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看到了吗？”
“你看清楚了吗？”
“魔非魔，结局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
声音带着浓浓怒意。
那是一种陈东从未感受过的怒意，仅仅是脑海中回旋着声音，就能勾动他本身原始的情绪激荡。
这话让陈东心神俱震。
魔非魔。
是啊，那一道道生于魔后的生灵，却将魔冠以了最凶戾、残暴的属性，然后自身演化成了正义。
但是从一开始，那些生灵一出现，便相互之间进行着最残酷的厮杀，争锋上位。
他们的凶戾、残暴，氤氲升腾，才被十二祖魔吸收，才有了魔气挥洒大地的时候。
但那些生灵们直接将相互之间厮杀争锋的戾气阶段，尽数抹除忽略，直接从十二祖魔挥洒魔气开始，定义了魔。
“这就是大道争锋吗？”陈东目睹着一切，轻声呢喃。
祖魔的声音忽的响起：“魔种因此而开始。”
陈东苦笑：“所以最后……十二祖魔败了？”
眼前的一切，尽都是祖魔回放出来的。
刚刚祖魔有一句话说的很清楚，那就是十二祖魔将魔道种子挥洒进了三千世界。
如果成功了，那十二祖魔还有什么必要挥洒魔道种子进入三千界呢？
失败了……所以才将魔道种子挥洒进三千世界，为魔道延续魔种香火。
“嗯。”
祖魔的回答很简单，但简单一字却透露着无尽沧桑和极致的不甘。
轰，轰，轰，轰……
巨手被十二祖魔横压半空之上。
巨大古树挥舞着枝条，遮天蔽日，朝着十二祖魔包裹而去。
挥洒着万千霞光的巨石，更是将万千霞光好似银河瀚海般，尽数吞噬向十二祖魔。
随后，又是一道道奇异宏伟的生灵拔地而起，或者说……有些还不是生灵。
就好比万千霞光笼罩的巨石，它算是生灵吗？
显然不算。
但这些存在，拔地而起，合围十二祖魔，却是硬生生的将十二祖魔焊在了天穹之上，无法寸动。
磅礴浩瀚的魔气凶猛的冲击着道道生灵的攻击，却无法彻底突破开。
而相互之间撞击逸散出来的魔气，却丝滑顺畅的从那一道道生灵的攻击中逸散出来，铺天盖地的浸润向了苍茫大地上的无尽生灵。
陈东目睹着这一切，心中沧桑悲凉，想到魔的传说，心中不禁又觉得好笑。
就是这一战，彻底定义了魔。
这些挥洒浸润向大地生灵的魔气，却是彻底坐实了魔为万恶之源的罪名。
“这些生灵……到底算什么？”陈东不禁疑惑。
魔生光之后，如果将他们比作生灵的话，他们才是天地初开的第一批生灵。
而巨手、巨木、巨石……这些算是生在魔之后。
可他们却迸发出了足以撼动匹敌十二祖魔的恐怖力量。
轰击对撼，迸发着绚烂瑰丽的无尽霞光。
哪怕是逸散出来的黝黑魔气，也是那么的瑰丽壮观。
祖魔并未立刻回应，而是沉吟了几秒钟，这才嘶哑的回应道：“你可以称呼它们为……始灵道种。”
“道种？”陈东心神巨震：“意思就是大道五十之一的……道种？”
这话，掀起他心中的滔天骇浪。
大道五十，去其一。
这话从他当初步入武道，渐渐揭开世界面纱的时候，就一直伴随着他。
他前路上的每一位卫道者，都如此形容过他。
他是变数。
但存留的四十九大道，是定数。
而现在……祖魔告诉他，这些生灵，就是大道的道种，也就是最初形态。
这样的震撼惶恐程度，言语真的很难形容清楚。
“然。”祖魔回应了一个字。
这“然”却直接印证了陈东的揣测。
下一秒。
“嗷吼……”
十二祖魔同时发出震裂天地的嘶吼咆哮声。
轰，轰，轰，轰……
十二祖魔同时爆发出磅礴浩瀚的恐怖魔气，犹如银河瀚海，狂暴霸道的冲击着始灵道种们的合围。
绚烂霞光，激荡天地。
空间被轻易碾碎，显露出了混沌虚空。
但那一道道恐怖力量，却是以最原始的形态，在混沌虚空中横冲直撞着，似乎……就连虚空混沌也要撕碎。
始灵道种们，疯狂的宣泄力量。
巨木的万千枝条，在巨石霞光包裹中，面对魔气一次次崩裂，一次次又瞬间衍生出来，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它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恐怖囚笼，牢牢的将十二祖魔囚困其中。
而那只最先出现的大手，却以托举之势，掌心向上，托举着巨木枝条和无数霞光。
随之苍茫洪荒大地之上，还有生灵拔地而起，冲向十二祖魔。
它们……自然也是始灵道种之一。
原本大地上存在的厮杀正酣的生灵，却在此刻彻底静止，甚至保持着厮杀最激烈的状态就被禁锢。
十二祖魔对轰始灵道种，恐怖威能毁天灭地。
但始灵道种们似乎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任凭和十二祖魔如何对轰，他们都不曾有半点阻挡魔气的逸散，任凭铺天盖地的魔气沉沦大地，浸润万物生灵。
“这……不就是弥天大谎吗？”
陈东心中悲凉，为十二祖魔感到委屈。
这样的“弥天大谎”几乎就没有回旋，为祖魔们正名的余地。
始灵道种们率先进攻十二祖魔，魔气逸散浸润大地生灵，生灵们承受着魔气，从最初的形态就已经将凶戾残暴归咎于十二祖魔。
更遑论……这一战后，十二祖魔分崩离析，只能将魔道种子挥洒进三千世界，期望着有一天重燃魔道之火。
可正如祖魔所说，道果久孤，谁来为魔叫屈正名？
“看下去，还有惊喜。”
祖魔的提醒声响起。
陈东心神一震，始灵道种的这一战，还有变数？
念头刚起。
轰隆！
激战正酣的双方之间，突然迸发出恐怖的力量波动，不仅摧毁了空间，更是直接搅动得虚空混沌翻卷起滔天海浪。
下一秒。
那巨木延展出的万千枝条，却是狰狞舞动起来，连带着其上覆盖的霞光一同肆虐挥舞。
然后……一根根枝条，更是凶狠的反向延展，直接朝着托举的那只巨手激射而去。
“这是……”陈东瞳孔放大。
祖魔声音随之响起：“所以我们才有挥洒魔种的机会。”
话音未落。
天地之间那磅礴浩瀚的魔气，却在同一时间尽数翻卷，朝着同一个方向涌来。
而这……正是陈东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