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一直杠他，一点机会都不给，把高员外说得哑口无言。
秦阳看着地上这乞丐，也不知道梁以绾是从哪里找的人，口齿这般伶俐。
诚然，如他所言，高员外是一句话都反驳不了的，只能愤怒地看着他。
他面部本就瘦弱得可怕，现在面部肌肉颤抖，整个人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随时都会拿起砍刀杀人的疯子，周围百姓都觉得有些恐慌，往后动了动。
看着他这样，乞丐心里也有些发怵，但还是忍着恐慌，昂首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高员外突然露出一个很可怕的笑容：“没错，怎么会没错呢。”
“但我的确没有下过药，秦大人可以让人去搜整个云湘城的药铺，看看我高家最近从哪里买了毒。”
他没有买过，自然也就行得正坐得端。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被人给摆了一道，梁以绾早就通过阿芙那边拿到了一些银票，这些银票流向了药店，买的都是制毒用的药材。
他是没买毒，但是买了药材让自己人做也是一样的。
而且高家的银票上面都有印章，高员外就是想反驳也反驳不了。
很快，秦阳派去查药铺的人就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大夫，高员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心中就觉得不安。
他们为何带了一个大夫回来？理由就摆在眼前。
有人借着高家的名义去买了不该买的东西。
秦阳看向那个大夫，而后缓声开口问：“大夫，高家最近是否跟你们药铺买的东西？”
大夫实话实说道：“那人是不是高员外家的我不清楚，但他拿来的银票的确是高家印章，而且还让我不要对外说。”
“那些草药都是寻常草药，但却可以制出毒药，若是有人吃下，只怕是九死一生。”
秦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那看来还得感谢高员外没有加大剂量，否则如今倒是要死无对证了。”
地上的乞丐虽然早已知晓，但还是适当装出惊恐的脸色，看着高员外，而后大喊道：“你竟然这么心狠手辣！”
“我不过就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至于要了我的命吗？！”
周围百姓也纷纷指责起来。
“高员外，你这着实有些过分了，人家也没对你做什么，你何必这般赶尽杀绝？”
“就是啊，都说做人留三分情面，你怎么一点情面都不给人家留？”
高员外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他倒是想要为自己辩解，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百姓肯定都是不信自己的。
他索性闭嘴，一双眼阴鸷地看着这些人。
众人都被高员外给盯得后背发凉，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盯上了一般。
半晌才听高员外开口，憋屈地说了句：“我无话可说。”
这倒是让梁以绾和沈无漾二人有些诧异了，他竟然能为那个人做到这个份上，都已经被千夫所指了，还是不愿意把那人给供出来。
乞丐还颇为得意：“都说了就是你，竟然还想狡辩，秦大人，依我看啊，这高员外心胸狭窄，说不定还会有很多人得罪过他，他定然也给人家下过毒！”
俗话说得好，有一就有二，乞丐这番话周围的人也觉得有道理，连忙让秦阳明查。
看着高员外的模样，秦阳就知道他是不打算说了。
但也无妨，他们总能找到突破口。
“来人，把高员外带回去，严加审问！”
秦阳厉声说着，高员外却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等等！”
众人的目光又看向他，随后才听高员外憋出一句：“我可以与你们走，但是我得先回去一趟。”
秦阳本就是想逼出背后纵容他的人，没道理不同意，当下就点头道：“准了。”
听见这二字，高员外才松了口气，又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瞧着有些渗人。
看上去他是有什么后招。
秦阳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但并未表露在脸上，只是指了一个心腹：“你带高员外回去。”
“是。”
等到高员外离开之后，众人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道理了，百姓们都离开了，秦阳这才看见后面的沈无漾跟梁以绾，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梁以绾笑了笑：“一直都在，只是不好让高员外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一直都没有站出来。”
那倒是。
要是让高员外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会有所猜测，到时候他们要做什么就更加困难了。
秦阳了然点头，随后又突然开口问道：“你们觉得这高院外现在突然回去是要去见谁？”
闻言，梁以绾皱眉道：“我也不清楚，但是只让那位大人跟着的话，高员外肯定会小心为上，不见得会见面，兴许是让人传信。”
这也是有可能的。
“若是暗桩呢？”
沈无漾突然开口。
两个人的目光都看向沈无漾，而后又听他开口道：“高家现在的这些人肯定都是高员外熟悉的，若是我们随便添一个人进去的话也不方便，倒不如直接在暗处让一个人盯着他。”
高员外肯定想不到云湘城内现在竟然还有这样深藏不露的人，更想不到会有人在暗处盯着。
毕竟这种小县城的官府办事一般也就是追求一个结果罢了，没有人会这么大费周章去盯着一个员外。
秦阳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但是上哪找这样的人？”
这话刚问出来，秦阳立刻想到了上次也是沈无漾和梁以绾手底下的人看到了高家的情况，他们二人身边就有这样的高手！
只是这么一想，秦阳立刻了然，对着两个人笑眯眯道：“看来这件事还得麻烦沈秀才跟沈娘子了。”
“小事一桩。”
高员外当真是没有想到，他不过就是一个傀儡，没有那样的城府和心计，这会儿刚到自己的院子，而后转头对官兵道：“我进去里面有些私事，这位大人可否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官兵也知道这人不能逼得太紧，所以只能点头：“好，我且在此处等你。”
高员外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