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李白兄,什么时候发达的?”苏轼露出一副惊讶的目光,能如此豪气地说出去天子楼请客,这还是他认识的蹭吃蹭喝第一人的李白么?
“你这什么话,看看,这可是天子楼的贵宾令牌!”李白轻哼一声,取出了燕云递给他的令牌,在苏轼的面前晃了晃。
.............
“主子,需要将陇右巡抚欧阳观叫来么?”
“欧阳观?”
沉吟了片刻,映像中没有此人的记忆,想来不是什么历史人鼎鼎有名的人,更大可能是本地人,便失了兴趣。
“罢了,来这里也是偷摸着来的,就不告诉他了”
思索了片刻,燕云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暂且别告知的好,不然内阁兴许又跑来找他了,而且也不利于他暗地里做些调查。透过窗帘,看着繁闹的街道,瘟疫过去之后,内阁里进行了对这场瘟疫惨象的记忆淡化。
因此,眼下已经很少有人会提起了,毕竟是一段不大让人舒服的记忆。
而且,两年多了....
“找过旅馆住下就行了,白斩,你去探查一下,首邑里可有什么出名的人物”
绕过了中央大街,在一处还算安静的地方寻到了一间客栈,不贵,一间最好的房子一夜也才一两银子,几个人花不了多少钱。
吃过晚饭,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娇娇月光,灯火慢慢升起,照亮着呈都首邑,夜色朦胧,灯笼高悬,城墙上燃起点点星火,行人来来往往。
已经临近中秋,首邑中有河流穿过,微波荡漾,纸船漂浮在上面,帆影婆娑,有人跪在地上,轻轻地将纸船推出,闭眼祈祷。纸船上点燃了一盏明灯,微弱的光芒在水面上舞动,好似思念在飘荡。
“你说他们都在给什么人寄托思念?”
燕云看着不远处的人,忽然问了这么一句,此时房屋内只剩下了卫文,关羽早就偷摸着跑出去喝酒了,白斩在外执行着刺探消息的任务。
“大概都有一些放不下的人藏在心底里吧”
卫文收拾房间,被褥的质量过于垃圾,他得将马车携带的上等的丝绸棉被铺好,免得伤了陛下的皮肤,睡不好觉。
“思念的人么”
燕云面无表情的呢喃着,虽说是出来寻找英才,但这一路走来实在有些无聊,南固府的苏家,路上的李白倒是给了他一些乐子,但眼下...
忽然,窗外传来了一阵悠扬的歌声,女子弹奏着阮琴,低低的吟唱着
.....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
剪绡零碎点酥乾,向背稀稠画亦难。
.....
澄鲜只共邻僧惜,冷落犹嫌俗客看。
忆着江南旧行路......
“半夏....”
燕云脱口而出,随即愣在了原地,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走吧,我们也下去折纸船走”
卫文铺设铺盖的手微微一顿,应了诺,跟在了燕云的身后。
“这呈都府有了京城的几分盛况了”
“都是陛下英明”
“这关我什么事”燕云摇了摇头,走向了一旁的小贩“来两个纸船”
“客官,可需要代写?”
“不用了”
“一共是四枚铜钱,您收好了”小贩递给两个精美的纸船,收了卫文递过来的铜钱道了平安。
燕云看着精美的纸船,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细细把玩着
“公子?”
忽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心脏骤然一顿,猛地回头“十三?!”
“不好意思,奴家认错了人”
女子赶忙欠身行礼,燕云的神色也渐渐冷淡下来,原本一瞬间的欣喜荡然无存,淡淡说道“无妨”
便带着纸船离开了,写什么呢?什么也不用写,他就那样将纸船放在了河里,伴随着微波,渐渐消失在了他的目光里,与其他小船混在了一块,分不出彼此。
“快看,是巡抚欧阳大人!”
周边的人潮涌动,燕云也被裹挟着往前走了几步,马匹之上,一位中年男子坐在上面,温和地朝着众人打招呼,前面还有一位约莫四五岁的儿童。
“小修,开心么?”
“开心~”
小孩子高呼着,手中紧紧攥着一只干净的毛笔不断挥舞着。
“小修?欧阳修?”燕云眉宇紧锁,看着那位幼小的的孩童,扫了一眼任务面板,已经六位了,如此说来,这欧阳修确实也是人杰了,只是..
会不会有点太小?小孩子不可以穿越的啊!
望着欧阳修渐渐远去,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心头,倒是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时间一点点过去,眨眼便是抵达首邑的第三天,除却当天的折放纸船,呈都府也算是安静,没什么事情发生。
直到定西、南疆交界地带叛乱的战火,烧到了陇右,烧到了呈都府。
里应外合,一时间官兵节节败退,经不是一合之敌!
燕云坐在巡抚府里,各地知府汇聚,苏洵看着一旁的卫文,这才知道了原来当初平辈相称的许云夏,竟然是燕国的天子,燕帝!当即冷汗冒了一后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微臣眼拙,望陛下恕罪!”
燕云没有理会他,只是淡淡说道“起来吧,眼下叛军已经攻占陇右一府,朕已通知京城禁军,还需七日抵达,尔等可有什么建言”
欧阳观跪在地上,叩首说道“陛下,此次叛乱如此迅疾,南疆、定西两地皆是蛮夷之地,想来是当地教化效果颇微,这才惹了乱子”
“那陇右攀山府呢?叛军连一天都没有用,这可是你的地界!巡抚大人!”
“景阳公然投敌,是微臣之过。”
欧阳观再次叩首,诚惶诚恐,在他管辖之内,属下公然投敌,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眼下陇右首邑还有多少驻军?”
“原先有三万,但被陛下调去了西征前线,如今恐怕只有千余...”
“足够了,关羽,朕命你领兵出击,将叛军阻拦在百里之外的关口处,务必严守七日,直到京城禁军抵达!”
“卑职领命!”
关羽自一侧出列,重重的大刀立在地上,地板碎裂,寻常那鬼鬼祟祟,满嘴黄书酒色,此刻犹如一柄锋利万分的长戟,让人不敢直视。
“下去准备吧,明天一早出发”
......
“快随我顶上去!那个缺口必须堵住!”
关羽骑着战马,挥舞大刀斩杀了一名叛军,怒喝一声。
其余将士不断将越过围栏的叛军激斗在一起,对面人数越来越多,一千将士此刻只剩下了七百之多。
“将军!这里守不住的!快撤吧!首邑城墙我们还有机会!”
“放屁!这里守不住,首邑有给屁的机会,到时候冲了陇右西部,乱了西征大事,你当的起么?!”
关羽怒喝着,他也清楚如今不过守了三天,再想要拖延四日几乎是痴心妄想,但是,但是,陛下他交给了他!
敌军的将领挥舞着长剑,顿时有数百敌军围杀上来,面对近十倍的敌人,能在这种什么掩体都没有的峡谷关口,凭借木制的栅栏,强硬地阻拦着,三天已经是极限了。
“再守一天!就一天!”
关羽沉声喝道,鲜血从他的肩膀上流了下来,他已经折断了一根箭矢,不过箭头依旧插在里面拔不出来。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目光凝重,箭头有毒,若是不能及时处理,恐怕...
“你们先后撤百步,那里有我们的最后一道防线,我来断后!”
关羽下达了最后的命令,随即一人骑着战马,挥舞着大刀,在夜色里,借着月辉袭杀而去,目光凌冽,没有一丝情绪。
“哈哈哈!这可是燕帝身边的大将,谁能擒下,本王商他白银千两”
敌军将领大笑起来,下达着悬赏,关羽嗤笑一声“本将的头颅就值千两?你个没钱的穷酸货色,谁能诛杀他的人头,本将可奏请陛下,白银万两!”
叛军中顿时骚乱起来,那人明显慌了一下,便赶忙领着自己的亲卫杀来。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犹如山崩地裂,自远方而来“云长,久等啦!”
一道身影出现在巨石之上,随后的三四名副将,赫然是霍去病。他只是淡淡地笑了起来,挥动长剑
“全军出击!”
顿时身后涌出了近万的骑兵,全是骑兵!
..............
“军侯,你回去支援吧”韩信看着前来告知陇右叛军消息的探子,扭头看向了霍去病,嘴角挂着一丝轻笑。
“这是为何?叛军不过数千,京城禁军足以镇压,眼下我们已经逼近了莫卧儿帝国的都城附近”
霍去病有些不解,
韩信叹了一口气“因为陛下就在陇右....”
.............
燕云看着霍去病跪在自己的眼前,心里莫名涌来一股激动,上前几步扶起受伤的关羽,又扶起霍去病“两位幸苦了”
看着关羽已经乌黑的胳膊,眉头紧皱“快找来陇右首邑内最好的医师!”
众人奔走相告,四处寻找着可治疗蛇毒的名医。
陇右乃是山区,此前方正在时,跌打损伤、蛇毒蜈蚣等等,皆是一等一的的好医师,眼下方正已经去世,再寻一顶尖的郎中,又岂是容易的。
沉吟了片刻,兀然想起了当初残害方正的那个村落,眼神一寒。
“卫文,可还记得当初方正医师被刁民残害的村落”
“奴婢自然是记得的”
卫文赶忙说道,陛下重新提起这件事,自然是准备清算了,方正那可是陛下御赐的第二名医,莫说寻常百姓,便是一地知府见了也得礼遇有佳,见了巡抚也无需行礼,眼下名医楼的画像还在那里挂着,这些山野刁民便敢如此行事,岂是把陛下放在了眼里!
“你速速带着朕的一百亲卫前去尽数擒拿回来,若有反抗着,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燕云望着窗外的娇娇月光,冷冷地说道,卫文只觉得背后一寒,恭敬地领了圣谕,退了出去。
夜色渐深,关羽活动着胳膊,只觉得慢慢有些吃力、麻木,脸色愈发凝重。
“若是寻不到医师,再过两日,山河省的张仲景也快到了,云长勿忧”
燕云安抚了几句,也在等待着,如今他的万能药也只剩下了两副,一个箭毒实在浪费不得。日后若是还有其他,用完了可不得。
.....
“卫公公,陛下的意思是?”
亲卫里的副将望着眼睛黑压压手持火把、钉耙的村民,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万岁爷的意思是,这些人残害了钦赐名医方正,按照大燕律法,当诛!”
“卑职领命!”
副将弯腰作揖,当即挥手,一百多名精锐亲卫皆抽出腰间的宝刀、长剑朝着山野刁民挥舞而去,那些刁民竟然也蛮横的厉害,钉耙锄头挥舞,愣是伤了些人。
不过最终还是被屠杀殆尽,血流成河,整座山头寨子都被染红。
“给我搜!”
众人搜寻了一番,又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发现了数名被囚禁的女子,身上淤青斑斑,此外还在一座锁着的小柴房里找到了一个老头子,满头插着柴枝,样子倒是没什么大碍。
“他们是野蛮无理了些,也不至于如此啊...”
老头出了柴房,望着满地的尸首,叹了口气,他也是义诊之后被人囚禁起来的,自然清楚这个村落的问题,但医心仁慈,还是有些怜悯。
“老人家,你可是医师?”
卫文眼尖,看见了老头腰间的小包裹,不禁询问道
“小老儿我确实是医师,说起来,方正那孩子还是我的徒弟”
....
“老朽华佗,见过陛下,腿脚不便,恕不能行礼,望陛下恕罪。那山村刁民一事....”
燕云微惊讶,看着,这位古代享誉盛名的医师,也确实方正那等医术,若是没有名医栽培,想来自学怕是难得,微微一叹,方才沉声道
“华佗,你知道你的徒儿方正是怎么死的么?”
华佗有些错愕地抬起头,难道不是瘟疫么?
“是那些山野刁民,硬生生给方正灌了污染了水,囚禁了些日子,这才染了瘟疫,身弱体虚,救治不得”
“这....”
“倒是可怜了我的徒儿,一生仁心,害.....”
“华医师还是先救治一下云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