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母祖老师，究竟是被卡在了那一个关口？”
墨镰不自觉地蹙眉。
按照这个猜测，领悟完整的一系本源，应该是属于虚空真神的层次，而领悟部分本源，达到受本源意志承认，应该就是真神层次。
宇宙之主，需要跨过本源门槛！
所以自家老师，居然仅仅只是窥见了门槛...还没有迈过去吗？
这也...
太拉垮了一点吧？！
他强忍住没有笑出声，一张脸憋得通红。
耗费这么漫长的修行时间，却没能找齐潜藏的基础单元...
自己的便宜老师，不会是采取秘纹图流派一样随机的方式，在不断地撞大运、研究特殊的本质，期望跨过空间本源门槛吧？
这要是换下位法则，以原祖之女的资质，即便同其父亲尚且存在差距，可单单凭借刻苦，估摸着这会儿...早都已经成功了...
想到这里，墨镰顿时就摇了摇头，露出几分无奈来。
这不怪母祖，实在是有无传承之间，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君不见，即便是那远古文明中、号称是非天才不可修炼的神力三大层次，所谓的修炼方法，归根结底不过是一句“打破基因层次限制！”罢了。
但凡知道方法，突破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
可若是一知半解，那可就有的耗了...
或许一开始，母祖就没有觉得，隐藏在一百零八种本质中，那一处处细小的单元，是可以按照规律排列组合的。
所以，她能够使用的，也就只会是类似于“蒙”的办法了。
“那么这种修炼方法，暂时就不是我能够考虑的，眼下还是需要以基础的本质为主！”
“嗯，这事还是同老师提一提吧...否则生生卡在死胡同里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突破。若是能够成为宇宙之主，好歹也多些自保的能力...”
于是坐不住的墨镰，直接干脆登陆了虚拟宇宙，对着一个熟悉的通讯编号，发送了专门的对话申请...
——
“老师，弟子有困惑！”
高耸难以见到穹顶的殿宇中，墨镰恭敬站立，而在其上方，一个少女姿态、却散发着浩瀚星空气息的伟大存在，正微微朝下方俯首看来。
“说。”
“弟子发现了，似乎《母祖混沌碑》关于空间的额外感悟，因为其存在的特殊之处，并不适合在不朽之前修行。”
此话一出，气氛霎时凝滞。
母祖那原本温和的目光，直接就是变得有些异样，熟悉的声音听不出异状，但偏偏墨镰、却是感觉到了一种如实质的压迫。
“何以见得？”
这回答看似淡然，实则后者却是在其中，感受到了一丝微微的愠怒。
能够预见，要是墨镰说不出所以然来，这等自视甚高、直接质疑老师修炼根基的行径，必然会迎来...滔天的怒火和严重的惩罚！
可此时，他却没有丝毫的动摇，而是直接伸手在前方描绘。
母祖沉着脸，耐心地看这位弟子施为。
依旧是那九幅图变幻的过程。
“老师请看...既然依照宇宙的常识，空间法则是由一百零八本质构成，可现在又出现了几种新的“本质”，且不被包含在基础的种种本质内...”
“那么弟子斗胆猜测，这些本质，也是由定数的更小“微元”，所组合汇聚而成...”
墨镰停下动作，目光却是直视母祖，即便对方眼中尽是波澜暗涌，一双瞳孔之中却是没有丝毫的退缩和避让。
“大量的本质，构成的应该是超乎法则、近乎本质的东西。而这...显然不是寿命有限的弟子，现下应该涉及的层次...”
这一刻，母祖沉默了。
恐怕，只有真正地走上过这条修行之路，体会过其中难以言喻的艰辛，才能够明白...那是一个何等浩瀚广博的新天地！
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是伟大的苦行者，在为人类开辟新的前路。
而就在当下，曾经的坚持被打碎、贬低得一文不值，所有的努力成了无用功，可母祖知道，自己并未真的生气，甚至于...还有着些许的感激...
她再度审视墨镰，才发现下方这个看似稚嫩、出生没有多久的小家伙，竟然隐隐约约、有了当初那个人的影子。
在恍惚之间，昔年那一幕幕刀耕火种，崛起于微末的场景，那属于人类文明起始的源头，在其心头翻开了尘封的画卷。
一个面带微笑，身穿白袍的身影，好似同眼前的蛇人，彻底地融合在了一起...
父亲！
心底的声音，在一遍遍地回响，如同星空炸裂般的恐怖轰鸣，一刻也不曾停息。
良久，母祖终于回过神来。
“我知道了。”
“暂时的，就先体悟空间本质吧！关于这部分的内容，关乎我人类族群的未来，你...不可有丝毫的外泄！”
无比复杂的目光，再度深深看了墨镰一眼，然后只见那伸出的手掌一挥，伴随着空间波动，后者直接就被传送出了这处大殿。
做完了这一切，母祖才终于用手掌捂着脸庞，伴随着两行清泪流出，发出一声有些疯狂的、似哭非笑的嘶吼。
“哈哈哈哈哈——”
“错了！都错了！！！”
“无尽岁月的坚持，竟然...错得这般离谱？！！”
一波波浩瀚的波动蔓延，将整座大殿震得四分五裂，甚至于还向着外面的无垠海洋，持续地扩散出去...
“什么原祖之女，什么宇宙霸主，全部都是虚妄！”
“老娘足足被困了数万亿纪元，数万亿纪元啊！！要不是被困在瓶颈，始终没有突破的话，我早就破出那个“乌龟壳”了！”
忽然，似乎是刚好察觉到了什么，母祖蓦地转过头去，有些愣怔地看着那道突然出现的、熟悉的身影，直接就是陷入了呆滞。
“你...”
来人显然很了解她，也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而是始终用一种温和的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个几乎哭成了花猫、毫无形象可言的宇宙霸主。
这一刻，母祖的脸骤然从面颊、一直红到了脖颈，如果不是脸上那些秘纹、起了些许阻挡的作用的话，恐怕还要更加显眼些。
“这段时间，你的意识又能够恢复自由了？”
“嗯。”
接着又听到她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小家伙一开始在的时候。”
白衣人笑得开怀，表情中带着一种温暖人心的力量。
“都听到了？”
“虚拟宇宙是我的秘法。”
母祖忽然大怒，眸光狠狠地盯着对方，露出不怀好意的威胁。
“你要是敢说出去，当心我揍你！”
“不怕，你打不过我...”
这一下，某个“祖宗级萝莉”的心理防线，显然是被直接击溃了，只见她颇为耍赖地瘫坐在地上，露出了一副“你要是敢乱来，就败坏你名声！”的姿态，惹得原祖笑得更开心了。
“好了，我还不至于在巨斧他们面前乱说。不过那小家伙提到的东西，倒是极为的有意思，若是按部就班的话，说不定能够让我人类族群...多出几位真神来！”
一听是正事，母祖顿时开始变得严肃，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说道：
“父亲，你的意思是...”
“那小家伙应该也发现了，既然空间的本质能够重组，那么...下位的八种法则呢？这些法则之间呢？”
原祖的目光，变得极为的深邃悠远。
“虽然需要不少开拓者钻研，可一旦成了的话，就是行之有效的突破途径，带来的收获可是深远而长久的...”
“走吧！也是时候，去同巨斧、混沌他们见一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