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债？”戚月愈发听不懂了。
赵奚言深邃的眼眸暗了暗，一种说不清是恨，还是怜悯的神情浮现在他的脸上。
“十八岁之前，他与我有恩，十八岁之后，他与我有仇。为夫恩怨分明，就且忍耐他一时吧。”
原来这个九皇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和赵奚言亲如兄弟，一起长大的皇九子周封烨。
两人年岁相当，小时候赵奚言和众皇子一起上课，因为太过出色经常被几个比他还大的皇子欺负。
虽说赵奚言也是国公之子，但那些人毕竟是皇子，在粗野的礼法面前，小小的赵奚言难免受苦。
但有一个人从来不做欺负他的事，还挡在面前维护他。
这人就是皇九子周封烨。
小小的两个人就这么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及至后来长大，两人又一起练武，一起调皮捣蛋，一起做了很多让大人责骂的事情。
那时候九皇子的生母深受宠爱，连带着九皇子自然也尊贵。
作为九皇子的好朋友，好兄弟，自然也是跟其他贵公子格外不同。
有一次赵奚言的爷爷病得很厉害，半夜求医，九皇子二话不说就带着腰牌砸宫门，把在宫里值守的首席御医潘春乐请到了赵家。
虽说后来赵奚言的爷爷也没有保住命，但这份恩情足以让赵奚言铭刻在心。
那时候连赵奚言自己也认为，若有一日九皇子想要问鼎天下，他一定帮他达成心愿。
但是，人心难测，世事巨变。
十八岁那年，赵奚言率军出征，一战成名，星耀天下。
可仅仅过了三天，他便在一次看似很普通的狩猎中坠马。
一颗璀璨的将星从此陨落。
尽管他依然惊才绝艳，依然活在人们的口中，但他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天下多了一个瘫子！
那之后赵家出动所有力量，想要查出在背后害赵奚言的人，但始终都没有一个结果。
而本是兄弟情深，将赵奚言的所有事情都冲在前面的九皇子周封烨却突然被赐封尧城，前去就藩了。
那时候赵奚言就觉得问题有点不对。
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到，这一切跟周封烨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直到那一年！
“月儿，你还记得那一年我们刚到北岭，有一天你回来，给了我一本记录册子吗？”
戚月眯了眯眼，迅速在记忆中提取了这件事出来。
“我记得，当时戚风樟被蛇咬死了，我在他住的地方发现了一个记录册，上面写着他跟南岳勾结，贩卖军情的事实，其中有一条跟一匹马有关，且时间点和你坠马的时间点对得上，当时我还指给你看了呢！”
“是啊。”赵奚言抿住，看向戚月的双眸掀起万波深情。
“...月儿，你就是我的福星，有你，我才能站起来，连几年都无处着落的仇恨也有了安放处...你啊你，真是上天赐予我的最大珍宝...”
男人生的雌雄莫辨，说话的声音又动听如清泉淙淙。
而戚月又是个眼睛和耳朵的奴隶，在这番美颜和好声音的连番攻击下，一时间竟有些心跳加快，连脑子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游魂了。
她一脸懵懂地呆看着赵奚言，就差没有流出口水了。
“...所以，你什么意思啊，我什么时候帮你报仇了？”
“呵~”
赵奚言笑了一声，捧住她那张莹白的小脸儿使劲地吻了又吻。
“我的月儿真是可爱...”
戚月越发脸红起来，不由地偏过头躲避男人灼热的目光。
“还说呢，说人家可爱还亲一脸口水！”
“为夫给你擦擦。”
赵奚言连声笑着，唇角在她脸上啄个不停，直接把口水当爽肤水给她涂均匀了。
戚月娇羞地用双手将他的唇捂住。
“别擦了，你快说事儿，接下来就怎么了！？”
“....唔唔...”
被捂住嘴巴的赵奚言眯着眼笑个不停，不停用舌尖舔她的手心。
戚月这才后知后觉，忙把手拿开了。
“...你别再亲了，快点说事儿。”
突然，赵奚言趁她不注意，又飞快地伸头过来，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你....”戚月脸热的不行。
她自己也气恼，两人在一起都这么久了。
怎么在赵奚言面前，她总是硬不起来呢！
“好了，先说事儿，不然为夫又要被你可爱的模样引诱得按耐不住...”
赵奚言一脸满足地说着，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揉。
戚月也是随他去了。
反正她还蛮享受男人的各种小动作的，这让她觉得十分幸福。
“之后我根据那份记录上的消息，细细查访，最后查到了九皇子...”
说到此处，赵奚言的声音沉了一些。
往事不堪回首，这种感觉戚月也曾深深体会。
她主动抱住男人精瘦的腰，听着他胸膛深处深深的叹息和曾经龟裂的痛楚。
“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呢？谁都别想伤害你。”
“谢谢月儿。”
“夫君，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吗？”
“具体原因还不知道...只知道那匹马是他从大内御场弄出来的贡马。”赵奚言的声音渐渐低沉，“想来应该和宫里的那些事儿脱不开干系吧...”
戚月想了想，也觉得奇怪。
“按理说，以你当时的盛名，对周封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若是想要做皇帝，应该好好保护你才对，为何要反过来害你呢？”
赵奚言拧了拧眉。
“这也是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那之后再查，发现他和林渊似乎也有过一段勾连...具体的情况也许只有这两人才知道了。”
戚月抬手，轻轻在赵奚言眉宇间轻轻抚了抚。
“夫君，你放心吧，等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帮你把林渊那个老贼处置了，救出霜月妹妹和她夫君一家人，再让周封烨给你磕头认罪！”
赵奚言被她逗笑，漂亮的眉眼扬起，真的太好看了。
“我的月儿最武威，为夫等着了。”
“那当然了。”戚月嘿嘿一笑。
“上次只搬空了林老贼的书房，就得了那么多好东西，等弄死他，我要把他的丞相府刮平！还有周封烨的尧城，听说那地方富得流油...”
她说的正得意，冷不丁听见赵奚言戏谑的笑声。
一抬头，男人正瞅着她笑呢，一脸揶揄的样子。
“我的月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