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山玛瑙长官司。
堡垒外的小道上,黑压压一片军士,宛如蝗虫嘶吼着往前冲锋。
“杀啊...”
“冲啊!”
“杀刘贵者,赏银五百两,官升三级,兄弟们跟我冲!”
一时喊声震天,厮杀遍地。
两丈高的城墙上,刘贵阴沉着脸,指挥守城军士迅猛还击。
“嗖嗖嗖...”
漆黑的箭矢化作漫天的雨点,凌乱地落入到前进的队列,将冲锋的士兵割倒一片。
若是城上看去,就如同倾倒的麦子一般。
冲锋的敌军没有后退,反而是被激发凶性,大喊着就朝城下飞驰。
“啪嗒啪嗒...”顶着头上箭雨,一名名军士将长梯搭在堡垒,然后口中叼着钢刀,一手高举盾牌,迅速往上爬动。
一名身材魁梧的军汉,眼泛凶光,借助盾牌阻挡,一溜烟窜上去两米。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望着城墙上的人影,壮汉心脏扑通扑通狂跳,面庞涨红,漆黑的瞳孔似乎已经看到城破之后,自个儿飞黄腾达的场景。
前呼后拥,美人在怀。
城上守军见其悍勇,两名军士一同对他刺出长矛,只听得“当当当”两声,长矛被盾牌尽数格挡。
壮汉冷冽一笑,继续往前蠕动。
借助着盾牌缝隙的余光,他能够看到自个儿距离城墙不算太远,于是手脚并用,抓紧往上爬行。
“快快快...滚石,滚石!”
一道急促的声音泛起,壮汉忽然觉得上方传来重物,他忙将身一扭,单手抓住长梯的一侧,将身子吊在半空。
滚石擦边而过,砸向下边的军士。
“啊...”
几声惨叫过后,壮汉所在长梯上,只剩下他吊在半空。
不待他回神,两杆长枪尽数刺来,壮汉眼皮一跳,腰部一拧,猛然将身子再度转回云梯。
两杆长枪刺了个空,准备将其收再刺,壮汉低吼一声,趁这间隙大踏步往上攀爬。他知晓如果想要活命,就必须快些爬上城墙。
长刀在嘴中割出血泡,顺着嘴角流淌,壮汉高举盾牌化作战神,跃上城墙。
上了城墙,他挥舞长刀,狠辣地朝一名离得较近的守军砍脖颈去。
“噗呲...”
一声闷响泛起,守军脖颈处血如泉涌,瞳孔瞪大,趔趄着往后倒退两步,跌倒在低上抽搐两下,最终没了动静。
其余守军见了,大吼一声,舞动手中长枪一齐刺出。
壮汉咬牙切齿,血红双眼,一个跳跃跃到阵中,抓住蜡白枪杆,往前一拉。
四名守军只觉被一股巨力牵扯,脚本踉跄往前一步。
壮汉左手横刀一划,一条血线在空中喷涌而出,在壮汉脸上晕染出一朵鲜艳的血梅。
随意地摸了把脸,壮汉血红眼珠子,瞪向周围的守军。
不远处。
一名年轻的守城军士见到壮汉神情凶悍,神情惶恐,张大嘴巴大声嘶吼:“恶鬼...恶鬼,他是阴间来的恶鬼。”
壮汉大笑两声,然后冲入阵中。
刹那间,前边守军一哄而散。与此同时,一名名面容凶狠的军汉,大吼着爬上城墙,神色凶悍,挥刀朝守城的敌军砍去。
城墙上顿时乱做一团,正在指挥左侧的刘贵心中一惊,手提钢刀,亲自冲锋上去堵住窟窿。
一边冲锋,同时还一边驱赶溃败的部众:“回去,回去,都他娘的给我回去!城破之后,田家屠城,老少不留。”
吼罢,他一马当先,凌冽地挥舞手中钢刀,舞出朵朵刀花,刀势凌厉,角度刁钻狠辣,几乎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起一道血雾。
不到一刻钟,已有五六人死在他的手中。
一颗颗往上纷飞的人头,好似拔出的萝卜一般,带出一阵腥红汁液。
守军见土司如此凶猛,顿时重震士气,怒吼着压了上去。他们咬牙切齿,血红双眼,凭借着人数有数,迅速将城上敌军逼到墙角。
“嘭嘭嘭当当当...”
一声声金属碰撞声泛起,攻方且战且退,最终退无可退,有的人为了活命,选择跃下七八米高的城墙,摔断双腿,在底下惨叫。
还有的倒霉蛋背部着地,“哇”的喷突出一口鲜血,显然是受到极重的伤势。
不肖片刻,原本攻上城池的敌军,迅速被清扫一空。
最先登上城池的壮汉,身受十余创,躺在地上,大口往外喷吐鲜血,胸前的衣襟被染红一片。
一名守军见状,血红双眼,提起长矛往前就刺。
壮汉没了气力,紧闭双眼,任由长矛穿透胸痛,被死死钉在地上。
城外。
“唉...真他娘的可惜,本来都快要拿下了,怎料这些狗崽子不争气啊!”一处凸出的丘陵上,田瞻望着溃败下来的部众,捶胸顿足,一脸的不甘。
一侧的田圭满脸忧色,忍不住提议道:“二哥,要不今日让兄弟们好生休整吧。这都连续攻城三天了,兄弟们也乏困了。”
“不行!”田瞻当即摆手回绝:“我们疲惫刘贵肯定也疲惫,咱们得用迅雷之势,将其拔除掉,否则一旦等覃家反应过后,大事皆休。”
要打,就要打得干脆。
让刘贵赶紧把罪责认下,然后他们的出兵就成了正义之举,对上边也有个交代。
“可是...”田圭依旧一脸担忧。
“没什么可是,现在我才是指挥,你只管服从命令就是。”田瞻目光凶狠,阴沉道:“反正这年月有粮就有人,底下人死再多,老子一样也能将队伍拉起了。”
田圭闻声一怔。
田瞻摆摆手,一脸无所谓道:“行了,快去准备吧,争取明日就将刘贵那小子抓到手,否则我田家可能有大麻烦。”
“是。”
田圭无奈道了声“是”,然后迈步正欲迈步走出。
“二爷...二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声急促的声音泛起,一名浑身是血,蓬头垢面,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男人,一脸惊慌,大喊着自远处跑来,
田瞻眉头一皱,偏过脑袋,找寻着声音的主人。
“这不是田保么,怎么慌慌张张的。”
“二...二爷,明军到了,还抄了咱们的老巢。”田保刚一赶到,大口喘了两下,立刻上气不气下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