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
战南煜从后面走出来，冷声叫她，“你在这里干什么？”
阿奴暗暗一惊，掌心不自觉出了一层薄汗，刚才的事……战南煜他没有看见吧？
“殿下。”
阿奴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柔柔地转过身来，朝他撒娇：“你怎么突然从后面走出来，吓阿奴一跳了。”
还没有到时候，不能让战南煜对她起疑心。
她话音刚落，不远处又传来玉青媚疯叫的声音：“妖怪！真的有妖怪啊！”
战南煜眉头狠狠一皱，杀心已是掩盖不住。
“那个贱人，不能再留在本王的府中！”
否则，玉青媚一天到晚的发疯，传出去岂不是让他的颜面全丢光了！
“阿奴，你也不用和那贱人接触。”战南煜又看着她说：“离她远远的，别让她疯起来伤了你。”
一听战南煜这话，阿奴顿时松了口气。
这表示他刚才什么也没有看见。
没有看见她的真面目。
“殿下，你不要太责备妾妃娘娘。”阿奴柔声劝道：“阿奴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实意喜欢殿下你的，自然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殿下。”
别说玉青媚了，纵观全天下，有哪个女人是甘心情愿和其他女人分享相公的……不对，除了玉青璃。
阿奴耳边里不由自主地又响起玉青璃刚才的话：你来七王府，本小姐让你当侧妃。
当七殿下的侧妃……阿奴情不自禁地深吸一口气，有些控制不住脑子里的想象画面。
“阿奴？阿奴！”
战南煜连续叫了她几声，最后一声提高音量：“你在想什么东西这么入神？”
“啊？”
阿奴慌忙回过神来，“殿下恕罪，阿奴是在想妾妃娘娘不容易，同为女人，阿奴能感同身受的。”
“不用管那贱人的死活！”
战南煜不耐烦地挥手，“对了，本王还有一件事要问清楚你的。”
他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莫测，阴沉的视线直直地盯着阿奴的眼睛，连语气也冷了几分。
“原来你还藏有一手好本事的，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本王？”
一开始，阿奴只是哭诉说，她是在外域到处流浪的人，自己一时心软将她带进了王府，没有再派人查探她的身世。
但是原来她还会掩眼法。
再一细想，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女子当时又是怎样混进王宫里，并且能把药丸喂进父皇嘴里的？
要知道，父皇虽然长期躺在床上不动，但是帝王之身岂能随意接近？
是有暗卫在暗处把守的，只要皇上身边稍有风吹动静，必定是格杀勿论！
那她又是怎样顺利混进去，又安全出宫的？
越想下去，战南煜越发觉阿奴不简单，看她的眼神也越发阴险。
之前，他刚从大牢里出来，没有多想，只是感激她冒死救了他；但是有些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越是深想，越是疑点重重。
“阿奴，你究竟是什么人？给本王从实招来！”
“扑通！”
阿奴重重跪下来，软声说道：“殿下，阿奴从头到尾都没有欺骗过殿下半分，真的是从外域而来，无家可归才会求殿下收留的。”
“那你怎么瞒着进宫？又怎么会掩眼法？”
战南煜看着跪在自己脚边娇娇滴滴的女人，不由自主想起她在床上的婀娜多姿，一时间有些心软了，声音放轻。
“只要你从实招来，本王念在你有功在先，会格外开恩的。”
“殿下有所不知，外域能人异士特别的多。”
阿奴一脸平静地说道：“阿奴既然从小在外域流浪，自然也会认识不少能人，便也学会了一些简单的障眼法。稍微欺骗别人一小会还行，再长时间便坚持不下去了。”
阿奴抬起头来，“殿下是不是很快看见木箱子里的东西变回原样了？”
战南煜不出声。
“如果当时玉小姐再次要揭开木箱子查看，阿奴也无能为力。”
阿奴又磕头，“这些话没有半句假的，殿下要是不相信，便任由你处置了。”
她深深低着头，没等到战南煜命令之前，不敢妄动。
过了好大一会儿，战南煜才伸手扶起她。
“你说的当真？”
“阿奴跟了殿下，身心都是殿下的，自然不会有所欺瞒。”
“好，本王姑且再信你一次。”
战南煜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又亲自动手揉了揉她磕得有些通红的额头，“只要你一心一意跟着本王，他日大事成后，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什么大事成后？
两人对看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龙袍都被看见了，自己人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殿下，”阿奴柔柔地依靠在他怀里，“阿奴没有挑错人，你一定是能成就大事的豪杰。”
“比战东野、战北辰更厉害？”
“那是自然的。”
在战南煜看不见的地方，阿奴又轻又慢地伸出尖长猩红的舌头，“殿下英明神武，任何人都比不上你。”
至于七殿下……
阿奴眼睛深处又划过一抹异光，七殿下清冷白皙的脸清晰地浮现出来。
战南煜拉开彼此的距离，她的脸又恢复如常。
“阿奴，进房陪本王。”
战南煜看着她极具风情的脸，意有所指的牵起她的手：“今晚让本王好好补偿你。”
“谢殿下。”
阿奴乖巧地跟着他，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瞥了一下后面的花圃。
直到他们离开，花园里再无一人，安静得喘气声都能听见，一直躲在花圃后面的玉竹堂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脸是煞白的，手是抖动的。
玉青璃第一次打开木箱子时，龙袍…他是看见的；刚刚在花园里，玉青媚被贴着说话，阿奴的变化…他也是看见的。
总归一句话，他今晚知道了太多秘密，而每一个秘密都会带来杀身之祸的！
“爹！你为什么一直按着不让我起来？”
被玉竹堂强压在地上的玉华轩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气得不行，“我还要去跟着三殿下，为他跑腿的呢！”
“蠢材，你闭嘴！”
玉竹堂哆哆嗦嗦地又是一巴掌甩过去，“你要是见到……你会死的！”
如果不是看这蠢材以后要为玉家开枝散叶，他哪里需要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按住他。
“死？爹，你什么意思？”
玉华轩借着月色认真一看，喝地吓了一大跳，“爹，你脸色好差。”
“闭嘴！赶紧来扶我回去！”
--
玉青璃一路小跑，还是慢了，在门口和战北辰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