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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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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如果一定要有流血和伤亡的代价,那就只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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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两人一排,由大门右侧列队进入府中;与此同时,白衣侍女同样是两人一排,由左侧鱼贯而出。 杨羡不由疑心:人全都出去了?会不会有什么诡计? 看她们都穿着丧服,身上也不像是夹带了东西的样子——军械库丢失的火铳当中,即使最小的型号也有三尺来长、成人手臂粗细,按说是不太可能藏在身上夹带出去的。 “怕什么?我不是还在这里吗?” 瑾瑜笑笑地说道。 她依旧坐在棺木上,雪亮的长刀横在膝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杨羡:“杨阁老方才说我是老虎……不知道您有没有想过,自己将来的下场会是如何?” 杨羡淡淡一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何惧哉!” “是吗?”瑾瑜却冷笑道:“请教杨阁老,何为忠?” 杨羡还未回答,她便又接着说道:“‘食君之禄",用家眷的性命来要挟部将去残害其主帅,是不是忠?‘忠君之事",为了讨好君上,去暗害一个无罪之人,是不是忠?‘担君之忧",为防事情败露,大半夜地跑去人家灵堂里烧了棺木毁灭罪证——是不是忠?” 说着,她用刀尖指了指跪在面前的五个太监:“那这五个人,非但无罪,岂不是还应该受到朝廷的嘉奖呢?” “司礼监做的事,与内阁无干。” “您身为内阁首辅,纵容宦官当道、为害朝廷,又能算是哪门子的忠臣呢?” 杨羡不答。 这时,外头的军卒已有大半进了府,开始在各处搜检物品,外头不时传来锅碗瓢盆等杂物发出的一阵乱响。 杨羡的脸色不大好看,却也无可奈何——今天他下得令是‘严查",全府上下每处细节都不能放过,哪怕是地上的青砖都恨不能撬起来验过。 从刚才瑾瑜的反应来看,他确信失窃的军械就藏在这府里。 瑾瑜瞥了一眼门口,心里估算着大概的时间,又再次看向杨羡: “其实,还有件事我一直想问您:如果长平公主生来是位皇子,那么杨阁老会支持她与李彻争位吗?” “会。” 杨羡答得几乎毫不犹豫:“若真是皇后嫡出的皇子,又天资聪颖,才学过人,自是远胜李彻百倍。” 瑾瑜不由啧啧道:“难得从您口中听到一句公道话。” “但是,”他又接着说道,“公主终归是公主,一介女流,能做到知书达理便已足够,没必要事事争强好胜,聪明太过反倒失了可爱,又误了终身。” 瑾瑜看着他,不由眉头微皱:“所以,在您看来,女人最大的价值就是相夫教子?而长平公主最大的失败,就是没男人敢要她?” “如果老臣没记错的话,长平公主今年已有三十三岁了吧?……若在民间,这个岁数还待字闺中,那是要被人耻笑的。” 瑾瑜实在听不下去,摆手打断他,却忍不住好奇,又问:“那我呢?我若生来是个男孩,您会支持我上位吗?” “会。” 他回答得不假思索:“太子遇刺,皇帝又无其他皇子可立;若郡主是男儿身,那必然会成为入主东宫的首选,会由内阁联名推荐给皇帝。” “哈,懂了。” 瑾瑜点点头:“所以挡在我前面最大的阻碍,从来都不是才华或者出身,只是性别。” 杨羡轻蔑一笑:“女子当国,在我朝从无先例,有违祖制;阴阳颠倒,乾坤逆转,实乃大逆不道!” 瑾瑜有些遗憾地看着他,自嘲地笑笑:“其实,我确实是想过让你看到那一天的,可我突然就改主意了——干嘛要浪费时间在你们这些老顽固身上呢?这世界正是因为没了你们,才会变得更好呢。” 话音刚落,她的身体突然向后一倒,整个人仰跌进棺木之中;紧接着手一推棺盖,再次合拢,发出轻微的‘咔嗒"一声,像是什么机括被触发了? 杨羡大惊,随即警惕地朝四下张望,才发现所有的白衣女官已经全都不见了踪影—— 不好! 几乎是同时,镇国公主府内、四面八方同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碎石和瓦砾横飞;爆炸是连续的,震耳欲聋的声响此起彼伏,同时掀起层层灼热的气浪,将视线内的一切都毁于一旦。 顷刻之间,公主府内所有的建筑皆被夷为平地,变成一片废墟。 爆炸声持续了将近一刻钟左右,但受到破坏的就只有镇国公主府内的所有建筑,并未波及更远——甚至连新修的大部分院墙和大门都还是完好的,只是里面成了一堆瓦砾。 硝烟未散,烟尘四起,最先回到现场的女官们被呛得直咳;附近的宅子里听到动静,也都纷纷出来查看。 “没事,重新装修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都散了吧散了吧。” 女官们一边安慰受惊的百姓,一边进去寻找棺木: “祝融夫人这火药也太猛了吧?青砖都炸裂了!棺材呢?” “那玩意威力这么大,真能安全吗?!” “别废话!赶紧的!” 尽管红姨再三说明过:爆破点离棺材很远,定点爆破保证灵堂没事的,但女官们还是半信半疑,第一时间就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撬棍和水桶折返回来寻找瑾瑜藏身的棺木。 火药只是破坏了建筑,而建筑的碎片是造成死伤的主要原因;附近几乎没有起火,视线里只有大量的浓烟和尘土。 果然,如红姨所说,棺木虽被压在损毁的房梁之下,却依然完好,只是被擦掉点漆皮而已。 众人合力推开棺盖,一身战甲的瑾瑜坐起身,先是站上棺材朝四处张望一圈: “好家伙!这效果还真是挺厉害的呢!” 众人这才放下心,开始分头清理现场、清点死伤的人数。 瑾瑜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横尸的杨羡,他被一根横梁正砸中了头,半个身子都是血肉模糊,银发散乱在瓦砾间,死状惨烈。 虽说心里有些遗憾,却也无可挽回——如果一定要有流血和伤亡的代价,那就只能是你们。 瑾瑜穿着母亲的战甲从瓦砾中走出来,正望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这边而来,为首的那员女将正是乌兰。 “我这信号,发得够醒目吧?”瑾瑜得意道。 “嗯,就是可惜了你家这房子。” “没事,反正以后我也不住这。”瑾瑜接过缰绳骑上战马,冲着皇宫的方向扬了扬马鞭:“咱们的新家在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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