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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旷原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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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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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隐心里一动,马上就明白过来尚雅说的人就是盛原。 姜隐人不在苍松县的时候,她们连八卦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姜隐回来了,她们可要八卦一下了。 “姜医生,那个人,到底是谁啊?”尚雅朝姜隐眨眨眼,嘴边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意。 姜隐本想继续隐瞒,但嘴边不经意间露出的笑意,叫尚雅恍然。 “我知道了,姜医生,你回泽州之前,你们就……” 姜隐连忙打断她的话,“没有啦,尚雅姐。” 嘴上虽这么说,但姜隐脸上早已浮起两团红晕。 尚雅和刘秋琳对视一眼。 尚雅小声问刘秋琳知不知道这事。 刘秋琳一头雾水。 尚雅小声道:“姜医生平时藏得可真深啊!” 回到宿舍,洗漱完上床,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姜隐刷了一会儿网页新闻,突然想到先前尚雅说的话,忍不住打电话给盛原。 盛原接了电话。 他知道姜隐今天回来。 他柔声说:“舟车劳顿,辛苦了。” 姜隐问:“我在泽州的那段日子,你一个人在苍松县,你想我吗?” 情绪上头的那一刻,她顾不得什么,直接开口询问盛原。 盛原愣住了,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 虽然姜隐在回泽州之前,找他谈了心里话,互相表明了心意,但是始终没有在一起,加上姜隐回泽州后一个月的异地联系,导致两人并没有亲昵到可以肆意说话。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因此两个人的中间,始终隔着一层疏离的薄膜。 即便再想念,盛原也没有说出来过,姜隐亦是没有。 甚至,对于盛原而言,他在姜隐离开后,曾经错误的以为,她不会回来了。 因为有次在土门卫生院,他无意间听到两个女护士闲聊中提及姜隐。 她们都说,姜医生临时被叫回去是受到了医院领导的重视,姜隐是承载了科室希望而去杭城东港医院培训的。 换言之,姜隐前途无量。 那一刻,盛原站在门口,内心是复杂的。 他也有过怀疑,姜隐离开前说会回来。 可是,他又理解现实层面的艰难。 想要打破世俗偏见太难了。 姜隐一旦回到泽州,她也许会被当下的利益和物质牵绊住。 所以,盛原也理解她,假如她不回来的话。 因此,在姜隐回泽州的那段时间,他从来没有询问过她到底何时回来。 如今,姜隐带着他的期待回来了。 这一刻,他反倒有点不切实际。 “你能回来,我很高兴。”盛原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仅仅只是高兴吗?” 姜隐的追问,让盛原眼里一深。 姜隐又说:“你还记得那时候说过的,如果我能回来,如果我能冲破地域、家庭的束缚,你会接受我。现在,这些还作数吗?” 盛原再一次,从她的话里体会到了她的坚决和信心。 他终于点头,“作数。” 她答应他的,做到了。 那他承诺给她的,也会说到做到。 * 9月2日那天,周六,虽酷暑难耐,但天空湛蓝无云。 盛原来一泉村接姜隐。 姜隐穿着洁白的连衣裙,站在门口,见盛原的车子开进来。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见到盛原的脸出现在眼前,姜隐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激动。 姜隐坐上车。 盛原朝她笑道:“好久没见,姜隐。” 姜隐也笑,重回苍松县,再见盛原,她内心非常愉悦。 “你还好吗,阿原?” 盛原仔细地看着她的脸,觉得她瘦了。 “你瘦了。” 姜隐一听这话,忽感岁月流逝。 “我离开的时候,还要穿长袖,现在已经是夏天了,穿得少了。” 姜隐细胳膊细腿,又白,穿着裙子阳光底下一站,格外白嫩纤瘦。 盛原生得高大,和姜隐站在一块儿,两人形成明显的身高差。 “多吃点。”盛原说。 姜隐问:“那你打算带我去哪里吃呢?” 盛原笑道:“今天是放松的一天,可要吃好玩好。” 他以前和姜隐说过,等到有空就带她去苍松县的特色景点玩玩。 今天,他先带了姜隐在苍松县老城区里走了一圈,苍松县内有一座苍松城,是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也是全镇最负盛名的古建筑群,文化历史悠久,建筑苍劲有力,古居民、徽派建筑、剪纸、木雕,这些建筑以及传统工艺品都具有非凡的历史意义和文化价值。 在古城之外,又是步行街和商场,正值周末,周边地区前来游玩的游客很多,古城景区外车水马龙。 回苍松县的第一个周末,第一次逛街,姜隐别提有多开心了。 她走在前面,什么都要看一看,摸一摸,碰到好吃的小吃,都要来一样。 盛原跟在她后面,笑着应允她的任何要求。 途经一家洋芋搅团的临街小铺,盛原停下来,给姜隐再买了一回。 这家做洋芋搅团的店铺,没有先前在文化街区那家老字号招牌店做得好吃。 但姜隐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泽州没有这个小吃。” 苍松县的洋芋搅团味道好,姜隐先前吃了一次后,就喜欢上那个味道了。 盛原看她吃得香,嘴边也露出了笑意。 等到吃完,盛原又带姜隐去了一处景点——罗汉楼。 罗汉楼位于土门镇土门村。 罗汉楼不需要门票,凭身份证就可以进入。 从土门堡进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20米的东城门,单檐、歇山顶。底层款3间,进深2间,中间4层置绕廊,边设近1米高的围栏,当心间开门,两边间较窄,南面有土阶梯可上中间楼层。 盛原向姜隐介绍,罗汉楼是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建于清朝康熙年间。 午后的游客并不多,三三两两,或驻足观望,或登楼眺远。 在东城门外,是一片燎原。 姜隐觉得奇怪,问道:“建于清朝吗?” “现存的建筑是建于清朝年间。”盛原指着眼前那座城楼,“其实旧址是建于明朝期间的,明朝建这么一座楼,其实是为了加强边防的,具有十分重要的历史价值和参考意义。” “原来如此。”姜隐恍然。 盛原遂又带姜隐从南面的土阶梯上去,来到二楼。 从二楼城墙上往下望,视野绝佳。 风从旷野吹过,远处城门外有一片芍药花田,花田已过花期,此刻绿油油一片,算是一望无际的黄土地上一抹别样的绿洲。 姜隐迎风眺望这片花田,惊喜道:“那边居然有人种植了花卉。” 盛原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这片芍药花田,是春天开花的,遍野的红色,很漂亮。等到明年它开花,我带你来看。” 姜隐看向盛原,满目期待,“说话算数。” “当然。”盛原笑着,但是随即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一句:“如果你还在苍松县的话。” 这句话,让姜隐也敛去了笑意。 她认真道:“阿原,你始终不相信我会一直留在这里吗?” 盛原说:“我知道我自己,我是个普通人。” “所以?” “爱是克制。” “我不需要同样的话重复两遍。”看書菈 在这城楼之上,吹来的夏风都是带着一丝凉意。 两人面对面,敞开心扉。 “阿原,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是个成年人,我会为我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你不需要忌讳什么,遵从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吧。” 四目相对的刹那,盛原从姜隐的眼睛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炙热的爱意,像雪花铺满了山野,又像星星闪烁漫天夜空。 盛原心里动荡,“不论发生什么……” “不论发生什么,只要我们还是我们。” 她就不会放手。 她的眼神那样真挚。 盛原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了,他不再克制自己的内心,他伸出手去,指尖轻轻划过姜隐的眉眼。 姜隐长睫一颤,“阿原。” 盛原闭上眼睛,手指摩挲过她的眉毛。 他记得那一天初见,在沙漠里看到她,她因突如其来的沙尘暴而变得惊慌失措。 那时候,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睛里满是惶恐和无助。 只一眼,他就断定她不是当地人。 她的眉毛细细的,眼睛弯弯,长睫一颤一颤,整张脸仿佛带着江南的水雾气息。 那时候,他拉住她的手腕,仍然是细细的一截。 他当时心里想,她不属于这片沙漠,也不属于苍松县。 原以为,那天惊心动魄的救助只是萍水之间。 没成想,竟然在土门卫生院再次见到了她。 她穿着白大褂,长发简单扎在脑后,依旧是细细的眉毛,眼睛里却像是落了尘埃,失魂落魄地走在前面。 他想也没想,鬼使神差地拉住了她。 她像受惊的兔子,抬起脸来,随即泪流满面。 他怔住了。 东部南方来的姑娘,竟然连流眼泪都是这般水雾蒙蒙的。 可能那个时候,心里漏跳了一下,但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一天晚上她为什么要掉眼泪。 记忆的碎片在盛原的脑海里清晰浮现。 他终是忍不住,询问道:“那一天,为什么要哭?” 没头没尾的一句,叫姜隐不明所以,“哪一天?” “第二次见面那次,在土门镇卫生院,我拉住了你。” 经他提醒,姜隐终于会想起来。 她脸上浮起红晕,“那次啊……” “为什么掉眼泪?是因为被我粗鲁的行为吓到了吗?” 盛原一直认为,是自己当时吓到了她。 姜隐说:“都过去了。” 她那次掉眼泪,不是因为盛原。 她情绪不好,又因为林绪之和高怡晨的事情刺激到了她,导致她心里憋了委屈。 盛原突然拉住她,只是她收到惊吓后顺势释放了那些不好的情绪而已。 “对不起。”盛原仍然认为是自己的错,向她道歉。 姜隐拉住他的手,“你不要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我那时候本来就有抑郁症,加上那天值班遇到了一点不好的事情,我心情不好,你的出现,只是让我隐忍许久的眼泪顺势掉下来而已。” 她没有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而情绪不好,盛原也没有追问。 他伸手抱住了她。 盛原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强壮的小山,一下子护住了姜隐。 姜隐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被这样子拥抱过。 以前和林绪之一起上学的时候,林绪之少年清瘦的身躯,文文雅雅,不似现在这幅身躯强壮。 “阿原。” 她喃喃一声,竟觉得在他怀里很有安全感。 “音音。”他温柔地回应她。 他叫了她的小名。 姜隐心里似乎被电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身。 他腰身强健有力,隔着薄薄的衣物,她能触摸得到他的脊椎部位。 第一次触摸男人的身体弧度,姜隐脸上一红,将脸埋进他胸前。 盛原低声道:“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请一定要和我说。” 盛原拥抱着她,抬眼看到远处那片芍药花田,“这片芍药花田到了花期,这里遍野的红,像是如晚霞一般灿烂。” “明年春天,你带我来看。”姜隐在他怀里闷声说道。 两人悄悄地定下了这个看芍药花开的约定。 虽然,他们是夏季在一起,但是春天仍然是充满希望的开始。 从罗汉楼往回开的路上,天气开始变阴,不一会儿,下起了小雨。 雨丝飘落在车窗上,转瞬即逝。 姜隐看着车窗外的景致,闻到一股潮湿的气息从窗户外飘进来。 “雨下大了。” “嗯。”盛原打开了雨刮器,“下下雨也好,就没那么干燥了。” 姜隐已经适应了苍松县的干燥气候。 “夏天的天气比秋冬要好。” “秋冬多沙尘暴天气。”盛原说,“其实有几年,沙尘暴是很严重的,甚至一路往南,直接影响江浙沪。” “你们每年治沙种林,任务是不是很重?”姜隐问。 “今年比较关键。” “什么意思?” “今年年底,是有个十四五计划的40万亩防沙治沙历史任务在,必须要完成,这样才更更好地早就蓝天白云的期望。” “很辛苦。”姜隐虽然不了解防沙治沙的专业知识,但是她能理解作为前排兵的不易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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