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阴阳矩子令重现世间 刘季护吕雉一家周全
忠秦掀开长衫从腹前腰间取出了矩子令,那文公尺做的匕首鞘十分的显眼。
当谢长风与袁非见到矩子令时脸色突变,问道:“忠秦公子,此物从何而来?”
忠秦公子笑道:“此物难道两位前辈都认识?”
扮作假王陵的袁非恢复了老太婆的声音说道:“忠秦公子,此物非同小可,如果你不说出它的来历,今日我们之间怕是不能善罢干休。”
谢长风也十分诚垦的说道:“忠秦公子,此物与我夫妻二人关系非常重要,还望公子据实相告。”
忠秦公子慢慢地拔出了匕首,只见这把匕首闪闪发亮,匕首刀身之上刻着三个大字,矩子令,而三个字下面有个圆圈,里面写着一个阳字。
谢长风夫妻更是一惊!矩子阳令重出江湖,见令如见矩子!
夫妻二人立即下跪,齐声道:“神丐与侠盗二使见过矩子。”
忠秦公子立刻明白,见矩子令如见矩子,墨家的门规十分的严格,这样也好,这也算是见到墨家的人了。
忠秦赶快上前将两位前辈搀扶起来,只见那侠盗转身跃起到一处墙后面,去掉了装扮,露出了真身,俨然变成了一位老太婆。可以看出,这位老太婆年轻时也是一位非常貌美的姑娘,就算是老太婆,面庞看上去还依然白皙没有多少褶皱。
老太婆重新来到忠秦的面前见过礼,谢长风笑道:“这就是我老头子的结发之妻,矩子现在看到的就是侠盗的真面目。”
侠盗袁非歉意地说道:“请矩子恕罪,我和这老头子不识得矩子身份,太过失礼了。”
忠秦说道:“不知者无罪,两位即然是墨家二使?定然知道那墨家矩子阴令如今在谁的手中?”
谢长风回答:“袁非的师姐本是矩子,手持矩子阴令,不久前她刚把矩子阴令传给一位年龄与公子相仿的女娃,名叫何碧,何碧人如其名,就如和氏璧美玉一样洁白无瑕。初看到她象是一张白纸,平淡无奇,谁知却是天姿聪颖,可造之材。此女娃学识广博,却低调内敛,不可多得的人材啊。我与袁非身为墨者二使,心甘情愿听从其号令。如今遇到忠秦公子,才发现这矩子阳令也遇到真正的主人了。“
谢长风对忠秦一脸的欣赏,正如他也十分欣赏何碧一样。在他的眼里,忠秦与何碧简直就是上天安排好的阴阳矩子,从这两位年轻的墨者首领身上,瞬间就看到了墨家光明的未来。
忠秦想进一步了解墨家具体的情况,便让谢长风把墨家最基本的情况说给自己听。三人看到一颗倒下的树干,就去坐到树干之上,慢慢的长谈。
谢长风与袁非这墨者二使便把墨家最近两代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对忠秦讲起。
墨家前一代矩子腹?,他的儿子杀了人。秦惠王说:“先生的年岁大了,也没有别的儿子,我已经命令官吏不杀他了。先生在这件事情上就听我的吧。“腹?回答说:“墨家的法规规定:“杀人的人要处死,伤害人的人要受刑。“这是用来禁绝杀人与伤人,此乃是天下的大义。君王即使不让官吏杀他,我也不能不施行墨家的法令。“腹?没有领秦惠王的人情,直接亲自动手就杀掉了自己的儿子。之后腹?因失子伤心过度,患了一场大病,没来及寻到合适的下一代矩子人选就逝去了。逝去之前,严令墨者,微山为墨家圣地,所有墨家子弟不得进入。据说他的葬礼都没让墨家人参加,他被葬入到墨家的圣地,具体葬到了什么地方,却也无人知晓了。
袁非和师姐余英是矩子腹?的徒孙,自然矩子阴令机缘巧合传到了余英手中,同时传到余英手中的还有好多牛筋编织的竹简藏书。其中有墨家族谱、《造物神技》、《鲁班书》。而这《鲁班书》,正是墨家的祸端。据说当年鲁班与师妹丁兰新婚不久后遍被召到外地干活,由于十分思念怀孕在家待产的妻子丁兰,鲁班就做了一只木鸢,人骑上去,只要念几句咒语,木鸢就能载着他回家。妻子丁兰身为鲁班的师妹,自然也是精通此道,所以趁鲁班不注意,她非常自信的坐上了木鸢,当时鲁班的妻子丁兰忽略了自己是待产之身,在天空飞翔的时候,突然分娩、污血流出。木鸢受到污血玷污,法力顿失,丁兰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从木鸢掉落到地上摔死了,鲁班悲痛欲绝,心里受到了严重的创伤。鲁班是墨子的师傅,墨子却因为从鲁国公主手里得到了《造物神技》,使他在攻城守城武器技术,各种机械制造技术方面都远远的超越了他的师傅鲁班。尤其是墨子在止楚攻宋时与师傅鲁班有过几次较量,讲道理、论辩胜过师傅鲁班,守城理论与修建城池墓地,机关暗道,制造武器技术,也高于师傅鲁班。墨子还有其它好多从《造物神技》中学到的东西,鲁班都不会。这更增加了对鲁班的刺激。
于是要强的鲁班一气之下走向了偏门,更加深入了对巫术的研究。之后著作了《鲁班书》。这本书内藏奇术,十分的诱人。在他编写《鲁班书》的时候,开篇第一句,欲学此书、必先绝后。所付代价,自选缺一门,学习之人“鳏、寡、孤、独、残”必占一门,方可学成。
上册是非常精妙的木匠、石匠、瓦匠,铸造、武器制造、以及一些机关术的技术。而下册,则是祈雨求风、预测占卜、天文地理、奇门遁甲、咒语咒符、巫医诅咒、下蛊用毒,等道家与巫家法术。
此书在那些精密的机械制造与工程建造之中夹杂着咒语,鲁班因为自己的不幸和对徒弟的记恨,迁怒于后世的徒子徒孙。最终鲁班这本《鲁班书》也落入到了墨家矩子的手中。
魏辙是谢长风的师兄,两人是鬼谷子的五百个弟子之一。由于谢长风和袁非相恋,便介绍师兄魏辙与余英相识,谢长风的师兄魏辙是一位非常上进、勤奋好学之人,他与余英两人情投意合,深深地相恋,坠入了爱河。
师兄弟娶了师姐妹,两对新人在同一天举办了婚礼,余英是墨家矩子,师妹袁非也就成为了墨使,谢长风和师兄魏辙也都加入了墨者,成为了墨使。墨使上传下达墨家矩子的命令给墨者,权利仅在矩子之下。而矩子余英在自己学习过《造物神技》之后,又选择学习了《鲁班书》中部分技巧,唯独没有学习巫术与咒语咒符等巫术,因为她明白,学了这些必会缺一门。上一代阴矩子不但传授给余英学武的基本功,还告诉了余英矩子阴令匕首鞘内雕刻着武功秘籍与易容术的秘密。矩子令中教授的武功与轻功更是高妙,而易容之术也更是绝妙。为了增强墨使在墨者中的执行能力,余英转教了墨使一些武功、轻功和化妆易容等御敌之术。让墨使的武力和各种战术也是大大的提高加强了。
这时,魏辙逐渐生出执念,因为他很想为国家做事,就想把《造物神技》与《鲁班书》全部拿到手,刻苦钻研,消化吸收,做真正的天下第一人。也正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夫人就是矩子,近水楼台先得月,得到这两本书也不是什么问题。
于是,经不住魏辙软磨硬泡,余英只好把两本绝世秘籍拿给魏辙学习,并且叮嘱魏辙每次学完必须马上收起,不得遗失。魏辙心中欢喜,满口答应。
接下来的时光里,经常是很久都看不到魏辙的影子,魏辙自己躲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勤加修练。最终他不但《造物神技》学的精通,连《鲁班书》的上下册全部都学的通透,再加上师父鬼谷子所教的通天彻地、日星象纬、六韬三略、用兵打仗、行军布阵之术,毫不夸张的说,魏辙成为了真正的天下奇才,好多学识都超过了他的恩师鬼谷子。
魏辙将全部的心思都用在学习这两本旷世绝学上,完全忽略了余英,而余英只选择性学习了《鲁班书》。直到很晚余英才发现,魏辙为了学习研究吃透这本《鲁班书》,必须在缺一门中选择一门,要么丧妻、丧子,要么恬淡寡欲、要么终身残疾、要么独自终老。魏辙为了不伤及他人,也要全部学会《鲁班书》,渐渐疏远余英,选择孤独终老。余英在一气之下收回了两本绝世秘籍,之后夫妻两人形同陌路,余英继续做她的墨家矩子。而魏辙去追随了秦昭襄王,最终被秦国重用,到秦始皇的父皇秦庄襄王执政时,魏辙成为了秦庄襄王身边的重臣。
余英十分的伤心,后悔让魏辙接触这《鲁班书》,最终害得夫妻两人孤独终老的结局。之后余英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到了墨者机构组织上。在余英的带领下,墨者继续做着救助最底层百姓的社会游侠,他们都在做着侠盗与神丐所做的事情。而这种贫富利益间的分配并没有触动大秦最根本的利益,反而对社会还有所促进,连年的征战,老弱病残多不胜数,而墨家这个组织把大秦朝不能做到的事情给做了。把富人的钱均给了老弱病残。而秦国律法把工商之民划入五蠹,也就是社会的蛀虫,也自有它的道理。商人搜括到的财富远超过了农民收入的多倍,他们获得的尊贵和地位也远远地超过从事耕战的人,结果就是老实巴交种地织布,安心参加各种兵役徭役的顺民就会越来越少,而经营商业图谋钻营,投机取巧的人就会越来越多。这更不利于社会的稳定。所以秦国对这盗与丐并没有给予严厉的打击。
墨者组织越来越强大,余英开始培养新的矩子,而这个新的矩子,就是何碧。最后,余英把矩子阴令与墨家的族谱和《造物神技》与《鲁班书》也都让她掌管,而何碧冷淡的性格也正适合学习《鲁班书》中的巫术,却不知道这缺一门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矩子余英传授给何碧姑娘矩子阴令中的上等武功。之后余英便退居墨使,辅助矩子何碧。
谢长风讲述完墨家发展至今的简要过程,引起了忠秦的好奇。看来这持矩子阴令的年轻姑娘何碧也定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奇女子。
“矩子,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袁非问道。
忠秦淡淡一笑,说道:“你们先回陈县,我回泗水亭。处理完泗水亭这边的事情,我再去陈县寻找你们。”
谢长风与袁非起身行礼道:“也好,请矩子多保重,我们回去把寻到矩子阳令的事情告诉矩子何碧,希望两位矩子早日团聚。”
两人在黑幕中腾空翻跃远去。两人的轻功,还真是顶级,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忠秦驾起飞行滑板,回到泗水亭驿站。
一大早,刘季见到忠秦在泗水亭的驿站中,非常的高兴。询问昨日忠秦失踪后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时,忠秦简单的回答,说是把侠盗给追丢了,那神丐独自追侠盗去了。
刘季说今日想要到沛县县衙去转转,说是好久都没有与萧何等县吏聚过了,叫忠秦也一起去,请大家一起到曹寡妇的酒楼去聚一聚。忠秦无事可做,便陪刘季一起护他周全就好,于是便答应随刘季一起去往沛县县城。
到了沛县县衙时才发现,今日县衙旁的县令府邻居家的府门变化很大,府门头顶的门楣之上新换了一幅匾额,匾额上书吕府两个大字。县令换邻居了,能挨着县令府居住,这可不是小人物。此时这吕府门庭若市,登门拜访的人还真是不少。
当刘季与忠秦来到县衙门前询问衙役这是什么情况时,衙役告诉刘季说是县令的故交好友吕公搬家来到这里,中午正要摆席宴请沛县的官吏与沛县名流。
刘季非常喜欢热闹,难得见到如此多的沛县名流,刘季叫忠秦一同前往,凑个热闹。
来到吕府门前,只见到大门口有一张长几,两位老账房先生端坐在那里,执笔在竹简上记录贺礼。里面的庭院之中早就已经有些热闹,刘季与忠秦挤上前一看,贺礼两边收,一边账房先生收千个铜钱以下的贺礼,另一位账房先生只收千个铜钱以上的贺礼。询问过之后才知道,这送贺礼也是有讲究的,送千枚铜钱以下的,只能在府中大院内与众乡绅同席。而千枚铜钱以上,就可以进入厅堂内与官吏和大商贾同席。
刘季一听,这好啊,于是大声喊道:“我出万钱。“刘季的叫喊声音很响,吸引了一众的目光。看账目之上登记的大商贾王陵与雍齿贺礼也才不过十镒金,一镒金六百钱,十镒金也才不过六千个铜钱。刘季张口万钱,这可把众人都震惊到了,这难道是沛县的新贵?开口如此的豪气?当大家都看清是刘季时,都不由的一口长嘘。看他这衣着,看他的这身装扮,这也不象是个阔绰的人哪?
账房先生盯着刘季问道:“钱呢。”
刘季说道:“出门时没带多少钱,偶然遇到沛县这么大的排场,能缺得了我刘季?你且先记到账上,暂且欠下,宴后我叫人送来便是。”
那账房先生不依:“真新鲜,这贺礼还有先欠着的?长这么大也没遇见过随礼还欠账的呀。”
刘季道:“那是因为你没遇上我。”
听到外边有人喊贺礼万钱,随后又听到了争吵声,萧何与曹参听到后赶忙出来查看,一见是刘季到了,两人就笑着迎了过来。
账房先生一脸无奈的对两位说道:“二位说说看,有谁见过这上门道贺欠着随礼钱的?”
萧何笑道:“今日这不就见到了么?介绍给你认识,这位是泗水亭亭长刘季。”
曹参也在一旁哈哈大笑,感觉刘季很会出洋相。
这时,吕公听到了院门处的争吵后,也凑了过来。
吕公问账房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账房先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吕公上下打量了几眼刘季,只见这刘季看上去鼻子高高隆起,准头肥大,鼻梁挺直,两眼之间的山根部分没有凹陷,妥妥的伏羲鼻。在额头中间尺骨隆起。日角方大,额下美须髯,五官长相酷似真龙一般的相貌,完全就是一副帝王之相。再看到紧跟随在他一旁的忠秦公子时,这位公子也不象是一般之人。而萧何与曹参等官府中人好似与这刘季关系也是非同一般,在一起说说笑笑。
吕公赶忙给刘季与忠秦公子解围,引两人进入大厅,安排上坐,与自己和县令还有王陵雍齿等人安排在同一张长几,相临一桌才是萧何、曹参、夏侯婴等官吏。大厅之中二三十人全部都是沛县的权贵,而其余多数参加宴席的人都被安排在院中。
待众人都已经入坐,沛县县令站起身来,在窗口处讲话,在窗口那个位置,正好厅内与厅内院外所有人都能听到。顿时,厅内与院外都安静了下来。
县令说道:“众位沛县精英名流,我老家单父县故交好友吕公搬家到沛县与我府相邻,今日是吕公的搬家喜宴,我代吕公在此感谢各位的光临,希望大家一会儿在宴席中吃好饮饱,吕公还特地请来舞妓为大家助兴,众位一定要饮它个痛快。
好,众人一致叫好。
酒宴开始了。院外与厅内同时丝竹之声柔和响起,两支舞妓队伍分成厅内与院外两组为宾客们献上舞蹈。
席上的人们推杯换盏,喝的畅快。
席间,雍齿向刘季问起了抓捕侠盗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当刘季说道叫侠盗给跑了,没能抓住时,雍齿感觉十分的不悦。直说刘季没能尽到亭长之职,叫盗贼逃脱,该罚,要刘季独饮几觞,以示惩罚。
刘季偏偏就不给雍齿这个面子,刘季笑道:“你说罚我就罚?你不就是个地主老财么,有几个破钱,就对我吆五喝六的。谁给你的权利?“
雍齿一看刘季丝毫不给情面,也怒道:“刘季,你如今做了亭长这脾气也是见长啊,敢当着你老大王陵的面如此说话,问你王陵大哥看我有没有资格教训你。“
吕公一看两人之间怕是再有三言两语就会吵翻,赶紧出来做和事佬。
“两位消消火,看在今日我家乔迁之喜的面子上同饮一觞,如何?“
两个人端起觞碗碰过之后,相互怒瞪一眼之后,都一饮而尽。
吕公道:“看这位刘季亭长相貌不凡,以后也必然会是前途无量啊。“
“就他,光会吹牛说大话,还贺礼万钱,也不是小瞧他,吕公你问问他真能拿得出这万钱么?”“雍齿对着刘季十分不屑的说道。
这话可太伤人自尊了,本以为会将这刘季给激怒,刘季反而听完一笑,说道:“今日吕公乔迁之喜,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以后别叫我再遇到你,遇到你一次我打你一次。”
雍齿道:“如此甚好啊,有种你过来打个试试。”
两人吵的欢,周围县令与王陵、忠秦等人都显得十分尴尬。
县令语气舒缓却不失威严的说道:“都知道今日是吕公乔迁之喜,谁再恶言相向那便是对吕公的不敬,也可以说是对我的不敬。”
刘季与雍齿两人虽然心中愤愤,但还是克制了下来,不再相互挑衅。
县令接着说道:“吕公从近两百里之外的单父县过来投奔于我,一定是遇到了大麻烦,不得已才搬家到这里。”
说道这里时,话题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吕公一家定是遇到了让人想不到的麻烦才会举家搬迁到单父县东方近两百里地的沛县来。
吕公说道:“不瞒大家,我吕家真是遇到了大麻烦。而这个麻烦也是我的两个儿子引起的。”
接着,吕公回忆起这麻烦引起的经过。
吕文,字叔平,人们都称他为吕公,吕公一家来自沛县西边单父县城东30里的吕姑村,他是单父县有名的大富豪,是齐国始祖吕尚(姜子牙本名)的后裔,吕公精通相术,膝下两儿三女,儿子老大吕泽、老二吕释之,三个女儿之中,大女儿吕长姁,二女儿吕雉,小女儿吕媭。
秦国统一天下之后,百姓的生活终于开始稳定下来。由于长年的征战,百姓中好多伤残之人,老弱之人无人照料,生活穷苦。于是墨家的墨者又开始重现江湖,盗取富家财富用来补贴这些生活穷苦的老弱病残之人。而吕公一家是当地的大户,在接连失窃之后,两个儿子吕泽与吕释之非常气愤,因为平日里吕府也是经常会施舍给附近的百姓,不知道这些墨者到底凭什么还要偷盗吕家的钱财。
一气之下,吕泽与吕释之兄弟二人摸清了墨者的规律后,带领着家丁,并且雇佣了很多的打手,准备抓住那偷盗的墨者和那把风的乞丐。到时候将他们送官了事。
可事情却没有向着他们想象的样子发展。在追捕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一名雇佣来的壮汉失手打死了那名偷盗的墨者,那把风的乞丐一看势头不对,掉头跑掉。
于是吕家就与墨者结下了仇恨,墨家的矩子阴令已经发出通告,说是要血债血偿,要除掉吕公家两个儿子以报墨者之仇。于是,吕公一家人偷偷在半夜跑来沛县,就连家也舍弃掉。重金买下紧挨着沛县官府的这家大宅,改名吕府。有官府在,墨家的墨者暂时一定不敢造次。
雍齿听完,说道:“难怪这两位侠盗与神丐盯上我们沛县,原来是你们给引过来的呀。这连盗侠与神丐都出来了,离见到墨家矩子也不远了。“
吕公叹息到:“给沛县添麻烦了。“
刘季听了雍齿的话,感觉非常的过分。
刘季说道:“雍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家被盗,是因为你家树大招风,如果你行事低调,关爱百姓,人家还会偷盗你家吗?“
雍齿说道:“刘季,你的大哥王陵家被盗难道也是因为树大招风?不关爱百姓?“
雍齿话里话外处处都想挑起王陵对刘季的不满。
眼看两人又要因为吕公一家吵起来。县令说道:“我与吕公是发小,一起长大,吕公的为人我也是相当的清楚,吕公是一位通晓天文地理,且相面之术也是非常了得。要吕公搬家到沛县,也有我的考虑。吕公家二女儿吕雉生的高贵美丽,端庄大方,深得犬子的喜爱,如果能与吕公结成亲家,也算成就一桩美事,而吕公家与墨者的仇怨我家也一并承担了。“
吕公听后十分的感激,说道:“谢过县令对我一家人的照顾。女儿吕雉的亲事嘛,我合算过,她是个大福大贵之人,富贵于王侯将相之上,且命格很硬,一般人绝对承受不起,所以县令为公子的提亲,我万不敢答应。如果我们两家成就了儿女姻缘就怕是要违反了天意,影响到你我两家的运势是小,重则可致你我两家家破人亡。“
县令接着说道:“一家姑娘百家问,吕雉姑娘早就已经到了该婚嫁的年龄,难道吕公就没有什么打算?一直随缘下去吗?姑娘年岁也不小了,也已经二十出头了。还打算要耽误多久?“
吕公听闻县令之言后,问道:“刘季亭长可曾娶妻?“
刘季听闻一愣神,听明白之后随即说道:“未曾娶妻。“
吕公哈哈一笑说道:“此乃天意呀,我初见刘季,观其相貌,就被其震撼,我平生为人相面无数,但却从未见到过刘季这样的面相。伏羲鼻、额头中间有一块隆起的尺骨,日角龙颜,帝王之姿,如果我女儿吕雉若能嫁给他,定然能平步青云,花开富贵。刘季你可愿意由小女吕雉陪你龙凤呈祥?“
”就他刘季?日角龙颜?还帝王之姿?就他这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还富贵得过我们沛县县令?吕公好会说笑。“雍齿嘲讽道。
厅堂内一片哄堂大笑。
刘季看到一众人都在取笑自己时,也毫不生气,只是大大咧咧的问道:“吕公的女儿吕雉未曾谋面,可否当众一见?“
吕公见刘季有意,便叫一旁的小儿子吕释之去请妹妹吕雉到厅堂中来见过沛县的官吏与商贾名流。吕释之尊父命去到后院儿妹妹的闺房将妹妹请来。
不一会儿,众目睽睽之下,二十岁上下的吕雉大大方方,举止沉稳的走入了厅堂之上。只见她一双瞳人剪秋水,傲世而立,恍若仙女下凡尘,令人不敢逼视。一袭紫衣轻步飘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肌肤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脱俗。
一种冷艳的美,透着满身的贵气,使得厅堂内鸦雀无声。
吕雉先是对父亲施礼,之后又对县令施礼,最后向众人施礼。落落大方,亭亭玉立。
刘季与众人都被这美艳高贵的女子深深的震撼到了,呆呆的凝望着吕雉。
吕公看向发呆的刘季说道:“刘季亭长,这便是长女吕雉,你看与你是否般配?“
这可是天降奇缘哪,刘季哪里还敢说配与不配,这分明就是自己高攀嘛。可这对于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机会呢?遇到这样的机会,怎可放过?想到这里,刘季起身对着吕公深鞠一躬道:“小婿愿意听从妇公的安排。“
吕雉一听立刻就懵了。小婿?妇公?听从妇公的安排?吕雉是何等的聪明,从父亲看刘季的眼神就好象是明白了什么。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比自己大十几岁的男人,不修边幅,衣着粗简,吊儿郎当的汉子。远不及他身边那位衣着得体,亮丽光鲜的公子忠秦。
吕公对吕雉说道:“快来见过泗水亭的亭长刘季,这便是为父未来的女婿。“
听了父亲大人的话,吕雉处变不惊,刘季看得出吕雉内心的压抑,知道吕雉一定是强忍住不满而不发作。吕雉过来见过刘季,对着刘季行礼。刘季却是高高兴兴象中了大奖一样,仔细的端详着就要到手的美娇妻。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这不就是天上掉馅儿饼么?光棍儿天降美妻,这下在刘老太公面前可有的炫耀了。
“吕公,你就拉倒吧,你女儿如此高贵,就嫁给这么个小亭长?难道这个小亭长就比我们沛县县令家的公子高贵很多了?我们不服啊。“雍齿又开始搅局。
刘季恨的牙直痒,心中不由暗骂,好你个雍齿,处处与我做对,好不容易天降这等好事,你也来搅我的局,迟早你落到我刘季的手里,我弄不死你。
吕公笑道:“这不是你服不服的事,此乃天意,谁也阻止不了。“
雍齿笑道:“我就是赌你的女儿未必就甘心情愿嫁给这位亭长为妻。“
厅堂内众人也开始议论纷纷,都好似在说这次刘季可是捡到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正在此时,就听到院外大门处有人闯入,只见墨使侠盗与神丐两人走入厅堂之中,而身后紧随一位冷若冰霜的年轻女子,一习白色长裙,面无表情,肌肤赛雪,气息若兰,衣袂飘飘,超凡脱俗。说不出的英姿飒爽,靓丽耀眼。与吕雉的美相比,却是另一番风味。
这若大的厅堂之中,瞬间就被这两位美女照亮,众人被这两道光彩所折服。
神丐谢长风喊道:“吕家两位公子吕泽、吕释之快快出来受死。杀人偿命,伤人受罚,天经地义。“
侠盗袁非戴着一付鬼面具,只见她也喊道:“如果两位再不站出来,我们可就对吕公下手了。“
吕公一脸哀伤,该来的还是追来了。而且还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根本就不把官府与宴会中的群雄放在眼里。
吕泽与吕释之站了出来,刘季看到两位未来的大舅哥有危险,哪里还顾得了许多,飞快的站到了两位大舅哥的前面。对着谢长风说道:“神丐谢老前辈,你不是追侠盗去了么?追上了吗?“
谢长风呵呵一笑说道:“我身边这位就是侠盗,我一辈子都在追她,不追她我还能追谁。刘季小兄弟你让开,这是我们墨者与吕家的恩怨,你可不要掺合进来。“
“谢老前辈,或许你还不知道,刚刚吕公许下了我,她的女儿吕雉就是我未来的妻子。而站在我身后的两位就是我未来的大舅哥,你说我与吕家有没有关系?“
“呵,好小子,看来这次你这是要替吕家出头,挡路拦定我了?“
“如果想伤害吕家人,前辈除非从我刘季的身上踏过去。“
“好,你小子有种,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说完谢长风出拳向着刘季打了过来。刘季与谢长风赤手空拳打到了一起。一交手才发现,刘季哪里是谢长风的对手,刘季在人家谢长风的手里就象猫玩老鼠一样轻松。
谢长风大笑道:“你就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替吕家出头?“
轻轻几下就把刘季放倒在了地上。
萧何、曹参、夏侯婴站起身来,一声断喝,从外院又进来十几名巡兵,巡兵全都带着刀剑,将谢长风三人围在了其中。那年轻女子还是一脸的冷若冰霜,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非常的淡漠。
不劳那年轻姑娘动手,谢长风与侠盗与这些巡兵才几招过后,就空手夺下了众位巡兵手中的刀剑。
“忠秦兄弟,你还不出手等待何时?“刘季喊道。
忠秦站起身,走到谢长风三人面前,拔出了身后的长剑。
谢长风与侠盗也各持一把从巡兵手中夺下的剑拿在手上,望着忠秦呆立在那里。今日进入到这厅堂,谢长风与侠盗就看到了坐在首席长几上的矩子忠秦了。见到矩子没有发出任何指示,二人也不敢冒然当众拜见矩子。更不知道今日矩子这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
忠秦笑道:“我与两位前辈过一过招,如果晚辈能侥幸险胜了两位,可不可以卖晚辈一个面子,冤家易结不易解,此仇就消除了吧。“
谢长风说道:“这个我们两个可不敢做主,这要我们矩子说了算。“
忠秦看了看两位身后的年轻女子,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墨家矩子何碧姑娘了?“
何碧不露声色,只见她也慢慢亮出了自己的宝剑,这是一把非常精美的宝剑,通体碧绿色的剑柄与剑鞘。当剑身从剑鞘中慢慢拔出时,寒光闪闪。众人无不惊叹,真是一把绝世好剑。看到矩子亮剑,谢长风与袁非立刻分立两旁维护场地。
忠秦对小神通暗暗下达了命令,激活了宝剑的自动应对功能。这样一来,无论对方出何招式,忠秦手中的宝剑都会带动忠秦的手去自动的防卫。这样就会很快的熟悉对方剑法的路数。
何碧一声不发,突然出剑,忠秦上前应对。
何碧的剑法变化多端,变化的难度非常高,多出奇不意的招式。这便是矩子令隐藏在秘籍中的剑术,起剑式就是一片寒光剑影,顿时就把忠秦笼罩在这无数的剑影之中。厅堂中的众人也都是初次见到这样的剑术,心中无不吃惊,任何人上场与之交战,绝对撑不过几招。轻者落败,重者丧命。
非常的邪门,何碧身上透着冰冷的寒气,越是接近何碧,忠秦的身上越是不由打起冷颤。忠秦不慌不忙,从容应对。破解对方的每一个招式,都是温文尔雅,张弛有度。
在周围众人看来,对剑的两位年轻人那就象是天生的一对金童玉女,两人在认真从容的练剑,对周围心无杂念。两把宝剑也都是与众不同的神器,两位顶级剑侠就这样你来我往过招上百回合,却还是分不出一点胜负来。
突然,那何碧矩子一个腾空翻起,翻飞出了厅堂,又跃上了房顶,忠秦紧追了出去,后面谢长风与袁非两位墨使也都一个飞跃追了出来,跃上了房顶,紧紧追随过去。
刘季与吕泽和吕释之追到院外时,早已经看不到这四个人的影踪。
这次刘季的表现非常的抢眼,在危难之时他竟敢挺身而出,直接挡在了两位大舅哥的身前,不顾及自己的安危,真心保护吕家人。危极时刻,跟随他的那位兄弟也能够及时的为他解围,与那墨家的矩子迎战之时,却也是丝毫不落下风。看来一家人的安危压宝在这位泗水亭长身上,果然是没有压错宝啊,吕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吕公非常的满意,不但有这样的好女婿,连这女婿的朋友都厉害到可与墨家矩子相抗衡,这更加坚定了吕公的选择,看来还是尽快要女儿吕雉与这刘季结婚才是,以后这刘季就是吕家在沛县安家保命的靠山。
吕公举起酒向众人说道:“今日就借此机会,为女儿吕雉和刘季定下这门亲事,尽快让大家喝上这喜酒。”说完吕公先干为敬,众人也都把酒干了。
这刘季很会来事,很快就得到了吕家人的认可,两个大舅哥也一起恭喜着刘季与妹妹吕雉。而吕雉却一直都保持着冷若冰霜,她也搞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就感觉自己被吕家给卖了。再看父亲与两位哥哥还有刘季之间的互动,亲如一家人。
刘季看上去非常兴奋,举觞敬吕公,还有两位大舅哥,之后又与众人共饮。刚刚帮吕家度过一劫,并且得到了吕家的认可,刘季晃晃悠悠走向吕雉这位漂亮的未来妻子面前,举起觞碗递给了吕雉,而吕雉也没有客气,眼睛直瞪着刘季,将酒一口吞下。然后挥袖离去,直奔后院。
再说忠秦,驾飞行滑板一路追着何碧出来,两人来到一片林地处。何碧停下来,站在那里上下打量着追随而来的忠秦,忠秦也直盯着何碧看。一个是玉树临风,翩翩公子,一位是冷峻少女,绝世红颜。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直静默。
不多时,盗侠与神丐也赶到了。盗侠与神丐赶忙对两位矩子行礼。
“见过阴阳两位矩子。”谢长风与袁非十分恭敬地拜见两位矩子。
忠秦对谢长风与袁非问道:“两位墨使,这位就是矩子何碧吧。”
“回禀矩子,正是。”
“她不会说话么?一直都没见她张过口。”
“谁说我不会说话?”矩子何碧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何碧话音冷漠,脸上不带任何的表情。可声音却是十分的好听。
“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你就是忠秦公子?你那矩子阳令是从何而来?今日定要说个清楚。”
忠秦公子从身上取出了矩子阳令,并且把它递到了何碧的手中。何碧拿过矩子阳令,仔细的查看,果然与自己手中的矩子阴令比对之后,确定这是一对材质与做工都不可仿制的矩子信物。
忠秦公子接着说道:“喜欢尽管拿去,我也不想做什么矩子。即然找到了墨家的人,就物归原主好了。“
何碧好奇的重新打量着忠秦公子。
“你这是何意?你把矩子令当做儿戏么?这矩子令乃墨家的圣物,岂由得你如此对墨家不尊重。”
忠秦看着眼前这位冷若冰霜的美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美女语气冷漠,感觉不到话语中有一丝的温度。洁白的衣裙,肤如凝脂,高冷且俏丽的面容。这是一朵冷鲜的花,在这一身白衣之下,透出刺骨严寒。眼光发蓝非常冰冷,再加上手中所持一把碧绿色的宝剑,简直就是一座美女冰雕。
为何这何碧看上去混身透着寒气?非常的邪门,离近她打斗之时就感觉到从她身上透出的寒气逼人。忠秦越发对这持矩子阴令的何碧感到好奇,这位姑娘是余英的徒弟,教的自然是矩子阴令中的武功,难道这矩子阴令中的武功这样邪门?
何碧丢过来矩子阳令,忠秦一把将矩子令抓在手中,矩子阳令在何碧的手中没拿多久,却早已是通体冰凉。
“墨家家规,杀人偿命,伤人受刑,这吕家杀害我墨者,此仇不能不报。”何碧说道。
“墨者被失手打死的确很令人遗憾,可杀人也不是吕家本意,虽是由吕家两公子雇佣人失手,吕家也有责任,但罪不至死吧。就算是杀人偿命,也该是官府追究,如果说都要杀人偿命,你再杀了他,他家再来寻仇,这冤冤相报何时了?”
何碧没想到忠秦会反驳她,依然面无表情的说道:“身为矩子,你站在谁的立场讲话?”
忠秦笑道:“天下人都知道,墨者维护公理与道义,什么是公理?什么是道义?公理与道义不会因为贫富而定吧?穷有理?富有罪么?富人全都应该遭盗抢?所有的穷人就都该被救济?”
何碧盯着忠秦,象是在看一个十分稀奇的东西,她从来没跟人说过这么多的话,她不是一个喜欢交流的人。与所有的墨者一样,墨守成规就好。
“你持有矩子阳令,是墨家最高的首领,我只是协助你而已。即然矩子阳令重现世间,那墨家族谱你也应该去了解一下。隐于各地的墨者在你需要的时候,都可以调动。”
“墨家族谱在哪里?”
“如今墨家的大本营在陈县,你要尽快来陈县,执行加入族谱的仪式后,再给你看过墨家族谱,掌握如今墨者行踪。”
“那好吧,我会尽快去陈县找你,但是我现在可以以矩子身份发令了吧?”
“当然可以,现在你就能行使矩子阳令的权利。“
“那好,从即日起,传令所有墨者放弃对吕家的追杀。”
侠盗与神丐听闻矩子下令放弃对吕家的追杀,立即双双拱手道:“尊矩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