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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偏不想修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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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错的爹娘是东陆神州有名的剑修,剑仙君无畏和龙威剑主薛真真。 两人都忙。 所以薛错一年见真真十二次,四年见君无畏两次。 今天夜色降临之后,薛真真回来考薛错的剑术。 天空中月亮独明,没有一颗星星。在黑压压的剑冢里,有一个小小的阵法。 阵法中央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梳着冲天揪,白白胖胖,狡黠可爱,正是薛错。 薛错的考试要求是能挥剑一千下。 但薛错并未领悟剑意,那把龙威剑打造的仿品对小孩来说太沉太冷,比薛错还高,薛错只挥了四百五十五次,便抬不起胳膊。 薛真真恨铁不成钢,举棍呵斥。 “抬起来!” “好好,但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娘。” 薛错鼓足力气,剑却平地生根,动也不动,薛真真发怒,抽他屁股:“你为何会抬不起来?” 薛错被打得跳了下,捂着屁股愁眉苦脸:“娘,我才六岁。” 薛真真疾言厉色:“我六岁的时候已经进入灵虚境界,你却如此废物!我看你就是不想学,并不是学不会!” 不等薛错辩解,薛真真便单方面惩罚薛错,把薛错拎到了剑冢,四周凄凉黝黑,枯骨荒坟,罡风十分剧烈。 薛真真把薛错扔在坟堆里:“你在此好好的用心参悟。” “是。” 薛真真要走,薛错连忙迈着小短腿追上去:“娘!” 薛真真神色平淡:“你害怕了?” 薛错松开手,环顾四周,略有几分强颜欢笑:“不害怕啊,我怎么会害怕,但是娘,这个阵眼它牢固不牢固……” 薛真真冷冷:“不会死。” 薛错松了一口气,坐在阵法中央:“那娘走吧!” 母亲神色稍霁:“好好修炼,争取突破,别想着偷懒。” 薛错点头如捣蒜,薛真真这才离去,剑冢只留下薛错一个。 四周无人,薛错松了口气,擦擦额头的汗,瘫倒在地:“好累啊。” 好在早知道娘这几天回来,他早有准备,薛错枕着后脑勺,从怀里掏出一本小人书,摆上一碟瓜子,随后翘起二郎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剑冢是门派的禁地之一,并不十分安全,时有弟子在附近失踪,多半是被剑灵杀了。 此时剑冢阴影处,黑色的灰烬慢慢聚拢,变成一道白色的影子,影子越来越近,朝阵法走过去,变成白衣的道士。 他朝薛错挥挥手,薛错先是吓了一跳,随后皱着小脸,左右看了眼黑漆漆的坟地,呐呐:“你和我说话麽?” 白衣道士微笑,从怀里掏出来几个草编的蚂蚱,还有一些桂花糖。 薛错心里嘀咕:仁兄,你有没有想过,你大晚上从坟堆里跑出来,怎么可能是人呢? 白衣道士见薛错不理,便收回小零食,掀开衣摆在薛错对面坐下来。 薛错见此情景,掏出几沓驱邪符纸,在阵法周围贴了一圈,最后一张郑重的贴在道士面前。 “诸邪辟易,万法不侵。” 白衣青年:…… 他轻微的哼了声,面上带着和善的微笑。薛错趴在地上看书,偶尔无聊便偷看他,白衣青年用灵气变出一只只小动物,围着他转圈圈。 薛错呿了声:小把戏。 手却没忍住,偷偷摸毛茸茸,但他光摸,脚底生根绝不出阵法。 白衣道士等啊等,终于等得脸色越来越臭,忍无可忍的站起身,好像一个被白嫖欺骗的少男,黑着脸要走。 薛错放下书,端着瓜子碟依依不舍的送别:“哥哥,再玩一会儿嘛。” 白衣青年表情微微扭曲,忽然一笑,朝薛错勾了勾手指。 薛错犹豫了片刻,稍稍往光壁挪了一小步。 “那个,你生前是天一门的哪位师兄麽?” 白衣青年微笑,在薛错凑近的时候,他的脖子后忽然伸出一柄雪白的剑,一只青黑色的手握着剑柄,嗖的割掉了白衣青年的头颅。 无头的尸体站立着,喷出如注鲜血。 薛错因为离得近了,被温热的液体溅了一脸。 “哇!” 那柄剑嘲笑一般颤抖,青黑色的鬼手制造出各种幻象砍杀。 激烈的剑气引起了连锁反应,剑冢里黑色的余烬越来越多,一柄柄剑苏醒,制造出剑冢主人生前遭遇过的幻象。 剑冢哀嚎恸哭。那微弱的阵法在激荡的剑气中,竟然层层皲裂,仿佛摔碎了似的。 剑意铺面而来。 薛错吓得不轻,扔了零食,抄起小木剑,一边撒符纸,一边蹦哒:“你别过来,我可不怕你!” 忽地。 黑暗中响起一声似笛似笙的轻鸣,剑冢中种种恐怖的声音骤然平息。 万剑俱寂。 一双手把满地打滚的薛错抱起来,薛错受了惊吓,死死抓着对方的衣襟。 君无畏托卜卦仙子算出薛错的位置,才知道薛错竟然被他娘丢到了剑冢。 这里是神虚境界弟子的参悟之地,薛错才刚刚筑境…… 薛错认出君无畏,瞬间安静如鸡。 因为君无畏常年闭关,二人没有见过几次,并不亲近。 走出剑冢时,君无畏的袖子被拉了拉,他低下头,薛错小声:“那个,我还没有领悟到什么。” 君无畏停下脚步:“你想留下吗?” 薛错立刻摇头似拨浪鼓。 远处遁来一缕流光,流光追着一把雪白的剑,剑上有一只青黑色的手,拼命的逃窜。 但最终没有跑得了,被流光一抽,啪叽摔在君无畏面前。 君无畏侧目看了一眼,流光归鞘,发出轻快的剑鸣。 薛错:“那柄邪剑!” 君无畏垂眸。 青黑色的大手瑟瑟发抖,握着雪剑从地上爬起来,五根手指弯下中间三指,大拇指和小指翘起,比出一个微笑。 明明只有五根手指,却硬是让人看出了六分讨好,四分谄媚的味道。 剑仙气息渊渟岳峙,身形高大伟岸:“我把这柄雪剑送你做礼物。” 薛错脸皮薄,害臊道:“您太客气了,但是来都来了,也行。” 雪剑听到自己要被送人,还是那个狗怂的小崽子,立刻挣扎起飞,宁死不屈。 君无畏的佩剑轻鸣,剑气将剑冢内一块坚硬无比的洗剑石切成了细丝。 雪剑静止片刻。 忽然轻盈的弯下锋利的剑尖,青黑大手,也化成了五指剑穗,柔弱的漂浮,手指剑穗拋了个媚眼,欲语还休。 薛错眼睛圆溜溜:“爹,它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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