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命运总是会在秦璃月的身上开玩笑,自从她收集好了骑士盾佣兵的资料,思考要不要带着这些资料,向奥古斯特借用步枪去骑士盾野战直升机机场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8月29号那天,秦璃月正和奥古斯特与梅琳达在小镇上的集市闲逛,两个老人也若有若无的感觉到秦璃月有了离开的计划,这几天天天变着花样的给秦璃月做吃的,秦璃月虽然能感觉出来老两口暖意,可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感谢。
就在她跟在梅琳达身后随便乱晃的时候,十字路口那边传来年轻人的欢呼,他们跑着跳着,见人就喊“有信号了!有网络了!”
秦璃月最开始还没有听清,等那些年轻人笑着跑过她的身边,秦璃月才恍惚了眼神,她悄悄看了下梅琳达,梅琳达也在看自己,那种不舍的眼神是秦璃月只从自己弟弟眼中看过。
她低垂下眼帘,两手上提着的蔬菜和肋排随着她驼下的背也垂下,梅琳达揉了揉秦璃月的头,轻轻说:
“好消息,不是吗?能回去怎么还不开心?”
“......”
秦璃月没有回答,她看向奥古斯特,这个严肃的老头子此刻脸上紧绷着表情,不想让秦璃月看出任何端倪,只是和秦璃月对视一眼后基就对肉铺店主说:“肘子,蒜末香肠、猪腹肉,都给我吧。”
梅琳达动手拿过秦璃月手里的食物,微笑着两手抓着秦璃月将她转了个身,轻轻用力推秦璃月的后背往集市外走,秦璃月不知道梅琳达要做什么,她刚要开口,梅琳达则提前说了话。
“去你穆勒叔叔那里吧,去抽根烟,逛逛街,一会儿我们去找你,听话。”
“啊?我......”
“去吧,小月亮......”
梅琳达说完稍稍用力推了下秦璃月,秦璃月背对着梅琳达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声,她明白梅琳达是叫秦璃月忙自己的事,尽量不说的那么直白把可能的分离搞得使人伤心。
秦璃月懂得梅琳达的意思,她慢慢走出集市,期间只是侧身借机用余光看了眼身后的老两口,他们两个的脸上都露出伤感的表情,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秦璃月难过的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叹气,是因为要离开梅琳达和奥古斯特和平静的小农场,还是觉得离别前的伤感很难受。
小幺,花子需要自己回去照顾,叶娜那个不省心的臭女人绝对担心死了,黑猎犬1-2的混蛋们的情况也不知道如何,还有米斯非......自己的失踪,他会不会像以往一样,在后面标记(疑似阵亡)?
她走出集市,脑子里乱糟糟的,镇民亲切的和她打招呼,今天也只能堪堪摆出笑脸和他们回应,她抬头看向晴朗的天空,这场这辈子从未有过的虚幻梦境,终究是要停止想象了。
秦璃月走到穆勒的鞋店外,猛然想起自己说赔偿老头子玻璃到现在还没有行动,看着鞋店里和焦头烂额的追着欢笑乱跑小孙子的穆勒,秦璃月敲了敲窗户。
穆勒抬起头,看到是秦璃月站在窗外,急急忙忙的抓住胖乎乎的小孙子,边逗着他边小心的抱住他走出鞋店,抓着小孙子的小胖手和秦璃月打招呼。
“说露娜姐姐早上好啊,巴尔夫。”
小孙子瞪着湛蓝清澈的大眼睛,有些怕生和害羞的往穆勒怀里钻,小小的胖手指虚空抓了抓就算是问好了,秦璃月被这小家伙的可爱样子逗笑了,她伸出手指捏了捏小家伙如莲藕般一圈圈的胳膊,抬头对穆勒说:
“穆勒叔叔,手机或者电脑能借我用一下吗?”
“是因为有信号了你要联系你的部队是吗?你等我下......”
穆勒放下小孙子拍着他的小脑袋瓜,打开鞋店门后让他去找妈妈,他对店内喊着他儿子,叫他把手机拿过来,随后他看着秦璃月脸上没有平日里的笑容,叉着腰看向兴奋的年轻人们纷纷拿出手机给朋友和亲戚打电话,语气中带着不舍道:
“要回去了?”
“嗯......出来很久了,到现在也没和他们报告情况,总得让他们来接我,省着让他们觉得我死了。”
秦璃月靠在门口的墙上,拿出烟盒咬出一根点上,她看着周围的人们喜迎网络和信号的恢复,都在欢乐的向亲朋好友保平安,要么就在浏览新闻和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己一点也笑不出来。
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女孩,不是黑色行动组的战斗员,现在是不是也是开开心心的和朋友聊天呢?而不是在这里边忧愁边绞尽脑汁去想公共偏扰转线的号码。
穆勒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呼出,转身接过他儿子跑过来递来的手机,送到秦璃月手里转身往店里走,临了说了句:
“奥古斯特那老家伙和梅琳达会很伤心吧,毕竟他们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
秦璃月没接茬,她揉着头发一点点顺着墙滑坐在地上,盘起腿,秦璃月望着手里的手机,知道自己必须拨通电话,自己是个士兵,战争还没有结束,节点和骑士盾安保公司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自己的心在这段时间已经软下去了。
手机屏幕倒映着秦璃月烦躁忧虑的绿眼睛,她看着屏幕里的自己,戾气似乎少了很多,一丝平和游离在她的眼神内,是自己安逸了太久了不想离开?
是的,是自己不想离开,在梅琳达和奥古斯特那里,她感受到了为数不多的来自年长之人的关怀,填补了些许她从小没有得到的那些......慰藉。
她垂下头抓着自己的头发,心想真的.....真的想留在这里不走啊,真的想再也不用去枪林弹雨中穿梭,她舍不得离开这个宁静的小镇,无法忘记那小小的农场,更不能淡化两个老人对自己的关照,或许.....有一丝对小辈的爱?
她咬着嘴里的烟头,知道自己再怎么说,都无法说服自己,自己不是没有家人,自己还有很多事来做,自己不能如此自私的躲起来就可以了。
“唉......他妈的......心变软了......”
秦璃月丢掉烟捂着脸自言自语,烟雾从嘴和鼻子里散出,从指缝内飘散于空中,一滴眼泪悄悄滑落脸庞,滴落在胸口,她使劲儿的揉了揉脸,赶紧抹掉眼泪,咳嗽了几声不让自己的窘迫被其他镇民看到。
再次望向手里的手机,秦璃月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是啊,对啊!自己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没有做,黑猎犬1-1剩下的王八蛋们还在外面,他们不除掉自己绝不会安心过日子,节点网络和骑士盾佣兵的威胁还没有解决,战争,可不会因为秦璃月伤感停下。
手指打卡手机的屏幕,看着上面的信号格满满,秦璃月长呼一口气,坚定下心,快速的点击拨号盘,以平民手机为基础拨打加密通讯给叶娜。
她不想打给米斯非,米斯非能不能接通是一回事呢,兰德曼?那家伙更是算了,还是老老实实找叶娜比较好。
拨号音嘟嘟轻响,秦璃月把手机开成免提,看着街上欢呼的人群,她不知道镇民们在庆祝什么,自己是没有任何心情和他们同乐。
过了一会儿,通话被接听,手机里熟悉又冷漠警惕的女声开了口:“谁在呼叫?”
“叶娜......”秦璃月低声开口。
“......”
叶娜那边沉寂了一会儿,背景音里嘈杂的人群声逐渐变小,不一会儿,叶娜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和担心,急急的问道:
“你在哪?小月亮?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德国黑森的卡森都小镇,我还好,你怎么......”
“哦咦!都他妈闭嘴!小月亮!小月亮的电话!闭上你们的狗嘴!”
秦璃月的话被叶娜的爆喝打断,背景音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叶娜骂了句俄罗斯国骂,赶紧继续问。
“卡森都?那离我们不远!你等着啊!我们这就来!”
“不远?你们在哪?”
叶娜这么说倒是给秦璃月搞得蛮稀奇的,她问完,叶娜背景音里就全是稀里哗啦的脚步声,叶娜也是边走边打着电话,呼呼的风声有些使人听不清楚情况。
“我们就在卡森都南边的前骑士盾防线,距离你一百三十公里,最多半小时!等我们!嘿!叫直升机飞行员停止加油!我们现在起飞!”
秦璃月挂断了电话,她揉着脑袋,又点上了一根烟,怔怔的望向还在欢呼的人群,镇民们挨家挨户喊着南方解放了,喊着占领军被赶到北方了,战争快结束了。
然而这场席卷世界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两个多月,就已经给卡森都小镇的镇民带来了极大的不便,食物和日用品无法从镇外送进来,他们也不能出口农产品和手工品到外面去,渐渐的吃东西都困难了。
好在卡森都小镇的镇民互帮互助,各自拿出家里农场牧场的食物,镇民们还去河边钓钓鱼,分享食蔬,这才让卡森都小镇食物供给没有断掉,更不要说还要给凭白多出的几十个骑士盾佣兵和狗腿子抢劫。
秦璃月感受不到镇民们对于解放的快乐,她倒是觉得可笑,德国解放?游戏和文艺作品才会出现的事情,她情绪并不高,半小时后自己就要被接走离开卡森都了,她强忍不舍和心中的柔软,站起身走进鞋店,把手机还给穆勒儿子后出门。
走在街上的秦璃月情绪一点也不高,跑来跑去的小孩子们欢庆网络的恢复,他们终于能看视频网站和动漫了,秦璃月听着男孩儿们兴奋的要打在线游戏,女孩们则都要看看最近的趣事。
贝塔时代的孩子们对电子产品似乎像是DNA遗传上一代一样,很快就会上手操作加享受网络带来的便利,秦璃月叼着烟往集市走,小孩子真好啊,战争对他们来说很模糊,网络比战争还要重要。
对于秦璃月来说,说网络的话,她立刻就会想起节点网络,想想就头疼,她远远地看到梅琳达和奥古斯特坐在集市外的餐桌旁休息,两人把物品都堆积在桌子上,梅琳达扇着风降温,奥古斯特则驱赶一只不知哪家的狗,让它离装肉的袋子滚远点。
秦璃月深吸空气,走过去坐下,梅琳达给秦璃月递来一瓶可乐,脸上仍旧笑容洋溢。
“联系上了?”
“嗯......我女朋友说半个小时左右来接我。”
秦璃月有些不敢看梅琳达的眼睛,低声回应,梅琳达嗯了声点点头,她看了看满桌子的食材,没有再说话,秦璃月也没有张口,她也定定的看着食物,这些东西本来是明天做午餐的,梅琳达今天来集市的时候还兴奋的一个劲问秦璃月想吃什么。
现在看来,这些食物,估计老两口要吃很久了,秦璃月努努嘴唇,张开口,但是自己不知道说什么,硬是噎了回去。
“小月亮......”
奥古斯特搂过梅琳达叫秦璃月,秦璃月仰起头看向他,奥古斯特脸上难得的出现了平和的微笑,他的手掌揽住梅琳达的肩膀,不断揉捏安慰梅琳达的同时,沉声开了口:
“小月亮,有些话我想和你说。”
“您说......奥古斯特叔叔。”
秦璃月端正态度,这是奥古斯特第一次和她如此严肃的说话,甚至比当时用枪指着自己的时候还严肃。她不敢怠慢,咽了口唾沫坐好。
奥古斯特摘下帽子,看了看身边脸上微笑着的梅琳达,也一同微笑着,他清了清嗓子,直视秦璃月的绿眼睛缓缓开口。
“我和你梅琳达婶婶商量过了,你要离开,我们不会哭丧着脸,开开心心的送你回去,从你来了后,虽然我们最开始经历过信任问题,但是,日子久了,我们发现你这孩子只是不善于把心中的想法托出和他人交流。”
“两个月来,我们一同生活,一同劳作与欢笑,梅琳达很喜欢你,我也是,有时候看着你,会想起索菲亚......那绿色的眼睛,我们真的很难移开视线,我们从没后悔救过你,在森林里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必须救你回去。”
奥古斯特稳了稳情绪,他调整了下心情,看向眼中依旧平静的秦璃月呼了口气。
“小月亮,我们经历了很多,见死不救不是我们的作风,你也救了我,命与命之间的联系,将我们的关系牢牢的攥在一起,你是个好孩子,但是你有自己的家人和身上的责任,我们这几天讨论过留下你,去他妈的战争,可按照你的性子......”
“不要让离别变得伤感,这是作为年长者能为年长者在情感上为数不多的坚持,我和梅琳达刚才商量了一下,这一天总会到来的,我们不舍得你这样的好孩子离开,所以,我们自己家来一场宴会怎么样?”
秦璃月看着奥古斯特点点头,她明白奥古斯特说的所有话,她也能从老两口的表情中看得出不舍和伤感,但自己的眼泪,为什么在此刻流不出来呢?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的压住自己情绪呢?
是达利亚大剧院教的东西在潜意识中作祟?还是自己感情淡薄?又或者是她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已经习惯了?
秦璃月咬着嘴唇,和梅琳达与奥古斯特一起站起,她主动提起桌上的大包小裹,和梅琳达与奥古斯特随便的聊起趣事,似乎刚才的严肃谈话不存在了一样,三人心照不宣的要开开心心的分别,不让悲伤充斥心灵。
他们来到之前的羊驼餐馆,梅琳达和餐馆老板说明了秦璃月的情况,希望借用餐馆的厨房,梅琳达要为秦璃月做出丰盛的送别大餐。餐馆老板赶紧帮着秦璃月拿走手上的食材,招呼着后厨的厨子帮梅琳达干活儿。
他带着秦璃月和奥古斯特来到卡座,很是重视的赶紧端来啤酒和凉菜,奥古斯特和秦璃月谢过老板后,一老一少相视无言。
奥古斯特打开冰啤酒,没有倒在杯子里,递给秦璃月后给自己也开了一瓶,他举着啤酒和秦璃月轻碰了一下,笑着说:
“既然有人来接你,我们两个就不喝那么多了,省着你再被军队里的人欺负,虽然现在我觉得你才是欺负人的那个......”
“嘿嘿......其实没人欺负我啦,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感谢,还是感谢......奥古斯特叔叔,我......不怎么会表达感情,其实.......”
奥古斯特摆摆手,不让秦璃月再说下去,他抓着酒瓶看秦璃月纠结的脸,笑着和她一同大口灌着脾气,一同打着嗝儿后说。
“不用说了孩子,我和你梅琳达婶婶都懂,都看得出来你这孩子的性格,我们猜测过很多想法,可毕竟,你需要时间和空间来缓和,不对吗?老奥古斯特我啊,看了一辈子形形色色的人,不用多说,喝酒。”
秦璃月嗯了声,这时候没必要再说什么了,感谢一类的场面话已经不需要再说了,她和奥古斯特咕嘟咕嘟喝着啤酒,不再让那些烦心事扰了心情。
很快,一盘盘梅琳达精心烹饪的菜肴被端上餐桌,老板和厨子都在给梅琳达打下手的同时还充当了服务生,他们的脸上也没有失望和离别的苦涩,尽心尽力的帮忙。
梅琳达忙活儿完时,秦璃月已经开始感觉有些发飘了,她和奥古斯特笑着,聊着,离去的伤感不再,随着梅琳达加入,话题也开始从狩猎和政治玩笑变的温和婉转的日常。
她叮嘱着秦璃月要照顾好自己,要多吃蔬菜,不能挑食,秦璃月脸红彤彤点头,她那点臭毛病估计这段时间暴露的淋漓尽致,奥古斯特在一边附和,说没见过哪个女孩这么能吃肉和甜食的,秦璃月傻笑着挠头,往肚子里灌酒。
这场类似家庭聚餐的午饭,使得秦璃月全身心的放松,她笑的很开心,梅琳达做的美食可口,奥古斯特放下了平日里的严肃,他的笑声穿透羊驼餐馆,吵闹间带着温馨。
可随着直升机引擎声由高到低,螺旋桨刺耳的嗡嗡声出现在秦璃月身后,她喝酒的动作停滞了。她看了眼手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叶娜来晚了。
梦醒了,该走了......
她站起身,把酒瓶放在餐桌上,对着脸红的奥古斯特和泪水在眼中打转的梅琳达轻轻欠了欠身,随后扬起笑脸,搓了搓鼻子道:
“哎呀,到时候了,奥古斯特叔叔,梅琳达婶婶,谢谢你们两位这么久来的照顾,小月亮,回去了。”
奥古斯特打着酒嗝,从桌子下拿出了一个背包,里面是秦璃月的作战服和电子设备,那份白皮文件也在里面,他把背包交到秦璃月的手上,拉着梅琳达起身送秦璃月走出餐馆。
奥古斯特和梅琳达没告诉其他镇民秦璃月要离开,镇民们都在十字路口聚集,看那架黑鹰直升机上跳下的黑衣士兵,秦璃月呼了口气,和奥古斯特与梅琳达走向那边。
穿过人群,秦璃月一眼就看到叶娜坐在直升机舱门口抽着烟,两人对视之后,叶娜哼笑了声,秦璃月摇头微笑。
“吃胖了啊。”叶娜眼睛里有些模糊,上下看着秦璃月笑着。
“照顾的好。”
秦璃月回头用手划过奥古斯特和梅琳达的胸前,叶娜看了看两个老人,轻笑了声,跳下直升机甩掉烟头,冲过来紧紧的抱住了秦璃月,秦璃月愣了下,叶娜这家伙.......
心里想着叶娜在这么多人面前抽泣,但自己的泪水也禁不住流下,她拍着叶娜的肩膀,用她的头发擦掉自己眼眶的泪水,转头和奥古斯特和梅琳达介绍:
“她是叶娜,还记得吗?”
老两口笑着点头,叶娜在身上摸索了一会,然后不知道在秦璃月身后干了什么,秦璃月听到梅琳达轻声惊叫了下,正要回头却被叶娜死死的卡主脖子动不了。
“出什么事了?”秦璃月问着叶娜。
“没事,我们现在就走,一起回乌拉尔去。”
叶娜别着秦璃月的脖子,声音却很温柔,她一路拖着秦璃月往直升机上走,秦璃月想回头与奥古斯特还有梅琳达说再见却动不了,情急之下,秦璃月猛然醒悟。
她便放弃了抵抗,胡乱的把手往后摆着招手,就算是告别了,她老老实实的跟着叶娜登上了直升机,结果只有叶娜一个人在机舱,前座的两个直升机飞行员见秦璃月和叶娜上来了,就呼喊着群众们散开,直升机要起飞了。
秦璃月坐在舱门边系上安全带,她长呼一口气,明白叶娜拦住自己快点走是不想让自己伤心,离别总是伤感,离别总是惆怅,她勾着叶娜的脸亲了一口,这家伙还是蛮聪明的。
叶娜红了脸,给秦璃月递过耳机,没有多说话,这时候,梅琳达突然跑到了机舱边,她双手捧着一盘热乎乎的包好的橙子派,秦璃月赶忙接过,梅琳达摸了摸秦璃月的脸,泪眼婆娑的说:
“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今年十二月圣诞节过后,最多明年我就会回来。”
秦璃月郑重的点头应答,梅琳达还想说什么,但被在跑来的奥古斯特的搀扶下,哭着离开了。
“好吧......还是挖了一次心......”
叶娜拉上舱门,歪头对秦璃月笑着说,秦璃月捧着手里的橙子派,不敢再看外面一眼,她把橙子派放在腿上,感受着那份炙热和香气,叶娜凑过来,手指沾上口水在橙子派上挖了一块放入嘴里。
“哇,真好吃,老阿姨的手艺吗?”
“嗯......我这辈子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派......”
秦璃月戴上耳机,轻轻也挖着橙子派,香甜的味道,充斥鼻腔,她和叶娜静静的吃着,随着直升机引擎发动,螺旋桨旋转,黑鹰直升机缓缓起飞,秦璃月听不清外面的镇民们在喊什么,她一门心思的吃橙子派,用来纪念这段时间的安逸。
她戴上耳机闭上眼,不再去想老两口的事,她和叶娜静静的吃着,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再说话。
叶娜没有问秦璃月是怎么活下来的,也没有问秦璃月这段时间受了什么苦,受老两口什么照顾,她能猜出个大概。
秦璃月没有问叶娜现在世界格局和战争怎么样了,小幺和花子还有米斯非还好吗?野鼠这家伙又被安排到哪了?
两人只是静静的品尝橙子派,不管它的滚烫内馅,不管什么烂事,这个时间,只属于秦璃月和叶娜平静下心情,感受对方还活着,倚靠中体会对方的呼吸起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的幸福。
黑鹰直升机一路向南,卡森都小镇和忙忙的森林大山被抛在身后,秦璃月歪过头,嚼着嘴里的派,看了看叶娜笑着和她顶着额头,咽下食物后,她拦过叶娜的脑袋,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
秦璃月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但眼睛还是正常睁着,她抓着叶娜的头发在她耳边轻轻的开口:
“心软了......叶娜......”
“我知道,姐妹,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