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决明掌门看座,上茶!”云上假意不情愿地吩咐了手下一句。
决明如愿坐在法坛上,茶他是不敢喝,他怕云上毒死他,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他倒是乐得推波助澜,“师弟,快问问她吧。”
“这位姑娘,你闯入我派法坛有何诉求?”云上问春生道。
“这位姑娘?你变了,一切都变了!竟与我如此陌生!”春生惊诧又失望地望着云上。
“姑娘,我不认识你,何故如此说话?”云上佯装不明。
春生将回春令掏了出来,高高举起。
“这个你认识吗!”
“回春令!怎么在你手上!”云上惊呼。
春生带着哭腔笑道:“云掌门!你真会装啊!”接着爬了起来,跪在众人面前哭诉道:“在座的各位!请大家为李娇娘评一评,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
底下议论纷纷……
“怎么了?”
“不知道啊!”
“大着肚子呢……”
“啧啧……八成……”
“你叫李娇娘?你到底要干什么?白苏!还不赶紧带她下去问话。”云上吩咐白苏。
“别动!谁敢动我,我就死在这!”
春生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匕首。这是她为了看起来逼真,出发前灵机一动特意准备的。
此举虽然看起来更真了,却吓得云上不轻,之前商量的时候婆婆没说带“凶器”,万一她伤到自己怎么办。
“李娇娘!你不要激动!把刀放下!”云上安抚道。
“不放!我今天就要你一句话……你
到底认不认我腹中的孩儿是你的!”
此话一出,全场炸锅。
“你胡说什么!哪来的疯女子!”云上怒道。
白苏和几位长老忍无可忍冲上来要带走春生。春生用匕首抵住了自己的脖颈,咬牙发狠道:“你们退下,不关你们的事!敢带走我,我就死在你们回春派!”
众人不敢动了……
春生接着含泪委屈道:“若非我心有不甘,又何苦大着肚子跑来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你们为何不让我说出来……”
“让她说!”决明身后有个银簪长老带头喊道。
“对!让他说!”在场的妙手派医者在决明的授意下都跟着起哄。
“我派之事,岂容旁人定夺!带她下去!”云上施法夺走了春生手里的匕首。婆婆拿着这玩意,他害怕万一争执起来伤了她。
“让她说!”回春派里有人也喊了起来。
一个中年蓄须,狮子鼻阔海口的银簪长老恭恭敬敬地向云上施了一礼,“掌门,有些事还是在这当着派里的兄弟们挑明了说比较好,强行带她下去反而遮遮掩掩,令人生疑。”
云上怒气冲冲地点指“李娇娘”,“好!本掌门没做过的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你想说什么就说!”
春生哭诉道:“小女子是潇湘城人士,姓李名娇娘,年方十八,待嫁闺中。一日睡梦中遇到一个翩翩公子云上。他说他是我梦中的夫君,今生与我有缘,在梦中相会!小女子深居闺阁
,不谙世事信以为真,谁知他骗小女子委身以后心生厌倦,又说什么忘不了前世的恋人,不辞而别。小女子未婚有孕,瞒着爹娘家人不得已寻到此处。小女子没疯,小女子冤枉,请诸位替小女子评理做主!”
众人皆惊……
决明面色阴沉,冷言道:“云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堂堂药王谷一派掌门岂能做如此龌龊之事?”
“李娇娘!你不要血口喷人栽赃嫁祸!”云上斥道。
春生质问道:“我有你的掌门令牌,敢问回春派里这个令牌就一个,还是人手一个!”
春生掏出回春令丢在了法坛上。
云上看向了白苏。这是他在去诱捕黑衣女子前交给白苏的。
白苏慌忙奔到春生身旁捡起了地上的令牌,是真的!掌门出门办事,但凡事情有大的危险,都会将令牌给了他。他一直将令牌藏在派中妥善保管,怎么会在李娇娘的手里!
“掌门!我……我没有!不是我……”白苏不知该如何跟云上解释才能让云上相信他。他相信云上不会那样做,所以一定是他把回春令弄丢了,而派里出了偷走回春令的奸诈!
春生从白苏手中夺过来回春令,抱在胸前,对云上道:“这是你给我的信物。我也有给你信物!我送过你我亲手绣的荷包,里面有我写给你的诗!
那时你我如胶似漆,你说对我不离不弃,怎得突然如此狠心负我!纵然旁的女子再好,也已是前
世之恋,你们早已没了缘分。你今生若弃我,叫我和孩儿如何活苟活于世!”
春生暗暗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得哭了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云上暗暗佩服春婆婆没白听书听戏,难得她一把年纪居然将小女子装得如此惟妙惟肖!
决明冷笑着心中暗喜,表面主持公道,“师弟,是你做的就大方承认,其实也没什么。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也是正常。人家姑娘怀着你的孩子都找来了,你何苦不承认呢?岂不显得你这个掌门太过猥琐龌龊吗!”
“决明掌门,我行得正坐得端,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大可命人去搜一搜我的春风阁,看看有没有什么荷包!如若没有,还望师兄也替师弟做个主!”
云上反将一局。
“你连我都不认了,怕是早就将我送的荷包扔了吧……”春生哭道。
此时,回春派的一个医者小心翼翼地站了出来,怯生生的道:“诸位,这个女子太可怜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曾在掌门丢弃的东西里捡到了这个……”他举起了个绣工精美的鸳鸯荷包!
云上施法飞身去夺,被决明一跃而起飞身拦了住,那拿出荷包的医者吓得抱头鼠窜,躲到了决明的身后,畏惧道:“掌门饶命!掌门不要杀我灭口!我只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你若真与这位姑娘好过,娶了她便是!何苦如此毁她清白!你一直是我敬佩的掌门,你不该如
此!”
决明抢过那荷包给了春生,“李娇娘,你看看,可是你赠与他的东西!”
“是,你们看看!”春生哭着回道,抬手便将荷包丢给了法坛下回春派的长老和弟子们。
众人从荷包里取出来李娇娘放在里面的一个绢帕,里面有她写的情诗。
此事李娇娘都已经告诉了云上和春生,二人的计划便是以此做文章。春生痛哭流涕,将李娇娘的那首诗背了出来:
潇湘夜雨春眠醉,
帘卷好梦簇蛾眉。
但愿昼短夜漫长,
再无相思盼君泪。
诗是一般的诗,却写得清楚明了,春也吟诵得声情并茂。
云上冷笑道:“李娇娘,你说是给我的就是吗?若是你栽赃陷害我呢?”
云上说罢目光如电盯着那个拿出荷包的医者。
这个陷害他的医者曾经是他救助过的一个病患,因为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执意要留在回春派做他的侍者伺候他的起居。他没有让这个人做那些杂活,而是安排他去学医,他却以感恩为由时常主动打扫派内。没想到却是居心叵测。看来这个人就是内奸之一了。
那医者吓得不敢和云上的目光对视,躲在决明身后,颤颤巍巍地从怀里又拿出了两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