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睿抬起头，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爸爸和爷爷奶奶。
杨丽芬使劲的朝睿睿挤眼睛，方宁看得一清二楚。
睿睿这么小，要是被他们哄骗，很可能会说对赵家宏有利的话。
睿睿抿了抿嘴唇，“爸爸妈妈吵架，妈妈咬爸爸的腿，爸爸打了妈妈。”
这一刻，病房里非常安静，方颜，方宁和方呈都不敢相信，睿睿怎么会这样说。
赵家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警察走到睿睿身边，“睿睿小朋友，那是妈妈先咬爸爸，爸爸才动手打妈妈，还是爸爸先动手打妈妈，妈妈才咬爸爸的？”
睿睿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是不是我说爸爸先动手打妈妈，爸爸就会被抓起来？”
警察看着他道，“这得看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睿睿抬头看了一眼方颜，妈妈和老师都说过，小朋友不能说谎话，说谎话舌头会烂掉的。
他才不要舌头烂掉，太疼了。
而且打人是不对的，他要跟爸爸说，叫他以后不要打妈妈了。
“是爸爸先打妈妈的脸，妈妈才咬爸爸的，爷爷和小姑也打妈妈了。”
警察又问，“这都是你看见的，对吧？”
“嗯嗯。”睿睿点头。
找正林急忙开口，“小孩子说的话怎么能当真，他胡说的而已。”
杨丽芬也跟着开口，“睿睿从小是他妈妈带大的，他最听他妈妈的话，肯定会向着他妈妈啊。”
“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相信他说的话，小孩子嘛爱胡说八道。”
睿睿仰着小脑袋，撅着小嘴，“我没胡说八道，我说的都是真话，爸爸和爷爷就是打了妈妈，我都听到妈妈哭了。”
赵正林斜着眼睛看着睿睿，恨不得把他拖过来暴打一顿。
小小年纪就帮着他妈妈欺负爷爷奶奶，长大还得了。
方颜就是个祸害，把他赵家的种都给教坏了。
让家宏早点和她离婚算了，这样的女人不配做他家的儿媳妇。
住他家的房子，吃他家的粮食，花着家宏挣的钱，还把他家的孙子给教坏。
睿睿看见爷爷带怒的眼神，吓得低下头。
爷爷会不会也打他？
赵家宏赶紧解释，“方颜咬我，我爸和妹妹过来拉她，她使劲咬着我不松口，后来我爸掰她的嘴，她才松口。”
“她恨我爸掰她，就骂我爸，我爸不小心推了她一下，她就用脚踢我爸，我才动手打她的。”
“你们不知道，她下手多狠，力气又大，我爸年纪大了，哪受得了她这样踢。”
“我还从来没听过哪家的儿媳妇敢动手打公公，也只有她方颜敢，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方颜气死了，怒吼道，“赵家宏，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就仗着家里没有监控，你就敢胡言乱语，歪曲事实。”
赵家宏冷冷地注视着她，“方颜，我当众说了你的不好，你觉得没面子，恼羞成怒了是吧。”
“赵……家……宏……”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恶心的人，方颜突然觉得，她从未了解过赵家宏。
睿睿和诺诺的爸爸是这种人，她为两个孩子感到悲哀。
都是她识人不清，嫁了这么个无耻混蛋。
赵正林和赵家宏死不承认他们先动手打方颜，由于没有监控，这种家暴很难找到证据。
警察对赵家宏和赵正林口头教育了一番。
方颜不接受调解，她提出要鉴定伤情，起诉赵家宏和赵正林。
由于外伤性鼓膜穿孔需要六周以后才能做伤情鉴定，所以方颜现在只能在医院养伤，等好了再做伤情鉴定。
睿睿闹着要在医院陪妈妈，赵家宏本想把他拖回去，被赵正林阻止了。
睿睿这臭小子长大了，而他只会帮着方颜，以后他们谈论什么事还是得避着他点。
鬼精鬼精的，不小心就会被他出卖。
昨天就跟他说好了，警察问起来要说是妈妈先咬的爸爸，他答应得好好的，一看到方颜就变卦了。
赵正林黑着脸背着手走了。
赵家宏害怕睿睿跟方颜在一起，以后就不想回家了。
于是他对方颜说道，“睿睿想跟你在这里，那就让他待在晚上，八点前必须送回家。”
方颜本想跟他理论，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她现在住在医院里，睿睿跟她在一起确实不行，那里还是他的家。
在她和赵家宏还没离婚前，睿睿还是得住那里。
赵家宏气呼呼的离开。
方宁和方呈被气得身子发颤，这是什么样的一家人，太恐怖了。
这五年，姐姐在那个家里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
方颜把睿睿抱在怀里，母子俩依偎在一起。
方宁看着这一幕，感觉很心酸。
霍淮舟推门进来。
“警察来过了吗？”
方宁看着他，“来过了，赵家宏和赵正林都不承认是他们先动的手，还污蔑是我姐挑起的事端。”
霍淮舟点点头，“先养伤，等着伤情鉴定。”
方呈走过来问，“姐夫，我姐都这样了，伤情鉴定真的会是轻微伤吗？”
霍淮舟抿唇道，“根据那些检查结果，大概会这样，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一项是外伤性鼓膜穿孔，如果六周后不能自愈，那就会鉴定为轻伤二级。”
“但是这个大部分人都能够自愈，最后的鉴定结果还是得等到那时候才知道。”
睿睿看到霍淮舟，不由得问道，“小姨，他是谁呀？”
方宁看着他，捏了捏他的小脸，“叫小姨父。”
睿睿仰着小脸，嗓音软萌，“小姨父。”
霍淮舟勾着嘴角笑了起来，这个称呼还怪好听的。
他摸了一下睿睿的脑袋，“小姨父带你去吃饭怎么样？”
睿睿开心地说道，“好啊！”
方宁问方颜，“姐，你想吃什么？我们带来给你。”
方颜扯着受伤的嘴角，“喝点粥就行了，我也没什么胃口。”
“好，那你先躺着休息会。”方宁上前扶她躺下。
方颜看着弟弟，“阿呈，你也去，不用守着我，姐没事的。”
方呈有些犹豫，“我在这陪着你，让姐夫帮我带一份回来就行。”
霍淮舟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