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青脸肿的小脸依稀可见往日风华，虽是五岁稚子，但拽拽且傲娇的小劲儿，属实和江淮一个系列。
看到江淮扑在娘亲怀里，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被拐卖的稚子一样，不对，他不正是被拐卖吗？
不得不说，拐卖这一行当，不论是人族，还是什么种族，都是绝佳的生意渠道啊！
程柠慢悠悠走过去，明亮的世界霎时被灰色取代，数不清的黑线跳跃在她眼里，她惊恐地闭上眼，又来了，玛德，逮着她薅，是不是？
黑暗占据半边天空的城市里，高耸入云的建筑里，被防弹玻璃阻隔的房间里，躺着带呼吸机的程柠，虚弱得身体扛不住索取，消瘦的身体凹陷进床铺里，仿佛和床融为一体。
“老板，她再不醒来，身体扛不住这么大的消耗，很可能死在……”
隔着防弹玻璃，病床上的程柠孱弱可怜，凌寂脑中却浮现她杀戮的模样，胸膛里激荡着郁气。
不用旁人提醒，他也知道，但程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想要逃离自己，既然她敢做出背叛的事，不要怪他下狠手。
“老板，还要继续打致幻剂吗？最多再打三次，她的身体只能抗住三次，但致幻剂剂量过度，她哪怕醒来也只是废人，您看……”
“继续。”凌寂眼中划过一抹疯色，厉声道：“她不是想体验人生百态？我成全她。”
话音刚落，病床上的程柠弹跳起来，身旁的仪器叫嚣起来，凌寂身侧的医生慌忙走进去，有条不紊地开始抢救程柠，仿佛这套流程已经演练过无数次。
“柠柠，不要怪我心狠，你说过的，永远不会离开我，那就永远留在我身边，哪怕是神智不全的模样。”
一声声呢喃穿透防弹玻璃，钻进程柠的耳朵，泪珠从脸颊滚落，打湿枕头，留下斑驳的痕迹，只可惜无人在意。
程柠呼吸渐渐平稳，仪器不再死命叫嚷，温驯得工作着。
医生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视线飘到阴恻恻盯着的凌寂，心头升起对程柠的同情，也不知道她咋惹上这个疯子，被弄成这样，也只能浑浑噩噩过活了。
嘶鸣声占据程柠的耳朵，她难受得捂住耳朵，却抵挡不住，眼前止不住的发黑。不知过了多久，她颤巍巍得站起身，眼前灰暗的世界恢复明亮，她揉着酸疼的眼睛，见色彩没有褪去，怔愣地站在原地。
她是怎么了？
这个问题，她无数次提问过，至今没有正解。
“你没事吧？”
程柠抬眸，望着忧心忡忡的江淮，暗暗叹了口气，摇着脑袋：“我没事。”
“那你要不要……”
“小柠儿。”蓿雾的声音穿透黑暗，照亮程柠昏暗的世界，她扑进蓿雾的怀里，深深埋了进去，整个小身子颤抖不已，“娘亲。”
带着哭腔的声音抓住蓿雾的心，她按下暴躁的情绪，温柔哄道：“没事儿，小柠儿不哭，娘亲在呢！”
“娘亲，你不是假的，对不对？”
“吓傻了？说什么胡话呢？”蓿雾摸着她的额头，略微温凉，柔软的嘴唇抵住她的额头，轻声说道：“当然不是假的，小柠儿在怕什么？”
“没有怕。”程柠扭动小身子，藏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