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嗓音在厅堂内响起,却瞬间让厅堂安静了下来。
那一双凤眸淡然如水,好似全然不在乎。
“存远,你,你答应联姻了?”
苏老爷子显然很高兴。
傅存远这话,跟答应又有什么区别?
毕竟苏映竹的实力,可是远远在秦晚之上——他们苏家对这一点还是有自信的。
苏映竹也像是被这喜悦冲昏了头脑,径直起身去拉傅存远。
“阿远,我就知道你也……”
“阿远?”
看着傅存远躲开自己的动作,那双黑眸之中泛起嫌恶之色,苏映竹脚步一顿,有些不解。
如果不是答应跟自己联姻,那他为什么又要说出这种话?
“我只不过是给出一个赌注,并没有直接答应你。”
傅存远冷冽的目光让她浑身一颤,可那双凤眸看向秦晚时候又染了些许温度。
苏映竹咬紧了后槽牙,垂落身侧的手也攥紧了。
又是秦晚。
每次都是因为她!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这怎么能行?”
苏老爷子显然不满意。
他来到傅家老宅,显然是不达到目的不肯回去了!
“怎么不行?”
傅老爷子放下茶杯,斜睨了一眼自己这老友。
原本想来他们当年的恩情已经在这几年偿还回去了。
送庄园,送人脉,甚至让他们在墨尔本活得潇洒滋润。
现在竟然还要搭上一个孙子。
如果是这样,当初还不如不救!
“晚晚,你有把握吗?”
傅老爷子当着苏家二人的面,就朝秦晚问道。
“当然,爷爷。”
秦晚唇角勾着笑意,笃定点头。
“别的不说,单单是设计方面,我拿过这么多奖项,您还不相信我的实力吗?”
“哥哥保护了我这么多次,我也该保护哥哥一次。”
保护?
两人旁若无人的话让苏家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就是什么洪水猛兽,要把傅存远吃了一样!
“懂事了。”
傅存远在一旁附和,更是直接打断了他们想反驳的话。
连他都默认了这个说法。
苏老爷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真当他们苏家好欺负吗?
“老傅,咱们多年老友,连这么点事你也要闹得这么难看,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他摇摇头,起身,准备带走苏映竹。
“映竹,我们……”
“好,希望你们说话算话。”
苏映竹眼神阴沉,紧盯着秦晚。
“如果“绯色世界”的评价,竹林远在你们琴箫之上,苏家跟傅家联姻,对象必须是阿远。”
“映竹!”
苏老爷子有些着急了。
这样闹下去,对傅家倒是没什么,毕竟也不是傅家先开的口。
可对苏家……至少整个桐城都会对他们另眼相看的!
“爷爷,难道您还不信我吗?”
“一个破破烂烂的庄园在我手里都能化腐朽为神奇,这一场赌约,不过是小菜一碟。”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还时不时落在傅老爷子身上。
好似在全盘否定傅老爷子所谓给他们苏家的报恩。
别人或许没有什么感觉,傅老爷子一听她这话,差点没背过气去!
“是啊,苏家丫头,你能力的确不俗。”
傅老爷子冷眼看着苏映竹,忍不住冷笑道:“一个有下人,有管家,栓条看门狗都能盈利的庄园。”
“你锦上添花发展到了原来两三倍的规模,确实是你的功劳。”
秦晚听懂了傅老爷子的话。
简而言之,傅家给的这些东西,任何一个上流社会圈子里的千金或是少爷都能做到如今苏映竹的成就。
她靠着在外的美名作威作福,更是直接被圈内的小姐少爷奉为不可摘攀的高岭之花。
所谓靠着自己在几年内拯救苏家那些庄园,更是傅家为了让苏映竹顺利坐上家主之位,编造出来的。
这些年估计也就只有苏映竹跟不知情的人当真了。
“能得到傅爷爷这么高的评价,还真是我的荣幸。”
苏映竹胸口剧烈起伏,手中茶杯被她狠狠放下。
“爷爷,事情既然说完了,我们就走吧。”
苏老爷子早就想离开了,眼见孙女松口,赶忙应好。
“秦晚,咱们来日方长。”
狠狠瞪了一眼秦晚后,苏映竹总算是离开了。
只是路过傅存远身边时,却还是深深看了他一眼。
她最终什么都没说。
如今的苏映竹,远不如一开始秦晚见到的那样明媚自信。
或许是再也欺骗不了自己了。
在走出傅家大门后,苏老爷子也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你说说你,这一场还是白哭了!”
他絮絮叨叨地叹息着:“原本以为你哭一场,傅存远那小子就必须娶你,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傅屿!那老不死的,简直是过分!”
“行了,爷爷,闭嘴吧。”
苏映竹本来就心烦,面对苏老爷子,更加地不耐烦。
“今天这些话反正又传不出去,而且我们不是还有机会能翻身嘛。”
只要能在展览会上一举赢了秦晚,傅存远就还是她的!
“你也就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傅存远了!”
苏老爷子被她吼得顿了一下,仍旧继续数落道:“要不是那妮子没有身世,我看啊,今天连这个赌约你也争取不到!”
家世?
谁说秦晚没有。
但她偏偏要让秦晚为了这个所谓的家世,身败名裂!
苏音住眼神一暗,拿出手机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计划提前开始,务必保证在“绯色世界”展出之前,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闻言,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冷笑声。
“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对,我就是不相信你。之前你在国外那场交流会不也败在了她的手下?”
苏映竹大方承认,倒是让对面沉默了下来。
“我从不做冒险的事,我也不想动用最后一张牌,你从一开始找上我,就应该知道我的做事风格。”
“行了,去准备吧,明天我们跟琴箫就要开始准备展览会的具体细节了,最迟后天你必须开始。”
话落,她挂断了电话。
苏老爷子在车内频频朝她投去视线,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爷孙两人坐在车内,一路无言。
车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桐城之内是如此,港城也是。
秦沐柔坐在房间内,瞪着挂断的手机,忽然丢到了一边。
她一把抓起床头绣花用的银针,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巫蛊娃娃,抬手狠狠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