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你师父的破书赶紧进去,可别祸害本尊了。本尊堂堂神尊,居然被你用苍蝇拍打脑袋,说出去丢人!”鸿钧老祖嫌弃道。
春生羞愧地杀绝念咒钻进了琉璃塔。
塔中却不止九丈九大小,竟连着混沌太虚之地,可随心所欲地变化空间大小肆无忌惮地抓《金光剑诀》!
而且塔中还有很多关于修行心法的书,兵法计谋书,最有趣的是居然还有几本菜谱!
春生从塔里飞了出来兴奋不已,“老祖你太好了!你想得好周到!那些菜谱太棒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本尊觉得,你最好还是去跟崇光道个谢吧。”鸿钧老祖表情严肃。
春生收了笑容,鸿钧老祖一本正经的时候很少见。
“老祖,你前两天还跟我说不用去找君上,还说我拜师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他高兴还来不及。是不是君上生气了?”
“当时本尊觉得没必要。可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地想来,他真的挺不容易的,这些年太难为他了。”
鸿钧老祖之所以改变了主意是因为崇光这次没给他下毒,不对劲!
长生不捉弄他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时候,这种时候他一定是走了心。英雄落寞,累生累世受尽了苦楚,他独自一人受的伤太多太多。
“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吃的苦旁人想象不到。”鸿钧老祖苦笑了一下。
春生听得一头雾水。君上吃了什么苦?他顽疾难愈难道不是吃劳什
子极乐丹放纵自己作出来吗。
“娃娃的娘亲才苦吧……去母留子……”春生本不愿提及。
“什么去母留子!没有的事!本尊跟你说实情吧,那个娃娃不是他生的。总之,你去找他道个谢,抽空看看他,好歹相识一场,莫要太凉薄。”鸿钧老祖叮嘱春生。
春生惊讶的看着鸿钧老祖,心道:“那娃娃的娘亲居然戏耍了君上!如此说来他替别人养儿子,是不太好受。”
“好吧,老祖。我明天就去。”
“行,多说点甜言蜜语,别光对别人好,好好安慰一下他。记住了啊,本尊走了。”
春生目送鸿钧老祖离开,一头钻进了琉璃塔里抓《金光剑诀》,却总是无法专心。
她春生何曾是凉薄之人。
她疏远了他,冷了他,是因为听了端木金的话恍然大悟。他是未来天帝,她不能与他太亲近。
因为他阴晴不定把她当马一样驯服,不给她解药故意用慢方法折腾她。
因为他放浪形骸,左宠一个,右爱一个,对女子始乱终弃。
因为他说留她在长命宫是因为她好看,变丑就会把她丢给妖界。
可明知对方如此不堪,自己却总是心猿意马,想起他。这种情不自禁的感觉让她不敢面对。
春生拍了拍脑袋,理不清了,越理越乱。
去就去!
见就见!
现在就去与他道谢!
拜师的事不等师父了,自己与他解释明白。他若不愿意,大不了还在长命宫烧火打杂就是了!
春生来到长命宫,如今身份不同,再进去见崇光君一面却要守卫通传。
守卫将春生来访的消息禀报给了青书。
“让她进来,先别带她见君上,让她在廊上等着我,我有话对她说。”
青书在膳房忙着监督煎药。他要抽空好好训一训没良心的春生,她拜师拜得欢,岂知都是君上的安排,居然这么久不来看君上。
春生被带进了长命宫,被晾在廊上等着青书。
等了许久,青书没等到,却远远看到那捉摸不透亦邪亦正的天人独自来到廊下若有所思……
原来鸿钧老祖离开后,崇光君觉得疲惫不堪睡了半日,醒来更觉身体虚乏。
入定观照己身,原来这次是两个魂魄要一起离世回归,偏偏都是受尽折磨,要熬上一番。加上近日受伤又连日奔波,不眠不休地炼制了法器琉璃,劳心劳力又伤神伤情,便比以往“复发”重了很多,也虚弱憔悴了许多。
清风吹拂,庭院里青竹摇曳,一片青叶飘飞了下来,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他此刻五脏如焚,身上却寒意阵阵,不禁裹了裹披着的斗篷。可无济于事,那两个魂魄要病死回归了,他发烧了……
这条轮回路还要走多久,他不知道。
他岂会不知苦是苦,痛是痛,又何尝不想停下疲惫的脚步踏马迎春,花间小憩。
可他别无选择,只能无怨无悔地走下去,为了那些殷切的期盼,为了让身处黎明前的众生看见日
出时最美的一缕光芒,他愿意分身百千万在六道中一点一点地收集美好,捡拾希望。
要来的终究要来,崇光君微微一笑将身上的青竹叶拂了去,返回寝殿。
春生在廊上望着那个孤单的身影。他流露出的神情竟像当初玄墨在大雪中一样……
小小的单薄的人儿,收拾完了算命摊子上的东西随师父回去,望着纷飞满天的大雪,那么一刹那也是这样的神情。浅浅的一笑,眼眸中藏着星辰大海,带着无尽的希望。
春生觉得眼睛酸酸的,不知为什么觉得崇光君好像玄墨,不知为什么自己会不争气地爱心泛滥,同情一个薄情男。她对他应该只有报恩之情没有其他的!
但她就是觉得心里越收越紧,竟似绞痛。
廊上那个身影终是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君上!”春生扑了过去扶住了崇光君。
“君上!”青书端着药碗也赶到了,急忙接过崇光君将药碗给了春生,施法将崇光君带回到了寝殿中。
春生紧随而至。
“君上高烧昏迷了!药是喝不下了,你快去殿后取温泉水给君上降温!”
青书急于缓解崇光君的痛楚,顾不得春生如今是什么身份,君上的安危在他心中大于天。
一盆又一盆的温水打来用冷了再打,一块又一块手巾打湿拧干捂热再换,春生不厌其烦地一趟趟打水,换手巾。崇光君高烧依旧。
“君上怎么病得这么厉害?三天前不是挺好的?
”春生问青书。
“还不都是因为你!君上本就没痊愈,急着给你炼琉璃塔累的!”
青书情急之下说出了实情,接着懊恼的“哎呀”了一声。
春生一愣,问道:“琉璃塔不是老祖炼的法器吗?”
青书见此事瞒不住了,索性告诉了春生,“是君上炼的。你不要对外说。君上会炼法器的事不能让外界知道。君上有不得已的苦衷。”
春生凝固了,一条刚打湿的手巾拿在手里,水珠滴滴答答的落在了盆中……
她的琉璃塔居然是他倾力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