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焓煜?怎么是他?
许宁心底疑惑，但是面上不显。
小鱼的幼儿园离御湖湾不远，所以她没开车。
车门开启，林焓煜从车上迈下，快步走到许宁面前，伸手将小鱼接了过去。
“宝宝，怎么让妈妈抱着。”
林焓煜声音轻柔又有磁性，许宁的心里想被猫抓了一下，痒极了。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许宁想起在百福村的那晚，她和沈忱站在门外，当时林焓煜就是这般，轻轻从后面抱住她，用这种嗓音闷闷叫了声宝宝。
想到当初的时刻，许宁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骚包。
她在心里轻声骂了一句，抬头对上林焓煜清亮的眸子。
“走吧，我带你们回去。”
......
坐在林焓煜家客厅里，许宁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晕乎乎地被带到了他家里?
小鱼在地毯上撒欢打滚，林焓煜将从超市里买的食材拿到厨房。
许宁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一边打量着林焓煜家的陈设，莫名有点熟悉。
这跟之前两人住的公寓怎么这么像?
沙发墙后面挂了两幅画，许宁仔细去看，发现有一副居然是她当初送给林焓煜的画。
画框材质一般，里面的画纸都有些发黄，跟林焓煜家的陈设格格不入。
许宁叹口气，不再朝那边看。
厨房里传来洗菜切菜的声音，她有些唏嘘。
仿佛时间回到了从前一般，没有小鱼的好多个夜晚，两人似乎都是这样。
他在厨房做饭，她在客厅玩手机。
不能回忆了。
许宁强迫自己回神，提醒这一切已经过去了。
林焓煜系着灰色围裙从厨房走出来，端了一盘水果放到许宁面前，接着随手将小鱼玩乱的玩具收拢起来，揪了揪她的小羊角辫。
小鱼气鼓鼓地转头，对上林焓煜含笑的眸子。
爸爸今天格外开心，像奶奶家的小狗一般。
小鱼的小辫被拽歪，她摸摸自己的宝贝头发，眼里蓄了泪，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股脑扎紧许宁怀里。
“呜呜呜，小鱼的辫子。”
许宁失笑，将小鱼的脸扒拉起来，看她只打雷不下雨，更乐了。
她刮刮小鱼的脸，额头对上小姑娘的鼻尖。
“爸爸坏。”
小鱼一抽一抽地，倒是真憋出了几滴泪。
许宁憋住笑拍拍她的后背，伸手拽起沙发上的抱枕朝林焓煜那边扔去。
他也不躲，就任着许宁扔，许宁没理他，接着哄小鱼。
“嗯，爸爸坏，我给小鱼出气。”
小鱼抹了抹眼泪，看着林焓煜装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没忍住笑了出来。
看女儿满头的小辫被扎的左一个右一个的，许宁叹口气，将梳子和皮筋拿出来，重新给她绑头发。
小孩子头发软，许宁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脑海里却忍不住想起林焓煜笨手笨脚地给小鱼扎辫子的模样。
她想笑，更多的是酸涩。
两人犯下的错误，要由这么小的孩子承担。
靠的近了，奶香味混着洗衣液味道一阵阵飘到许宁鼻子里，她将小鱼抱在怀里，像吸猫一样吸小鱼。
小鱼被逗的哈哈直笑，林焓煜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没忍心打断母女俩的温馨时刻。
照片墙上完整记录了小鱼的成长轨迹，许宁在小鱼的带领下一张张看过去，发现每一张照片
［小鱼满月］
［小鱼100天］
［小鱼第一次翻身］
［小鱼会走路］
［小鱼第一次叫爸爸］
......
整整一面墙的照片，加上旁边两大本相册，许宁翻看着，有的是小鱼自己的照片，有的是林焓煜和小鱼，甚至有几张沈忱和顾斯喻也出镜了。
直到此刻，许宁才真真正正意识到，她缺席了这么多值得记录的瞬间。
明明林焓煜是个不爱记录的人，有了女儿之后，便开始热衷于拍照起来。
他事无巨细地记录着小鱼的日常，许宁有点感谢他，幸亏有这些照片，她能够弥补一些遗憾。
不知道何时，林焓煜静静站在许宁身后，看着她用手抚摸过一张张照片。
他走上前，指着一张照片，话语里满是回忆。
“这是我刚把小鱼带回来的时候，她每天晚上都在哭，我还怕小鱼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天天焦头烂额。”
林焓煜明明是在吐槽，但是从他的语气里，许宁听出了他对小鱼的满满宠爱。
“你......一直是你在照顾小鱼吗?”
许宁没忍住问了问，毕竟林焓煜平时工作很忙，怎么可能有时间一直照顾呢。
没想到他慢慢点了点头，朝许宁扯出一抹笑，佯装轻松地回答。
“嗯，你出事之后，我就从原来的岗位上撤下来，干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事，中间还离职了一年，那段时间小鱼总是生病，我不敢再把她带到局里去，就离职了。”
林焓煜的表情云淡风轻，许宁抿抿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慰他?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事情已经过去，现在说也没用了。
林焓煜没注意到许宁的纠结，他一直沉浸在回忆中。
他尽心尽力将小鱼照顾好，不只是因为小鱼是他和阿宁的女儿。
更重要的是，林焓煜心里还盼望着，有一天许宁能重新站在他面前，他想亲口告诉阿宁，自己把两人的女儿照顾的多好。
一切的付出，频繁的拍照，都是他想念她的证据。
许宁知道，小鱼是早产，从出生就身体不好，能养到现在这么健康，林焓煜付出了多少不言而喻。
她轻轻叹口气，林焓煜又开口:
“也不是没有焦头烂额照顾不过来的时候，每到那种状态，我就会把小鱼送到她奶奶那边照顾两天。”
许宁的目光落到一张照片上，一个保养得当的夫人正抱着小鱼逗小狗。
那就是林焓煜的生母，在他中学时候便跟林耀华离婚了。
她对许宁也不错，印象里，是个很温柔的人。
“不过我没有把小鱼带到过林家，林耀华没见过她。”
像是生怕许宁误会一般，林焓煜赶紧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