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宜世长安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所托非人
保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列表
林依瑶清了清嗓子,扭在一起的两个人停下了手。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她说着指了指门口。 谢从安拦住道:“你要去哪?” 笙歌虽然面有迟疑,明显也是不想让她离开。 林依瑶反问:“你留我在这里做什么?” 谢从安眉头一皱,“你害我身份泄露,咱们还没算账呢!” “你想怎么算?” “方才你说外头有杀手,究竟怎么回事?”谢从安眼疾手快的拉住笙歌,眼神示意她不要紧张,继续道:“你来此处的缘由究竟为何,还是交代清楚了再走吧。虽然我挺喜欢你的,但此事毕竟牵涉了性命在其中,不由得我不重视。” 林依瑶听出这话里的讨好,暗地里笑了一回,“你不是说了,我是她主子招惹来的情债?”她指着笙歌,继续反问。 “还真的是啊?”谢从安见势直接拿出了那副流里流气的派头,嘻嘻笑道:“那你要不要给他去封信,将这里的事情都说上一说?寥表相思?” 最后四个字说的暧昧至极,林依瑶面具下的脸皮都烧了起来。 谢从安见她不声不响,更起了兴致,半试探着半认真道:“这世上有什么事值得两个互相喜欢的人这样浪费时光的。感情这东西最不靠谱,时间距离都会让它变得淡薄,说来也只是动手传封信而已,费不得什么力气,但最是此时此景这份心情难得。更何况,人生一世,能有多少事、多少情,这些话也就说一句少一句了。” 林依瑶的目光随着她的话语逐渐变得迷离。一旁的笙歌越听越怪,怎么听这话说的都跟他们两人不好了似的…… 谢从安眼带笑意,盯紧了林依瑶肢体和眼神间的细微变化。 这位林姑娘既能在这种时间点上接近过来,必然与良大狐狸之间有着不小的隔阂。他又对她如此的放任宠溺,明显态度不一般。这两人之间怕是纠葛不浅。 林依瑶道:“那些杀手,我也不知是何处来的。” “我不信。”谢从安撇了嘴,抱起手臂,“你不将我身份揭露出来,咱们这里也没杀手上门呢。这也太巧了。” 林依瑶猛然抬眼看向她,目光中似有惊讶。 “怎么,被我猜中了心虚?”谢从安不满。 林依瑶笑道:“你的目的是要要借机敛财做事,我的目的则是要接近探查你们的身份。如今我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又何必等在这里让你算计威胁我。”说着就作势要走。 “小娘子你也不差么,挺聪明的。”谢从安咬着牙,流里流气的摸着下巴向她靠近。 笙歌只怕谢从安会失了分寸,惹上不该惹的人,忙在后头将她拉住。 谢从安却反手将她的手握住,忽然换了副小孩子吵架的模样,说出的话让笙歌忍不住面露嫌弃。 “我跟你说,你派杀手没问题,可我要是死了,坏了你家那位的大事,看你们两个将来怎么吵架,还能不能和好。” 林依瑶更是又气又笑,对这个丫头说不出该如何对付。 堂堂谢氏一族的家主,却整日里跟个小孩子似的,动不动还耍无赖。难怪这明溪谢氏会在她死后直接易主,看那青溪对明溪一派避而不及模样,说不好也跟她有关。 谢从安却似看不懂对面对自己的瞧不上,一句一个良王如何如何,听的人心中憋火。 林依瑶直接开口打断道:“我说了此次前来是为了调查你们的身份,如何安排也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而已。你想要什么答案?又凭什么觉得我必须要给你答案?” “就凭你中了我的毒啊?”谢从安一脸无所谓的抬起手。指尖几不可见的寒光勾起了林依瑶的记忆。 “你方才下了毒?”林依瑶有些怕了,思索着方才与她的肢体接触,检查着身体有无不妥。 笙歌已经看不明白了,直接松了手,只见谢从安仍是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那副惯用的无辜又无奈的模样十分欠揍。她只能强忍着递了个眼神过去警告:“若真是我主子的女人,你可不要得罪!” 对面却只是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忽然有男子的嗓音从身后传来:“那是我平日里用来调穴走气的银针,无毒的。林小姐无需顾虑。” 三人一同回头,只见房门洞开,一阵黑影随着道白光闪过,“看在我道出实情的份上,姑娘让这位大人住手吧。” 林依瑶当即喝止道:“戚风,住手。” 被唤作戚风的侍卫便收手退了出去。 谢从安撒谎的威胁被拆破,气得她对一旁正掐腰喘气的曾法书伸出了爪子。曾法书逃跑不及,直接被捉住了衣角。 “你不要生气。我这是不忍心。我怎么也是个好人,你不能拿我的东西作恶啊。啊啊啊哎呦。” 一直退避的曾法书脚下一绊,谢从安直接扑倒在他身上,两手利索的攀上了脖子,“你小子,到底是来找我帮忙还是来拆我的台!” 曾法书看了看她的姿势,面色颇有些无奈,“姑娘,就算你知道我的底细,这房里也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真的不想着要避忌一二吗?” “老子管你什么避忌!命都要没了!”谢从安气的大吼,索性爬起来坐在了他身上,双手更是用力。 “你,你,你,”曾法书抬手指着她身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笙歌上前去扯了她衣裳劝道:“人都走了!” 谢从安这才想起林依瑶。 回头只见屋子里空空荡荡,跑去门口一看,人影早不见了。 “这可怎么办。”她顿时有些六神无主,实实在在的慌了,“我这身份被查出来,不知道可会给他长安那里添麻烦。” “这时候倒知道紧张了。”笙歌酸她一句。 谢从安叹道:“怎么不紧张,万一真的惹到祸事,不用等到用我,或许他自己就派人来先把我给灭了……等等,”突然想到什么,她回头盯着一旁整理衣裳的曾法书道:“你,怎么来的这样巧?” “什么?”曾法书顺着她指尖看向两人,一脸的懵懂,“我怎么了?” “白莲花,咱们两个可算得上是熟人了,你就省了那些戏吧。要知道,论撒谎我是你祖宗!”谢从安气得掐腰骂道。 曾法书却只是轻轻一笑,“你说是就是吧。” 他坐下倒了杯茶,吹起了浮末,小口小口的啜着,仿佛刚才的追打真的令他耗损了不少气力。 谢从安扶着嗡嗡作响的脑袋,看着这朵油盐不进的白莲,一时间满心困顿,无力极了。 才刚知道自己是有人罩着的,这生机又可能分分钟变为死穴。 笙歌拉过她,给了个眼神:“你怀疑他是主子派来的杀手?” 这个人怎么说也是韩玉老友的身份,就算笙歌不清楚,她也不能单凭着怀疑就乱编排。 谢从安不好摇头也不好点头,只能憋屈的撅起了嘴。 她忽然想起一个自己一直忽略掉的问题:她这个谢家被死亡的少家主身份,有什么好让良王费劲保下一命养在别处的? 这个良狐狸究竟在算计什么。 她初到这里后的确有与太子合作的意思,但那也只是借着生辰礼表了个态,想要弄浑池水而已。 太子殿下虽对谢家有所帮扶,但他和晋王分别控制了谢家的三五两房,分明没安好心。而且这件事因着三司会审,前朝的官员们和皇帝应该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虽说彼时她借着晋王失势再次为太子送上大礼,让五房得以顺利承爵,但也由于思虑不周,忽略了这番事后他会对自己痛下杀手的可能,使得今日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难道这只良狐狸是打算用自己这个知情人来威胁太子,让她去揭露这位太子对自家兄弟心狠手辣的作风? 忽然记起围猎的皇帐中老皇帝的一番呵斥。这些碎片好像都接上了,甚至变得合理起来。 笙歌看着谢从安面无表情的端过曾法书用过的茶盏往嘴边送,忙的按下。 “你又发什么呆!” 额头猛地一痛,谢从安抬手捂上痛处,瘪嘴唔哝道:“干嘛打我。” 一旁的曾法书对她这副模样早已见怪不怪,将茶杯端了回来,闲闲笑道:“她就是这么个古怪性子。姑娘习惯就好了。” 这句话直接引起了笙歌的不满,双眼乜斜过来,一手掐腰道:“你又是哪个?” “我与她相识已久,是她来自长安城的旧友。” 笙歌看看顾自倒茶的谢从安,问道:“当真?” 谢从安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捧着茶杯继续发愣。 “想什么呢?”笙歌索性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想我的身份究竟是怎么漏馅儿的。”谢从安实在是困惑不解,“难道这位林姑娘也是个厉害角色,有什么很了不得的信息网攥在手里?” 曾法书的瞳孔猛然一缩,垂下眼帘,仓皇中遮住那抹不小心泄露出的情绪。 这位谢姑娘简直多智近妖,之前的交往中竟然毫无察觉,当真是个难缠的角色。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