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架呼叫冠军,追踪我GPS定位,护送VIP撤离中,我......有些顶不住了......”
奔驰吉普车在山道上疾驰,轮胎卷起的烟尘扬起老高,秦璃月的声音疲惫不堪,她在驾驶吉普车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里,身体开始逐渐不受控制。
头晕、颤栗、疲惫和视野模糊让她难以继续撑着身体行动,外加内脏和肌肉疼的要命,刺入骨髓的寒冷和脑袋不受控制的抖动,把秦璃月搞得狼狈不堪。
那药剂的副作用排山倒海般捶打秦璃月脆弱的神经,她眼神逐渐开始呆滞,困倦和口渴也止不住的袭来,握着方向盘的手软弱无力,奔驰吉普车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的在山道上摇晃,踩油门的脚也僵住,随后慢慢无力抬起。
清晨的阳光晒在秦璃月的脸上,她感受着温暖和体内的寒冷对抗,然而自己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身体,她耗尽了所有的体力,没有包扎的左臂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液,秦璃月感受着车辆的颠簸,眼前忽然黑暗下去。
当她感受到撞击的同时,眼前的黑暗消散,她迷茫地抬起头,发觉自己把车撞到了路边的树上,索性车速不快,在秦璃月失力抬起右脚后,奔驰吉普车就降低了速度,最终滑行撞击。
秦璃月无力地趴在了方向盘上,她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睡觉,睡过去,一觉睡到自己再也不想睡为止。但身后薇薇安因伤痛的低声哼叫让秦璃月稍微提起了精神。
费了半天劲回头看了眼薇薇安,秦璃月感觉自己就已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看到薇薇安因为撞车摔倒在地上,正抓着座椅试图支起身子,秦璃月张了张嘴,然而喉咙如同堵死了一般,自己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耳鸣和头晕使秦璃月听不清薇薇安在说什么,恍惚中她的手里被薇薇安塞了什么东西,秦璃月垂下头,在不断的恍惚和黑视中,原来薇薇安把温彻斯特M70步枪递给了自己。
放在以前,这样的轻型步枪秦璃月丝毫不会觉得沉重,但现在,她连把步枪移开的力气都没有了。朦朦胧胧的视野下,秦璃月想要推开车门,她连摸了几次车把手,发现只是自己想着去摸,然而自己的左手连动也没动一下。
大概是左手失血过多?一个念头出现在秦璃月的脑海里,她费力地偏头看向自己的左臂,擦伤带来的伤痛刺进心灵,本以为会干涸的血液,现在把整条手臂的袖子都染红。
彻底没了力气的秦璃月仰头靠在座椅上,她的眼皮沉重无比,那越来越热的初阳温暖,使得身体暖洋洋的,秦璃月不想闭眼睛,可最终没有战胜无尽的困意,她脑袋慢慢歪斜着顶在了车窗上,在发动机的声响中,沉沉睡去。
金色的夕阳,波光粼粼望不到边际的湖水,白色为底,橙色条纹,车门上画着卡通乌鸦的房车沿着公路行驶,一眼望不到头的公路如此的漫长,路边两侧的大片薰衣草田随着微风舞动。
房车内的响着女人的歌声和孩子们的笑声,灰头发的女人笑眼吟吟,她高声唱着卡林卡,时不时伸手过来,在自己的脸上摸上一把。
回过头去,一男一女,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大呼小叫疯狂捏着游戏手柄,他们笑着,指着电视屏幕里正在对打的人物止不住的欢呼。
看向窗外,湖面上不断扑扇翅膀飞起的水鸟和头顶飞过的乌鸦群相应,一片雪白安静,一片漆黑聒噪,那刺眼的阳光如此温暖,但似乎光芒越来越大,阳光吞噬了湖水,吞噬了薰衣草田,最终,在闭眼的那一刻,吞噬了房车和人声。
无尽的白色光芒混合着金色的流星布满了世界,耳边逐渐从寂静转为吵嚷,男人的叫喊,机械的转动,闷响的雷声,叮叮当当如风铃般好听的清脆声响不绝于耳,温暖也逐渐转为寒冷,越来越冷,阳光随着冰冷刺骨的感觉消失不见。
“扎下去?!你确定?再来一针她死定了!她的心脏受不了......”
“她是新变种Rh阴性血!给她打强心针!不打她才会死!”
两个争吵中的男声逐渐清晰,是谁?声音好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又要死了?是......
“扎啊!疯猪!”
“他妈的!掩护我!冠军!这就注射!”
“嗬——————”
随着胸口一阵剧痛,在拼命的喘气中,世界瞬间明亮,秦璃月轻而易举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视野朦胧一片中,她闻到了一股酸臭味儿,狐臭的味道熏得自己鼻腔到脑子都在疼,她狠狠的呼吸着空气,好像肺里之前一点空气都没有。
周围的声音也开始清楚,她听到枪声和火焰燃烧声,时不时还有什么东西在附近爆炸,秦璃月试着看清眼前的人,可眼睛上似乎蒙上一层若有若无的迷雾,自己怎么努力都不能弄掉眼前的东西。
“她醒了!疼醒的还是药有用我不知道!我带她和VIP后撤!其余人什么时候到?!”
眼前的男人在自己稍微耳朵恢复中,对另一个男人大喊,秦璃月全身提不起来一丝力气,只能感觉到有人抓着自己半胸防弹衣的提把,拖着自己后退,自己的头在拖行的震颤中偏过,她看到身旁同样被拖行的女人如此熟悉。
女人在被拖拽的情况下用手枪对远处射击,边射击边大骂着什么,秦璃月听不清女人的德语脏话说的内容,女人手里的手枪枪声熟悉无比,那是格洛克34手枪清脆的射击声。
“到谷仓里去!他们还有半小时赶到!坚持住!把他们打退!”
在自己不远处的男人正边射击边向拖拽自己的男人喊着,秦璃月动了动手指,似乎身体又有了些许力气,她喉咙着火一样干涸,她是那样的想要喝水,她如此的渴望液体滋润喉咙。
但在自己被拖入一处建筑,男人把自己的身体靠在什么东西上后,男人夺过身旁女人手中的枪,在秦璃月的腰上拽下一个弹匣,退弹装弹后,把手枪塞到了秦璃月手里。
男人扶着秦璃月的双肩,秦璃月恍惚中迷茫地看着男人,男人骂了句什么,然后狠狠给了秦璃月一耳光,霎那间,世界清明,周围的枪声和爆炸声立刻清晰,子弹击穿木板的穿透声响让秦璃月双眼瞪大,立刻警觉了起来。
“别他妈发呆了!醒醒!我需要你握起枪射击!枪架!”
眼前的男人长相很快清晰,金发碧眼的男人米尔,正满脸是血的摇晃着自己,秦璃月张了张嘴,艰难的从疼痛的喉咙中挤出几个字。
“扶我......起来......水.....”
米尔的脸明显一愣,然后欣喜若狂的使劲儿把秦璃月的身体扶正,两手为秦璃月抓紧了手中的格洛克34手枪,他见秦璃月在逐渐恢复神智,从腰后摘下水壶,快速给秦璃月口中灌着水。
“咕嘟,咕嘟,咳咳咳咳咳.......”
被米尔的大力的动作导致水呛到的秦璃月不住的咳嗽,米尔来不及管秦璃月咳嗽,他伸出左手抓着秦璃月的肩膀,右手指着身后的木门大声喊道:
“除了我和冠军!谁进来你就干掉他!听明白了吗!”
秦璃月咽着嘴里残余的水,对米尔眨了眨眼,她把食指逃进扳机护环内,眼睛从米尔身上挪开,转到被子弹不断打穿,露出一个个阳光射进来的空洞。
米尔抓起身边的HK416A5突击步枪,对秦璃月接着喊道:
“冠军顶不了那么久!我去帮他!照顾好你自己!”
秦璃月感觉胸口心脏部位剧痛无比,她低头看去,自己的弹挂和防弹衣的缝隙中,在衣服上有个小洞,她尝试着弄清楚自己身体出了什么状况,想知道是不是米尔和安东尼奥给自己打了什么针,但一发榴弹穿透谷仓木门,惊的秦璃月更加清醒。
“出了......什么事......我在哪......”
口舌干燥的秦璃月偏头看着身边的女性,薇薇安正一手抱着脑袋,一手试着抓一袋猪饲料,希望用它来挡子弹,当她发现秦璃月和自己说话后,赶紧抓着秦璃月的脑袋把她拉到猪饲料后面,可秦璃月身上的装备沉重到让她拽不动,也就急急忙忙的回道:
“我们撞车了!你的朋友来救我们,他们刚下直升机,直升机就被打爆了!我们被困住了!”
“哦......真经典......咳咳咳咳咳......”
秦璃月努力活动着手脚,发现自己有些力气能动弹,但自己的心脏咚咚咚地强烈跳动,好像快从嘴里跳出来一样,她痛苦的捂住胸口,看着周围被流弹打飞的各种物件儿,一时有些失神。
装牛奶的铁桶、牛玲、马鞭和破皮靴被子弹打的漫天乱飞,无数子弹穿透木板墙壁进入其中,秦璃月喘着粗气,她看着周围的环境,大概率是在德国某处的谷仓,草料和农具散乱在地上,这时他才发现,一个农民装扮的老头躲在角落,抱着脑袋发抖。
“枪架!清醒点!支援马上要到了!我们......轰!”
安东尼奥冲到秦璃月面前递给她配枪,话不等说完,被关上的谷仓木门被炸开,飞溅的木屑和碎木板冲撞着安东尼奥的后背,安东尼奥后背扎满了木屑,闷哼一声摔倒在一边。
随即从门外冲进一个壮汉,他手里端着一挺M249轻机枪,快速扫视了一圈谷仓,一眼就看到了在地上打滚,挣扎着想要还击的安东尼奥,立刻端起枪要对安东尼奥射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璃月试着抬起手,可平日里轻松握住的手枪,如今极度沉重,自己怎么用劲儿都抬不起手,在安东尼奥的骂声中,冲进来的壮汉被一发子弹击倒,紧接着又是十几发子弹打在身上把他打死。
秦璃月头晕目眩的想要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又一次,眼前一黑,无边的黑暗和逐渐减小的环境音充满她的世界,再没有枪声和爆炸声,安东尼奥愤怒的骂声越来越弱,薇薇安惊恐的尖叫也不复存在,米尔身上那股臭不可闻的狐臭味儿也闻不到了。
无边无际的黑暗,彻底吞没了秦璃月,她躺在黑暗的世界中间,看到远处的光芒,想着自己又回到这熟悉的地方了,她长呼一口气,算啦算啦,反正自己能看到光就能回去,安啦,睡一觉再说。
但自己刚在黑暗中闭上眼,全身突然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睁开眼,睁眼的那一刻,黑暗消失,光芒直刺自己的眼睛,秦璃月发觉自己躺在什么东西上,在快速移动。
她的眼睛光是睁开就疼痛无比,她麻木地看着周围的环境,自己好像瘫在担架床上,左右围了一圈人,他们大呼小叫着推着自己往什么地方送去。
眼前的男男女女自己看不清,声音也模糊无比,她只能感觉到这些人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担忧,在冰冷的白炽灯不断闪过的间隙,秦璃月看到个灰色头发的家伙,趴在自己脸前,一个劲儿的和自己说着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秦璃月张不开口,可心里就是一阵暖暖的,莫名其妙的想骂眼前的灰毛儿鬼一顿,可身体一震,自己被推到了一处明亮的房间里,她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耳朵也稍稍能听清楚周围的一些声音。
“医生!救救她!朴金秀!你跟着进去!让她活着!”灰毛儿的女人在喊叫着。
“多处子弹擦伤,左臂被贯穿,肾上腺素中毒,过度用药,她怎么活到现在的!”一个嗓门儿特别大的女人发出感叹。
“你们出去!这留我在就行!出去!”一个软糯的韩式口音女人催促着所有人离开。
“你记住!不管怎么样!救她回来!只有她知道情报!”美式英语浓重的厚重男声命令着医生。
“骑士盾的那个婊子说只有秦璃月问她,她才会回答问题!先救人!别他妈管情报了!”俄式英语的男声显得焦急不已。
“长官!我查到柏林骑士盾打击部队的老巢在哪了!”一口印度英语的男声急切的向另一个大胡子男人报告说。
“我知道了!先看秦璃月情况怎么样!然后我们再出发!安东尼奥怎么样了?”大胡子男人的声音威严无比,他一开口,所有围在秦璃月周围的人声都安静了下来,很快,一个法国口音的男声从秦璃月头顶传出。
“安东尼奥后背镶了一百多根木刺,小腹中弹,正在接受治疗!”
“我和鲁登道夫通过条顿中队和GSG9的伙计找到了骑士盾剩余狙击手的藏身处,长官!您的命令?!”浓厚且听起来很生气的德式英语带着杀意,秦璃月想要看清是从哪里传出的,但自己做不到。
“别激动,弹道......”寒如冰的语气,秦璃月感觉很熟悉,像是某个一直臭着脸的副射手,叫什么名来着?
“嘿,姑娘,坚持住,勇敢些,我知道你在听,别害怕,我还等你帮我和胡桃夹子促成未来呢。”手掌感到异常的温暖,一张模糊不已,但看起来让秦璃月感觉有些害怕的脸出现在秦璃月面前。秦璃月想躲开,不过却感觉很心安。
“够了!都滚出去!医生,你也跟我们走!猎犬中队有仇必报!嘿!你!救活她!”
大胡子男人赶走了秦璃月身边聚集的家伙们,他的脑袋在白炽灯的照耀下似乎有些闪闪发亮,秦璃月很想笑,怎么会有人的脑袋有头发还会发光?
大胡子呼吸沉重的站在自己身边,他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然后随着一阵有力的捏握,大胡子转身大喊着离开。
“叫上狼尾1-1,黑猎犬1-3!我们去德国!”
在大胡子走后,秦璃月缓缓闭上了眼,那黑暗再次袭来,不过这次自己躺在一片黑暗一片光明的交接处,她有些发愣,自己这次又在哪了?不过自己倒是没感觉到什么不舒服,她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发着呆。
“你又回来啦?”
开心脸的秦璃月抱着膝盖坐在秦璃月身边,她拍了拍秦璃月的额头,笑着继续说:
“放心吧,你在这呆不了多久,还有很多人等着你呢。”
“臭着脸的那家伙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烦我?”
秦璃月挖着鼻孔,不屑的转过身子,面对黑暗,但也看了一会,被那边无尽的黑暗搞的浑身发毛,实在不自在就不想再看下去,转头又转回到开心脸秦璃月那边。
秦璃月看着一脸开心的自己,翻了个白眼,继续挖着鼻孔道:
“看我笑话?”
“那倒没有,我倒是很佩服你,为什么要用救命针。”开心脸的秦璃月笑呵呵的回答。
“哪还有为什么,我想活着啊!我还有一堆事没做,我不打针不就得挨枪子儿?”秦璃月不爽的说着。
“你也知道黑色行动组的医疗技术科技树点偏了吧?兽医用的东西往人身上招呼,拿你们做实验,以后不要再用针了,这次你差点去那边,你看我这边暖和又亮堂,留在这不好吗?”
开心脸的秦璃月指了指黑暗的那边笑着说,秦璃月哼了声,感觉身上痒痒的,可自己又没法动手去挠痒,身体一动也不能动,没多久,秦璃月就感觉怪烦的,她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分身傻笑不已,觉得自己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德行。
开心脸秦璃月笑呵呵地站起身,向着光明的地方走去,很快身体就消失了,她在消失前淡淡地留下一句话。
“快点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等你死的那天,你才会来这。”
“喂!你说啥?你个混球!你不就是我!我死了你不也......”
绿色的眼睛突然睁开,自己的视野极速适应着眼前的光亮,熟悉的白色房间,熟悉的奶白色和淡蓝色混合的窗帘,窗框上挂着的风铃,在风的吹动下叮铃叮铃的响个不停。
秦璃月眨了眨眼,她猛地坐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和一身的绷带,浑身轻松无比,只有左臂和身上部分地方隐隐传来疼痛感,她的肚子咕咕咕直叫,口渴难忍,秦璃月挠着脑袋抬起头,熟悉的病房上挂着猎犬中队的中队徽。
“哦,回家了?好像做了个梦一样,嘶......操,我的胳膊......”
左臂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秦璃月不由得看去,自己的左臂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一抹红色从绷带里渗出,秦璃月看着左臂发着呆,自己怎么就从德国回乌拉尔基地了?
她发现自己身子底下湿湿,掀开被子一看,自己的床单被汗水浸湿,留下个人形出来,秦璃月呆呆的看着湿漉漉的床单,想要知道自己到底躺多久了,没人给自己换床单吗?
就在秦璃月发懵的时候,她听到一阵接连不断的牙齿上下砰撞声,秦璃月懵懵地转过头,发现安东尼奥趴在隔壁病床上,指着秦璃月目瞪口呆的张口结舌。
秦璃月挠挠头,咋的了这是?那么惊恐的看着我干嘛?我没穿衣服?她立刻低下头,自己穿着病号服呢啊。我脸上有东西?秦璃月立马双手用力揉搓着自己的脸,但是除了感觉自己的脸干干的以外,没有不妥吧?
“护......护士......护士!妈妈咪呀!她醒了!你别动!小架子!千万别乱动!让她们给你检查!”
“啊?检查啥啊?!我不检查,我啥事没有!”
秦璃月说着就翻下了床,简单回想下,自己不是在德国撞车了吗?后来......米尔和安东尼奥来救我了,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检查我?检查什么啊?我身体没问题啊!有力气有活力的!
感觉莫名其妙的秦璃月走下了床,在安东尼奥满脸震惊中,原地活动着身子,时不时哈原地小跑一阵,在安东尼奥一阵意大利人特有的手势比划中,安东尼奥按响了呼叫护士的电铃。
“你......小架子,你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吧?”
安东尼奥说着咽了咽唾沫,看着秦璃月精力十足的活动完毕,扶着窗台吹着凉风,秦璃月耸耸肩,她感受着乌拉尔山的清爽山风,凉快,提神,多么惬意?她笑呵呵的转过身摇摇头说:
“除了饿得不行,渴得厉害,都还好啊,对了,有水吗?还有咱们两个怎么在一个病房?”
安东尼奥的眼睛都要掉下来了,他拼命的按着电铃,嘴巴一个劲儿的哆嗦着大喊:
“来人啊!快点来人啊!”
“你吵什么啊?你别喊好不好!我脑袋都被你喊疼......”
秦璃月抱怨的话音未落,病房门被人暴力踹开,穿着白大褂的朴金秀冲了进来,紧接着宫田栗子双手抓着两根针管呼哧带喘的跟随其中,秦璃月看到熟悉的姐妹来了,开心的张开双臂迎着她们要抱抱。
谁知,朴金秀突然指着秦璃月,让开道路大喊道:
“按住她!针剂的药效还没过!不能让她过于兴奋!给她扎镇静剂!省着心脏继续负荷!”
“好嘞!”
宫田栗子飞也似地扑向秦璃月,秦璃月完全没有防备,在没搞清楚状况的瞬间,被宫田栗子一下扑倒,秦璃月还不等挣扎,朴金秀压了上来,她死死的抓着秦璃月的双手,直到宫田栗子给秦璃月又扎了一针。
秦璃月顿时感觉自己心跳速度降下不少,她刚才浑身劲儿多到用不完,现在也浑身无力的瘫软下来,她张张嘴,还不等继续说什么,朴金秀和宫田栗子就抬着秦璃月把她扔到了床上。
两人笑嘻嘻的围在秦璃月身边,然后一左一右的捏秦璃月的耳朵,朴金秀弹了弹秦璃月的额头后笑着说:
“别生我们气,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打的那根针副作用还没过去,怕你猝死,只好让你委屈一下啦。”
“就是,放心吧,你是用战斗兴奋剂用的太平凡了,近半年,或许一年都不要再用了,我们给你做了全身检查,也就因为你是新变种Rh阴性血才逃过一劫,要不然,换成别人早死了。”宫田栗子抹了把汗水,站起身从一帮给秦璃月倒着水。
秦璃月有气无力地哼了声,她唉声叹气的望着天花板,感受着身下湿漉漉温热,歪头看向朴金秀,抱怨道:
“道理我都懂,就是说,咱们能不能给我换个床单?全都湿了。”
“乖乖在床上躺着,你可不是老老实实在医院呆着的主,等会儿给你量血压和心跳,等稳定点了我们带你回去。”
朴金秀扶起秦璃月,宫田栗子赶紧给秦璃月嘴里喂着水,秦璃月感觉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大概是镇静剂的原因?啥东西能让自己这么快失去行动能力?秦璃月白了一眼呲牙笑着的朴金秀,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喝水。
之后的时间,秦璃月安静的躺在床上,过了一小时量了血压、心跳、心率和神经反应测试,在确认秦璃月暂时没什么事之后,她们才放秦璃月下床,宫田栗子还颇为“通人性”的给秦璃月偷偷塞了一根带降血压药剂的香烟,对自己眨了眨眼。
秦璃月点上烟,身上顿感轻松不少,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不顾身体虚弱和感冒的风险,惬意的放松身体吹风,故意对着趴在床上一个劲儿舔嘴唇的安东尼奥吹烟雾。
“你这就很过分了,小架子,说什么也是我和米尔那头臭烘烘的法国猪救你出来的,为了救你我吃了发子弹,后背全是窟窿,你不说感谢我就算了,还故意馋我是不是?”
安东尼奥趴在床上愤愤不平的说着,秦璃月嘿嘿傻笑,她使劲儿抽了两口烟,然后一路“仙气飘飘”的带着烟雾走到安东尼奥身旁坐下。
把嘴里的烟塞到安东尼奥嘴里,然后故意拍了拍他满是伤口的后背,在安东尼奥痛的直骂人的叫声中,秦璃月笑着享受着活着的感觉。
“叶娜呢?那个臭女人又跑哪去了?”
秦璃月瞥了眼因过了烟瘾而满脸幸福的安东尼奥,从宫田栗子那里又要了根烟点上,然后对朴金秀说。
“你昏迷后,整个猎犬中队的垃圾处理队都去德国了,米斯非对你被逼的用救命针的事大发雷霆,对条顿中队和德国政府的不作为简直气炸了,我们在到达德国打算大开杀戒,然而条顿中队拦住了我们,说他们会处理。”
“呵呵......米斯非绝对和他们大吵了一顿吧?”秦璃月叼着烟笑着前后摇晃双腿,把病床摇的嘎吱嘎吱响,床上爬着的安东尼奥身体来回晃悠,膀大腰圆的意大利佬伤口在不断揉搓,他使劲儿吸了口烟,然后狠狠一巴掌打在秦璃月后脑勺上。
秦璃月揉着脑袋傻呵呵的笑着,还是孜孜不倦的摇晃双腿,只不过这次轻了很多。朴金秀看秦璃月挨揍,倒也习惯了秦璃月间歇性发疯的样子,她叹了口气,接着说:
“米斯非当然生气,高层的一再容忍和放纵,才会让节点网络和骑士盾做大,最后我们自食恶果,最终我们也没进入德国,德国政府在条顿中队的调查下,查出了不少节点网络的傀儡,最近才恢复一个国家应有的运转情况。”
“而且,德国和俄罗斯达成了一致,都宣布是骑士盾安保公司的问题,核爆也好,柏林混乱和被导弹炸,都是骑士盾干的,可媒体不信,网络不信,没有人信,所有人都认为是俄罗斯威胁了德国,让德国妥协,而且啊,我和你说......”
“不是,我问叶娜在哪?你和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嘛?”
秦璃月看得出朴金秀闭着眼睛滔滔不绝的样子在左右言他,实在忍不住了,便开口打断了她。朴金秀和宫田栗子一同沉默下来,她们看了看对方,然后不约而同的脸上出现尴尬的神色。
“我懂了,她又自己跑出去......”
“不是,她在基地。”宫田栗子扶着额头,一脸好笑的样子,朴金秀也是满脸憋笑。秦璃月莫名其妙的挠头开口道。
“笑个头啊,那女人在哪?老娘好不容易没死,还不来见我?!她这个没良心,没————”
“哇!!!!!!”
“我超!”
叶娜突然从秦璃月身后的跳了出来,把秦璃月吓个半死,她直接从病床上跳起,坐在了地上,而叶娜边绑着自己的头发,边哈哈哈大笑个不停,朴金秀赶紧跑过来检查秦璃月的心跳,然后瞪了叶娜一眼骂道: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现在不能让她心脏有问题!你躲厕所一个小时都不出来就为了吓她?你神经病吧!”
秦璃月扶着胸口,她看了眼同样被吓够呛的安东尼奥,安东尼奥的烟都被吓掉地了,心有余悸的同时一脸惋惜,秦璃月不得不把嘴里的烟扔给安东尼奥,然后没好气地在朴金秀的搀扶中起身对叶娜大骂。
“你他妈野狗学不会家犬叫的臭虫,放心不下我就放心不下我,看护我就好好看护我!跑厕所突然吓我为了什么!”
“为了吓你啊......”叶娜一脸无辜的抱着脑袋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