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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左梦庚不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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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激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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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早雪过后,整个长宁镇银装素裹,寒气四溢,冰冷的北风似刀子如嚎似泣,刮在脸上哈气成冰。 穹顶上阴云密布,厚重得让人心情压抑。 寥寥青烟冒起,左梦庚起了个大早,洗漱一番,迈出家门,径直奔向镇中官厅。 官厅位于镇东边的长宁街,崇祯八年还只是两排小平房。 经过数年经营,原本低矮的平房早已变成三幢高楼,正中一幢是他与傅玄的值房。 左边一幢稍矮的,则是诸多小吏的办公地点。 右边一幢,主要用来接待外来访客,亦或者给当值官员休息之用。 沿着湿润的青石地板走了十来分钟,左梦庚来到值房所在。抬眼望去,几名身穿黑色皂衣的汉子,正手持扫帚,清扫门前积雪。 见到左梦庚,几人忙放下手中扫帚,对准左梦庚行上一礼。 左梦庚挥手示意众人免礼,又问:“傅先生来了么?” 其中一人答道:“来了,傅先生一连七日都未曾归家,每晚都是在官厅旁边的接待室休息。” 听得这话,左梦庚眉头一蹙,思索片刻,说道:“把接待室的炉火烧旺些,还有,让伙房给办差的兄弟们多加些油水。” 几人连忙应下,左梦庚一点头,跨步走入值房。 主官厅一共三层,一楼是属吏们办公所在,二楼则是左梦庚与傅玄值房,三楼是左梦庚闲暇时休息之地。 地方不大,左梦庚两步就来到傅玄的值房门口。 值房内,傅玄站立桌前,七八名小吏垂首正对他站立。深色的四角方桌上,还摆放这一张铺满桌案的图纸。 正是长宁镇城镇规划图。 傅玄用手一拍桌案,语气铿锵地说道:“明年开春之前,新学堂与膳厅一定要修建完毕,事关重大,本来在今年年底之前就该完成,你们硬是拖到现在。” 一人抱怨道:“先生,真不是我等推诿,只是那监工的人忒不是人,有一丁点儿问题,非揪住不放。” “赵仑,你也不必与我诉苦。你是负责督造学堂的人,事情办不成,我不光扣你的饷银,还要摘掉你的帽子。”傅玄瞪着那人说。 赵仑脸色一红,接着诉苦道:“那监工每次都只肯给一点儿材料与工钱,还说什么勤拿少取,生怕咱浪费了。您说说,这让咱怎么快。” “是啊先生,就不能让他们先多放一笔款子,咱们多退少补就是了。” “这个办法好哇,这样不管干啥效率都高上许多了。”大厅内的气氛立马变得热烈起来,众人打开话匣子,七嘴八舌说起自己想法。 傅玄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猛然一止,“啪”一声重重拍桌,破口骂道:“别以为我不知晓你们打的什么鬼主意,多退少补,我看到时候多的都要进你们口袋。” “真是不知死,你们真以为戴力是吃白饭的?能让你们钻了空子?” 听傅玄提起军统,几人打了个冷战,沉默着不再说话。 傅玄收敛怒意,心平气和地看向右侧一人,询问道:“赵岳,给大家准备的喜钱,准备得如何了?” 赵岳忙上前一步,拱手道:“都准备好了,军龄满一年的普通军士每人半两银子,小旗每人一两,总旗二两,试百户每人三两,百户每人四两...” “总计八千五百三十两五零五钱。” “啧啧,还是当兵儿好啊,每月有饷银不说,每年还有喜气拿,不像咱们。”赵仑听完,心中酸里酸气地说。 傅玄瞪了赵仑一眼,正待开口反驳,忽然听得窗外传来一阵悠扬声音:“青主,今年也给这些属官们加上喜钱吧。” 几人惊了一跳,忙回头一看。 见到左梦庚,傅玄几人不敢怠慢,拱手一揖到底:“见过将军。” “行了都下去吧,我与傅先生有话要说。”左梦庚瞧了眼几人,随意挥手道。 几人如释重负,又行上一礼,急速离开。 几个属吏刚一离开,左梦庚认真打量了眼傅玄,见他两眼凹陷,形销骨廋,不免关心道:“青主啊,要不你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吧,省得累出个好歹,我没法与你夫人交代。” “每到年底,都是忙得脚不离地,我哪里还敢回去休息。”傅玄笑着摇摇头。 左梦庚笑了笑,拉着傅玄来到值房右边的侧厅坐定。 二人对立而坐,左梦庚拿起桌上茶水小呷一口,才道:“要不你再给我推荐一个人,让他帮你分担分担?” 傅玄心下一惊,暗自揣摩左梦庚话中意味。 他沉默了一会儿,试探性开口说道:“不如就让杨大哥...” “他不行,你让他管管生意还行,在这儿坐板凳,他就不是这块料。” “那戴力呢,这人心思活泛,管好这一镇倒也不是难事。”傅玄继续推荐道。 “他更不行,这人遭人记恨,干不好这种事情。” 这下,傅玄犯难了。 左梦庚麾下通文墨,资历也够的人,就这两人。 见到傅玄沉默,左梦庚一咧嘴,笑着揶揄道:“我让给我推荐两人,你却偏偏推荐咱的人,怎么,你是怕咱说你结党营私不成?” 傅玄笑着摇摇头,心下轻松许多,正色道:“我看那赵岳就不错,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人也机灵,当我的副手,完全够资格。” “那好,就他吧,明日就让把我左边的那间值房打开。” “将军不考上一考么?” 左梦庚笑着摆摆手:“你傅青主推荐的人,我信得过。” 听到这话,傅玄心中一阵热乎。 他站起身子,对左梦庚一拱手,然后迈步折返回到值房,少时再度折返,手中还拿着几本厚厚的书本。 “这都是过去一年,长宁镇中的重大事件,五十两以上工程的记录,还请将军翻阅。” “你看看你,我都说了放权给你,你却还非让我瞧。”左梦庚笑着摇摇手指,打趣道,“你还别说,这还真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姿态。” 说着,左梦庚粗略翻看起来。 其实这样账本他早就看过一遍,不过是通过戴力那边的渠道。十来分钟后,左梦庚将账合上,甩到桌上,笑着看向傅玄。 二人四目相对,傅玄两眼明亮,不卑不亢。 偏在这时,一封快报自远处送了进来,左梦庚接过一看,整个人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傅玄不知其中缘由,但又不好发问,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卢督师殉国了!”左梦庚逐字逐句说道。 “什么?!”傅玄一下挺直身子,急切问道:“卢督师乃当世名将,麾下天雄军更是雄冠诸军,怎么会这么容易殉国呢?” 左梦庚鼻尖一酸,两泡热泪,从眼眶中涌了出来:“杨嗣昌与高起潜分走卢都师的兵马,拥兵不救,卢督师寡不敌众,最终以身殉国。” 傅玄闻声一个趔趄,呆愣一阵,才咬牙切齿道:“阉党误国!国家糜烂至此,阉党却还想着争权夺利,真该千刀万剐。” 这什么话,杨嗣昌不也干了么,文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左梦庚心中暗自腹诽一句,说道:“现在建奴分两路大军,一路在宣府大同肆虐,一路则是往东,要越过临清直扑济南。” “济南乃中原重镇,可没那么容易被攻破。” “我看未必,我虽写信给侯阁老,要他防守临清,就不怕劝不动杨嗣昌。”左梦庚不无担忧的说。 崇祯十一年冬,清军东路统帅岳托,越过临清直扑济南。 由于杨嗣昌预估错误,将所有的兵马都布置在德州,结果被济南空虚,一下被清军打了个对穿。 济南被清军屠城,财宝劫掠一空,事后清军自登州度过渤海,扬长而去。 傅玄听完左梦庚的话,却不禁疑问:“将军怎么知道,清军会走临清?那可是有大河啊,清军的战马想要轻松通过,怕也不是这么容易。” “我有探子来报,临清下流部分河流地方已经结冰,足够战马踏过。” 嘶... 傅玄只觉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他顿了顿,带着几分殷切开口说道:“那将军何不亲自向皇帝请缨,带兵移驻临清城?” “我不能,也去不了。”左梦庚摇摇头,分析道,“现在已是寒冬,军士疲敝,我又被分走了许多人马,现在麾下老卒三千,再加五千新兵。八千人马光是行军到临清,都得大半月。” “到了之后,还得构筑防御工事,时间上来不及。” 当然,还有一个左梦庚没说,他是真不想去京城趟了那摊浑水。他有预感,若是再去京城一次,他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临清可是将军老家,将军就不想试上一试么?”傅玄仍不死心。 “家父早已领兵囤在临清,若是早有布置,也未尝守不下来。”左梦庚被逼得有些烦躁,冷声道,“青主,你得知晓,我们能在这立足的本钱是什么。” 傅玄一愣怔,他没想到左梦庚会这样说。 “保境安民,难道不是将领的职责么?” “糊涂。”左梦庚重重拍桌,辩驳道,“毛文龙,卢象升他们那个不是战功赫赫?那个不是英雄,结果呢,到头来不也只是上层的玩具么。” “英雄是拗不过权力的。” “我敢打包票,若是我败上一阵,皇帝立马会摘下我的脑袋。这就是咱们的皇上,青主,您还没看清咱的皇帝,到底是个啥样人么?” 左梦庚舌绽春雷,傅玄听得脑袋一炸,他顿了顿,无奈道:“或许将军你是对的,但咱们眼睁睁看着建奴肆虐却坐视不管,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左梦庚耐着性子问。 “小人作态。”傅玄壮着胆子说。 左梦庚也不恼,他站起身子,拉着傅玄来到窗边,指着窗外的炊烟说:“古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左梦庚能护住这一片河山,还不够么?” 傅玄还待反驳,左梦庚挥手打断他,继续道:“建奴是凶猛,但那有如何?哪怕是他得了北方又如何?我中国地大物博,不是他得了北方,就能得天下。” “你我才不过二十几岁,打十年,打二十年,哪怕是打三十年,我们也一样打得起。” “中国亡不了!” 南明若是不内耗,满清绝不可能这么轻松得了天下。 只要能拉锯上十几二十年,满清内部必生祸乱,到时攻守之势,又是另一番光景。 傅玄犹如醍醐灌顶,感慨道:“将军高瞻远瞩,布局西南,早知晓北地不可守。” 这时,窗外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硝烟顺风飘扬,钻入到二人的鼻腔。 左梦庚没有回答傅玄,他一凝神,远眺北方。 远在千里之外的临清城,雪花乱飘,长长的运河自城外贯穿,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因为靠着京杭大运河中的永济渠与会通河,临清的商业繁华之盛,位居明朝八大钞关之首。 巅峰时期,人口抵达百万。 有着“富庶甲齐郡,繁华压两京。”的美称。 虽然现在时局动荡,但靠着漕运的便利,临清城富庶已经不减。 城中阁楼入云,两岸人家密布,天色稍暗,两岸人家与河中商船一同点燃灯火。 整个临清城立马亮得宛如白昼,直刺人眼球。 这日刚过酉时,临清河中的画船船舱点燃灯山,男男女女相邀乘船,顿时回荡起阵阵欢声笑语 临河的一处青楼内,三四名军汉胡乱坐在一处包厢内,手上还各自搂抱着一名媚惑的女人。 酒过三巡,欢声笑语四起,众人也就卸下伪装。。 一人狠狠掐了把怀中女人,嬉笑道:“哟,这小娘皮还真不赖,这一掐,还都是水儿呢。” 女子一蹙眉头,娇滴滴地哼声道:“讨厌,爷您可真坏。” “嘿嘿…更坏的还在后边呢,你要不要看看?”军汉淫邪一笑,语气中透着邪气,说道,“爷马上就要上战场了,怎么也得做个饱死鬼再说。” 那女子眼波流转,糯糯嗔道:“大爷就不怕,出师未捷就先软倒在奴家的床上?” “怕,怕个球!兄弟们,咱今天就好好让这些娘们知道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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