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呀！”云淮之打断了赵元帅的话，强势道，“你身为元帅，自然是要多注意身体，若是真有个好歹，岂不是如了东陵那边的意？”
“你别看褚砚年轻，他可是我特意带来的大夫，能让我这般上心，医术绝对是没得说的。”
赵元帅的犹豫慌张是完全落在云淮之眼中，他佯装看不到，反而又推了一把。
这么多人看着，纵使赵元帅再不愿，也要想个合适的理由才是。
“对啊元帅！”站在一旁的杨将军好似看出一些端倪，附和道，“元帅的脑袋出的血好像挺多的，白天那药草糊糊还有一些，特别管用。”
虽然他不太懂燕王为何盯着元帅的伤口，但是这并不耽误他与燕王站一队。
况且，那个所谓的刺客如今好似凭空消失一般。
到底有没有刺客还是一个问题呢！
说不定，这刺客一事，可能是元帅自导自演呢。
“不用了不用了……”赵元帅听到这些，也顾不得找什么理由，摇头连忙拒绝，“我感觉还好，目前最要紧的，是那个消失的刺客。”
说完，又不着痕迹远离了褚阮几步。
这个臭小子，这么积极想给他治伤，绝对是有些歪心思在的。
他才不信，张都尉白天与他起了冲突，他这么快就能一点都不在意。
以不变应万变，不让她看，绝对不是坏事。
“好吧。”云淮之见赵元帅拒绝意思很明显，知道这时候也不能强行按着撕破脸，只得露出遗憾表情道，“若是元帅改变主意，可以随时找他。”
这话一出，便是告诉褚阮，暂时不要追着不放。
往后日子还长着，也不要急在一时半刻，把赵元帅逼急了咬人，那可就不好了。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元帅。
在这军营中，也算是说话有些分量的。
再说，这么些年，赵元帅不可能没有私兵。
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行！”褚阮附和点头，“只要元帅需要，我随时能到。”
说完，一双眸子飞速扫过赵元帅额头。
当面不成，那就别怪她耍手段了。
到时候，这个赵元帅非得求着她治疗。
赵元帅哪里知道褚阮的小心思，只知道王爷不再揪着伤口的事，长长呼出一口气，心这才放下一些。
只要不暴露额头被什么所伤，就是云淮之这个王爷，也说不出什么歪理。
话说到这里，也没有再攀谈下去的必要，几人露出和善的笑，这时候，赵元帅的人也被集结过来。
云淮之明里暗里点了好几次规矩，在赵元帅黑着脸应和下。
至少短时间来说，赵元帅这些手下，是懂尊卑之分了。
一夜匆匆而过，刺客的事因为抓不到人，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第二日，在褚阮期盼中，玖羡终于回来。
“玖羡！！”褚阮冲上前，有些谨慎小声道，“昨夜的事，怎么样了？”
若是婷儿被安全送到她奶奶那，那么昨夜一切都是值得的。
玖羡看了褚阮一眼，想着昨夜的事，声音淡漠：“她们见面了，为了以防万一，我给了她们一笔钱，让她们远走高飞了。”
说到这里，玖羡顿了顿又道：“我昨日去了一趟丰城，听到了一点与赵元帅有关的传言。”
这个赵元帅，在边关还真的是劣迹斑斑，算是土皇帝的存在了。
如此，云淮之行事说话可得注意一点，别把褚阮拉下水就行。
“什么事？”褚阮一愣，只不过突然想到什么，压着心中猜测道，“可是之前被抓的女子有消息了？”
赵元帅这个人，她到目前为止了解的并不多，只不过婷儿那件事，她也不需要再了解了。
这种人渣，必须想办法合情合理“弄死”。
“嗯。”玖羡轻轻点头，沉声道，“如果没有猜错，那些女人大部分应该是被卖到了窑子。”
昨夜他送走那对祖孙后，便偷偷回了丰城，想看看儿时的家。
回来的路上，月黑风高的，就听到了有两个人走在路上，偷偷摸摸说着荤话。
其中一个说漏了嘴，说那窑子中有个女的是他们村里人，只不过被抓走了。
没想到最后又在窑子里看到。
这话一出，旁边脑子转的快点的迅速回过神，有些恐惧捂着说话人的嘴，再三叮嘱这样的话了啊能在外胡说。
不然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听着玖羡的话，褚阮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语气冷冷，“赵元帅还真的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居然残害姑娘到这种程度。”
怪不得婷儿说那房中没有别人，原来是玩腻了直接卖了窑子。
这种人，真的千刀万剐都轻了。
“如今该怎么办？”玖羡是非常赞同褚阮的话，若不是这个元帅地位实在太高，他昨日便要做个真正的刺客了。
思及此，玖羡又补了一句：“这种人渣，要弄死的时候，带我一个。”
不过他与赵元帅，倒也有些陈年的纠葛。
那时候他还小，具体什么情况，也不太记得清了。
只不过在边关这几日，那赵元帅什么德行，他是看在眼中的。
想来幼时的事，也不会冤枉他。
“玖羡……”
玖羡沉思之际，忽地被褚阮陡然间提高的声音喊回过神，下意识道：“怎么了？”
褚阮看着玖羡的样子，忍不住道：“你最近好像很容易发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尤其是来到边关后，这玖羡一日比一日沉默，好似有什么心事一般。
“没什么？”玖羡笑了笑，语气宽慰，“可能是水土不服。”
只是这四个字一出，玖羡心中讥讽意十足。
水土不服，他回到了家乡又怎么会不服。
如今老皇帝的死也有他参与，也算是为父亲所受冤屈出了一口气。
他发呆，更多的是感慨这么些年没回来，如今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又觉得离父母距离近了些，万般滋味上心头，只能独自消化。
“水土不服吗？”褚阮皱着眉看了玖羡一眼，宽慰道，“没关系的，这边关干燥风沙多，不习惯也正常。”
“你以后若是有什么不适，及时来找我。”
说完，还拍了拍玖羡的肩膀，以示安慰。
虽说是玖羡硬要跟着她来的边关，但人都来了，她也会些医术，总不能让人家日日难受着。
玖羡离开褚阮军帐的时候，抬眸看到不远处一双深沉的眸子。
“要聊一聊吗？”那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