭现在明军的阵型，在火器对射阶段或许会有奇效。
可一但双方开始近身肉搏拼刺刀，那么，明军大概率是要被一触即溃的。
而他们罗刹人，最不怕的可就是拼刺刀了！
“阁下，这样做是否过于冒险了些？”
一旁，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军官开口询问道。
现在他们本就没有兵力优势，要是再主动出城去同明军野战，那是要承担极大的风险的。
万一出城战败，被明军顺势席卷入城，那伊尔库茨克可就真的要丢了。
但帕夫洛维奇闻言，却是一摆手，态度十分坚定的说道。
“我知道会有风险。”
“但我更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就凭现在的战况，如果我们不能抓住机会反击，给明军以重创，那伊尔库茨克迟早会丢……”
语罢，帕夫洛维奇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看在上帝的份上，都不必再说了，让我军中的哥萨克做好出城迎敌的准备吧。”
“争取凭借我们在肉搏拼杀上的优势，一口气打垮城外的明军！！”
“上帝会保佑我们这些最忠诚的子民的！！！”
几名军官见此，最终也只能点头应是。
旋即，他们便纷纷传令去了。
伊尔库茨克城内的守军开始在城门附近集合，准备出城去主动向明军发起进攻。
……
但伊尔库茨克城内的守军才刚有动作，天空中飘着的明军的观测气球便观测到了他们的异动。
并立即向杨晨示警。
杨晨在接到消息之后，先是错愕，旋即便是狂喜。
城内的守军主动汇聚在城门处是为了什么？
那还用说吗？
肯定是主动出城还击啊！
否则的话，难不成他们是在城门口搞团建吗？
稍稍思索一阵，杨晨准备玩一出诈败诱敌，来将那些敢于出城的敌军全部打掉。
想着这些，他开始让传令兵给各部传令，做好战斗准备。
至于说怕不怕诈败变成真败？
怎么说，现在他手下的这支明军，可全部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以他们的军事素养和士气，不至于会出现诈败变真败的事情。
这么一点信心杨晨还是有的。
很快，明军这边和伊尔库茨克城内的守军便都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就在这时候，伊尔库茨克城的城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队哥萨克听着刺刀冲了出来，直奔城外正在同城头守军对射的明军。
喊杀声震天动地，这些出城的哥萨克脸上全部都是肉眼可见的狰狞与凶悍。
见此一幕，原本还在同城头守军对射的明军第一时间便开始收拢阵型，往后退去。
双方一追一逃，很快便跑出去了数百米。
就在这时候，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
只见一队精骑从明军大营中冲出，在宽阔无垠的草原上纵马飞奔，向着那些出城的哥萨克冲杀而去。
马背上的骑士手持锋利的马刀，打马飞奔，显得威风凛凛。
战马飞驰，迅速向着那些出城的哥萨克扑去。
只是眨眼的功夫，明军的骑兵便径直扑杀到了那些哥萨克的面前。
马刀掠过，一颗颗人头抛飞。
虽然这些哥萨克在看到明军骑兵出击的瞬间，便开始转身逃跑。
但是，人哪里能跑的过战马？
战马奔驰呼啸，一颗颗人头落地。
甚至有的哥萨克直接被明军骑兵纵马撞到，身体倒飞了出去。
冲锋！迂回！再冲锋！再迂回！
在明军骑兵一次次的冲击之下，那些出城的哥萨克彻底崩溃了。
没有人再敢逃跑或是反抗，一个个都是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向明军投降。
希望自己的恭顺能换来一个活命的机会！
与此同时，伊尔库茨克城头的帕夫洛维奇见此一幕，气的目眦欲裂。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开炮，给老子开炮，让那些明军的骑兵付出代价！”
帕夫洛维奇愤怒的大吼。
炮击声再次响了起来，炮弹向着战场上的明军骑兵落去。
骤然之间遭受炮击，明军骑兵不免产生了些伤亡。
甚至有人被炮弹命中躯体，身体带着战马，直接四分五裂。
但是，这却并不能改变什么。
明军骑兵在遭到炮击的第一时间，便开始迅速撤出战场。
那些战俘则是由紧跟上来的步兵负责押送。
而用火炮打步兵……
效果只能说是呵呵！
帕夫洛维奇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
但是，面对当前战场上的局势，他却又是真的无可奈何。
伊尔库茨克城内的守军本就不多，正规军不过二百，外加各种哥萨克和冒险者，一共也就抽出来了六七百。
如今一次出城浪战，直接浪没了小两百……
这特么的，仗没办法打了！
现在的帕夫洛维奇，是真的有一种天要塌了的感觉。
他有些不知道接下来伊尔库茨克该怎么守了！
……
杨晨继续眺望着战场，然后便随即下达了命令。
“传令下去，让我军各部继续对伊尔库茨克发起进攻。”
“今日日落之前，本将军要在伊尔库茨克城内吃晚饭！”
现在已经日上中天，如果杨晨今天要在伊尔库茨克城内吃晚饭，那么明军就必须得在半天之内攻下伊尔库茨克。
一名明军军官闻言，信誓旦旦的开口说道。
“旅座，末将请命带人担任前锋，攻取伊尔库茨克！”
其余几名军官闻言，也是纷纷开口请战。
很明显，在这些明军军官看来，要在半天之内攻取伊尔库茨克，并非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
否则的话，他们也就不会争相请战了。
杨晨闻言，只是微微颔首，将目光看向了最先开口请战的明军将领说道。
“既然庄辉你主动请战了，那么这次便由二团来担任主攻任务，一团和三团做好辅助工作。”(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