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上一时忙碌,登州城内几度蹉跎。
自那日张琼英在双亲面前表明心迹以后,
便日日想着那卢俊义何时来见,
那张夫人也是时不时来找自家女儿探口风,
惹得那张知府暗自咬牙,
直把那卢俊义呼作无赖小儿。
这一日,突然接到门子来报:
大名府兵马总管卢梓卢俊义拜访。
正好闲坐叙话的张家三人闻报神情各异,
那张知府见不得自家夫人和女儿的惊喜模样,
轻哼一声说道:
“前些时日还是都监,如今却已成了总管!必是钻营投机之辈!”
那张夫人白了他一眼说道:
“我倒是盼着你能钻营投机!你倒是去呀?
自己要做清高贤达,还容不得别人沾点儿烟火气儿吗?”
张知府闻言只得长叹一声:
人心不古,妇人无知,
却也没奈何,
最终还是悻悻的打定主意去往客厅好好会会那卢俊义。
到了前厅只见一个仪表堂堂的年轻汉子正坐得稳当,
当下冷哼一声说道:“你就是那卢俊义?”
听问,那汉子连忙起身深施一礼道:“在下正是。”
“本府与你并无公私交际,你所来何事啊?”
张知府冷漠的问道。
卢俊义暗自叫苦,却也只得硬起头皮说道:
“小子此行乃是为令嫒而来。”
张知府闻言愣住,
没想到这无赖小儿居然有几分胆色,竟是直言不讳。
“无赖小儿!一点规矩都不懂吗?
哪有自己登门求问别家闺女的?你莫不是欺我治不了你?”
张知府怒喝道:
“来人!把这无知狂徒给我打出去!”
“大人容禀!小子自有苦衷!
家中双亲一年前突逢不幸,如今并无合适长辈能替,
再者,小子有些话需要跟大人明言,
此来为琼英是一桩,
还有一桩却是必须要跟大人分说详细。”
卢俊义见那张知府突然翻脸,连忙急声解释道。
猛听得几声咳,那张知府无奈,
只得挥挥手让仆从出去以后,哼了一声后对卢俊义说道:
“老夫倒要看看你能如何舌绽莲花,你且说吧,我倒要听听有甚机要言语!”
卢俊义看看四周却不吭声,那张知府见状一愣,
怒道:“休要故作声势!
你且说来!老夫自认俯仰无愧于天地!
你这小儿作此小人姿态是为哪般?”
关键时刻又是几声带着情绪的重重咳嗽声,
那张知府气的拍案怒骂道:
“好好好!今日你这厮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老夫定不与你干休!随我来!”
说罢,怒气冲冲的抬腿便走,
卢俊义连忙跟上,
进入后堂时瞥见一抹红色闪过,当下心中稍定。
俩人进入书房,
那张知府冷声说道:“说罢!”,
随即又怒道:
“既然想听就大方进来听!躲躲闪闪成何体统?反正......”,
“你反正个甚?咋?听不得?”
原来却是那张夫人和张琼英母女俩进来了,
张知府怒目瞪着卢俊义,卢俊义只得讪讪不语。
那张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卢俊义说道:
“没事!没事!坐下说,坐下说。”
卢俊义看向张琼英,
只见眼前人眉眼带笑,似羞还喜,
口中无言却又仿佛早已千言万语,
正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
张知府一声怒哼,惊得俩人连忙各自转脸低头,惹得张夫人大瞪白眼。
卢俊义连忙向张知府拜道:
“小子不敢隐瞒大人,
我这个总管和之前的都监都是用金银换来的,
都监用了一万贯,总管用了二十万贯。”
那张家三人听了神色各异,
张琼英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卢俊义,
那张夫人倒是惊呼连连,不知是为这官职太贵还是其他,
倒是那张知府闻言哼了一声,
说道:“早就猜到你必是走了那梁中书门路,
否则......哼哼......还有吗?
你不会如此阵仗就为了说这些龌龊事吧?”
卢俊义摇摇头说道:
“没有了!小子就是要将此事坦诚相告。”
那张知府顿感失望:
还以为这小子能有什么惊人言语,原来不过如此!
无胆匪类!无赖小儿!
岂料那张夫人倒是很高兴的说道:
“不妨事!不妨事!难得你如此坦诚!
好好好!不管怎样也是个有担当的!”
张知府听得烦躁,挥手将三人赶出书房,留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生闷气。
出了书房,张夫人笑道:
“我去给那老东西沏点茶,让琼英带你转转,晚上一起用饭。”
于是张琼英便带着卢俊义往后花园走,刚走几步,
张琼英就看着卢俊义说道:
“你那会儿到底想说什么?为何宁愿让我父亲当你是个草包也不愿说了?”
卢俊义叹息道:
“琼英知我啊!确实另有话说,但是有些话说出来是有风险的!
我却不愿节外生枝,万一有变,岂非代价太大?
只待以后生米煮做熟饭再说不迟!”
张琼英听得红云遮脸,羞恼道:
“谁要跟你生米作甚熟饭!莫不是看我太过主动看轻我?”
卢俊义连连道歉,忙说道:
“莫恼莫恼!切不可误会!我那意思是说等以后再说!非是有其他意思!一时口快!口快了!”
张琼英看他惶急无措的样子,白了他一眼,
说道:“你是不是本打算将翠花姐姐的老公他们做的事情和盘托出?”
卢俊义惊道:“你怎知?怎知......”
“切!莫要小觑天下人!我一个不甚聪明的都能猜到,莫非你以为别人便看不透?”
张琼英不屑的嗔怪道。
卢俊义是真的没想到这张琼英居然真的能见微知著到如此地步,
顿时大喜道:“此天赐贤内助也!”
张琼英闻言又气又羞的踩了他一脚:
“休要一副无赖模样!你且说说,到底意欲何为?”
卢俊义闻言愣住,旋即正色的看着张琼英说道:
“我要跨海攻打高丽,将那高丽国占下来!”
张琼英不由得惊道:
“莫说胡话!灭国哪能儿戏?那高丽立国几百年,岂是那么容易灭掉的?”
卢俊义看看四周无人,便压低声音说道:
“此间内里说来话长,简单说来便是:
我观天下,七年内必有巨变,
到时候若是没有进退之地,难免葬身洪流,
打那高丽也是做个有备无患的后手而已,
真要天下太平,我也只当是为华夏开疆拓土了,
走走走!到前面坐下,我跟你细细说来。”
说着便拉起张琼英的手向前面亭子走去。
张琼英一时不察,被他拉着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
“好个登徒子!也是个狡猾的!”
到了亭子里坐下,
那卢俊义假作不觉,一直拉着张琼英的手不放便开始讲起自己的种种谋划,
那张琼英听得入迷,便也忘了同他计较。
良久之后,张琼英看着卢俊义悠悠的说道:
“现在可以松开了吧?”
卢俊义老脸一红,嘿嘿干笑几声,连忙放开她手,
随后俩人又说了些闲话,临了,卢俊义略带为难的说道:
“有个事情得跟你说,那个......那个......”
“终于肯说那双儿妹子了是吗?”
张琼英再次让卢俊义大吃一惊的悠悠说道。
这下有些头皮发紧了!
卢俊义没奈何,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知道的,我有苦衷的,额......鲁智深......花荣......那个......这个......”
张琼英皱眉说道:
“你现在就开始这般顾虑,会不会早了些?
说到底就是......你呀!哼!”
卢俊义呐呐不能言,良久之后,
张琼英叹息道:
“最是人心不知足,春花总比秋叶娇......只盼你以后莫要辜负!”
卢俊义闻言沉默片刻说道:
“弱水三千不足饮,惜取眼前真英豪。莫道人生不如初......”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不言,
张琼英看着他问道:“然后呢?”
“一个葫芦就俩瓢!”
卢俊义坏笑着接道。
哈哈哈哈......
一时间,云开日出,
看天边,那晚霞正美。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
注:这一章实在难写,我修修改改,忙乎了一天!
如此辛苦,可值得几张推荐?收藏?老衲拜谢了!
另:文中张知府之所以这么别扭,实在是因为张叔夜本人太让人尊敬,老衲不敢冒犯先贤,只得以官职代称,此间别扭处,以后会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