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最后怎么解决的？”
应茜一大早上过来就问顾西南。
他在给后桌讲题目，听到她细若蚊蝇的声音，满不在乎说：“我不打女人。”
见应茜突变的神色，他信誓旦旦保证道：“她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
课间去上厕所的时候，徐甜甜拉着她兴冲冲说：“你知道吗！那个上次欺负咱们那个！秦笙！她，还有小团体里面的几个，全都被退学了！”
顿时，应茜石化。
顾西南这么厉害？
“你……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应茜抱着怀疑态度问。
她不相信是顾西南。
徐甜甜蹙眉，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应茜：“校长做的决定，好像就是举报的人太多了，校长查实了，一气之下就给劝退了。”
“巧的是，他们家长居然没有来学校闹！真是破天荒……”她越说越起劲，“我们高一的时候！她们当中有一个，把一个女生直接逼自杀，后来都没事儿……太可怕了！”
“我悄悄告诉你！”徐甜甜趴在应茜耳边说，“这回背后绝对有人在帮咱们……”
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顾西南说。
顾西南也很惊讶，他说：“不是我啊，我可没这么屌的手段！要是有的话，就不会让你被打了好吧？”
他语气诚恳。
看来他是真不清楚。
那是谁呢？
应茜检索了一下人名，也只能是孟北岩出手了，要么就是陈文止。
她望着桌面那包纸巾，嘴角颤了颤。
有朋友真好……有朋友真好……
事情告一段落了。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应茜才知道这个背后默默做事的人是谁，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成家立业了。
没多久，这次小测的成绩下来了。
顾西南因为他的0分政治，在学校掀起了不小轰动，他被罚站在门口一整个星期，当然，上课在班级里站着。
“那个……”应茜在徐甜甜强烈要求下慢吞吞走到他旁边，支支吾吾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顾西南有些好笑，盯着她红的滴血的耳垂，眸光流转，大大咧咧说：“有屁快放！”
这是他被罚站的第三天，早已经习惯了。
“对不起！”
她垂首，毕恭毕敬递上一封信。
顾西南笑了一声，接过，塞到了上衣口袋里。
这是他第一次接受女生的信。
第一次。
他收到过不计其数的情书，都占了个“情”字，他自认担待不起，有时候从不拆封，保存起来，大多数时候扔掉。
但是，应茜给的这一封，不一定是情书。
所以，就收着吧。
他笑着，明明耳朵都被冻红了，手也冻僵了，他什么也不说。
明明可以使唤应茜给他接一杯热水的，像她使唤他一样。
“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她火速逃离。
顾西南靠着身后的瓷砖，口袋里的手摩挲着牛皮纸的信封，喜上眉梢。
送水的人是徐甜甜。
他知道她们是朋友，回以礼貌的微笑，“谢谢。”
“不客气～”徐甜甜声音娇娇的，叫人不由地生出保护欲来。
她激动地跑回班里，扑到应茜身上。
顾西南握着装着热水的塑料杯，笑浅浅的。
“哦——他跟我说“谢谢”唉！他还对我笑！这是顾西南第一次对我笑。”
徐甜甜满脸花痴的样子应茜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对象还都是顾西南，她真挺佩服徐甜甜的专一和坚持。
“恋爱脑啊。”应茜扶额。
“略略略。”徐甜甜冲她吐吐舌头，大胆展开幻想，“没恋爱，但是我觉得快了！我们毕业谈，大学毕业结婚……然后……”
这一通下来，应茜都忍不住鼓掌。
“厉害！”
“嘻嘻！谢谢夸奖～”
下午体育课，操场上全是积雪。
体育老师拿了个凳子，往光秃秃的大树底下一坐，招招手让大家自由活动。
顾西南还站在班级门口。
他左右张望，确认无人注意，才悄悄打开那封信。
信纸上的内容并不多，堪堪写了半页纸。
字迹却无比工整，顾西南看出来了，她是认真写的，内容有点马虎，但他并不想苛责什么。
他看到字迹那一刻，就傻呵呵乐了，从上午应茜把信交过来那个时候，他的心跳声就随着信映入眼帘而如雷贯耳，他生怕应茜能听到。
罢了罢了，不如借这个机会告诉她好了。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和应茜好好聊聊，但是送水的人不是她，是徐甜甜，那个喜欢他的女生，他拒绝过很多次了。
可是她们竟然成为了好朋友，所以他不得不冲她笑，以免又被应茜讨厌。
他定了定神，屏息凝神阅读那封信。
标题：道歉信
顾西南，谢谢你，同时我感到抱歉，我知道你现在的可怜处境都是因为我。你在生活方面照顾我，其实你大可不必对我这么好，就算是陈文止要求的，也不用！这会让别人误会，虽然你肯定不会喜欢我。
为了感谢你，我原本想请你吃饭来的，但是我记得你说过很讨厌饭局，无论是和谁，一下子，我不知道应该采用什么方式了，所以我决定尊重你的想法，这封信就当做我许给你的一个承诺，如果你想要我做什么，请拿着这封信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完成。
“傻子就是傻子。”顾西南气笑了。
她真是幼稚鬼。
幼稚鬼！
他捏住那张纸，撕出了一个口子就停手了，转而，胡乱地把纸张折起来，塞进了口袋里，至于信封，他都走到了垃圾桶面前，怎么也舍不得扔。
他骂自己：“顾西南，你真是疯了，疯了……”
陈文止最近常常往五楼跑，总有理有据地过来。
下课铃响了，操场的学生慢慢悠悠往教室走。
陈文止扫了一眼顾西南，“为什么被罚站了？”
顾西南收拾出一个不羁的笑，“还不是因为我那优秀的政治成绩！”带着几分自我调侃的意味。
闻言，陈文止只是弯弯唇，话锋一转，问：“应茜最近怎么样？身体好多了吧？”
听到应茜的名字从他口中吐出来，莫名胸口一阵酸涩。
“自己有嘴来问我？没嘴问应茜本人么？”他呼吸一滞，疯狂压制内心对眼前人的嫉妒与愤恨，眼里浓浓的野心出卖了他。
“好。”陈文止拒似是明白了什么，面对他不善的态度，也只是恢复了平常淡漠地神情，“我自己去问她。”
“哼……”顾西南冷哼，偏头闭了闭眼。
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