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方圆一撇嘴,说道:“算了吧!你一个盗墓贼,哪来的自信呢?
“就算在你们的这个行当里,你都是不入流的,人家要盗也盗那些前朝大墓,当朝高官,而你竟挖人家老百姓的坟,那能有多少财物,真是没见过世面!
“就像一只地老鼠一样,不应该给你一刀,应该给你一锤,锤死你这只地鼠!”
阎一手不服气地说道:“这个你就不懂了!
“盗墓不仅可取其中财物,而且尸体还可以拿来换钱,而且是越新鲜的越值钱。”
史方圆一愣,问道:“这样也行吗?”
阎一手得意地说道:“当然行!而且钱还不少呢!
“对了,你身边的那个人是谁?是你的同伙吗?”
史方圆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他和咱们可不一样,他应该是真正的绿林好汉,干大事的人。”
阎一手翻了翻眼珠,说道:“有啥不一样?还不都是一刀之罪!”
这时,周县令有点急了,指着史方圆和阎一手,大声说道:“肃静!肃静!
“大胆囚徒,竟敢扰乱刑场,来人啊,掌嘴!”
这时,二人身后的两名刽子手走到了二人身前,抡起大巴掌,啪,啪,啪,啪,就给二人一人来了一对正反手大嘴巴子,打得二人鼻口窜血,不再言语了。
周县令一指张抬山,说道:“此人就是之前夜袭官军、抢夺囚犯的恶匪,另外两人就是当时被劫走的两名囚犯,同时也是他的同伙。
“这伙匪徒已犯下不赦之罪,今日按律开刀问斩。”
其实张抬山看到今夜的阵仗,心中就已经明白对方是想致他于死地,但是听到周县令的话还是火往上撞,心中暗想:“堂堂朝廷命官竟然杀良冒功,草菅人命,真是岂有此理!”
张抬山开口说道:“昏官,莫要血口喷人!
“我一没夜袭官军,二没抢夺囚犯,与这二人也毫无关系,你休想诬陷于我。
“你有何证据定我死罪,难道你要草菅人命不成?”
周县令脸色一沉,说道:“信口雌黄,掌嘴!”
一名刽子手走到了张抬山面前,左手大嘴巴子直接就扇了过来。
张抬山头部猛然向右一甩,以前额猛撞刽子手的左手手腕。
只听得咔吧一声,将刽子手的手腕撞断,哀嚎连连。
另一名刽子手瞪着眼珠子冲了过来,抡起右手抽向张抬山的脸颊。
张抬山头部猛然向左一甩,又是咔吧一声,清脆无比,刽子手的手腕折断,连连后退。
这时,第三名刽子手不信邪,也冲了过来。
金哮林急忙喊道:“且慢!”
金哮林转向周县令说道:“大人请暂息雷霆之怒,不必和这个死囚一般见识。
“另外,咱们现在就剩下一名刽子手了,还得留着行刑呢!”
周县令点了点头,说道:“活罪可免,死罪难逃,开始行刑!”
周县令指着张抬山,说道:“就从他开始!”
张抬山盯着周县令,说道:“狗官,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在下面等着你们!”
周县令厉声喝道:“砍了他!”
刽子手站在张抬山身后,高举手中鬼头大刀,就要动手。
“且慢!”常自剑说道。
周县令一愣,问道:“常什长还有何话讲?”
常自剑说道:“此人一直不肯说出他姓甚名谁,咱们也不知道他叫啥,这多别扭,而且也不便向上方汇报。这种江湖惯匪一般都有江湖绰号,不如咱们也给他起一个绰号,这样提起来也方便,听起来也更像那么一回事。”
周县令听罢,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言之有理。
“不知道常什长想到了什么绰号?”
常自剑说道:“此人善射,不如就叫他“飞箭狂魔”!”
周县令又看向金哮林,说道:“金捕头常接触江湖人士,有没有什么想法?”
金哮林想了想,说道:“就叫他“踢裆杀人狂”!我弟弟就是被他踢裆踢死的!”
周县令想了想,又看了看张抬山,然后说道:“依我之见,就叫他“眉心一点红”!
“你们看如何?”
常自剑和金哮林一起拍手称赞,都觉得周县令起的这个绰号好,听起来又坏又雅。
三名狗官的小声商议,刑场上的三人是听不清楚的。
这时,周县令一指张抬山,大声说道:“悍匪“眉心一点红”,你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今日你是恶贯满盈,在劫难逃了!”
张抬山一愣,心想:“这个狗官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史方圆和阎一手也是吃惊不小,都直勾勾地看着张抬山,不停地上下打量,阎一手开口问道:“你是眉心一点红?”
张抬山说道:“不是!难道真有这么一个人?”
史方圆说道:“当然有!你没听说过?塞外的高手,千手飞针——眉心一点红,厉害得很,杀人如麻!”
阎一手说道:“我觉得你也不是,因为据说眉心一点红是一个女的,而且不是说她的眉心有一个红包,而是她善使飞针,飞针打入对方的眉心,会留下一个红色的血点。”
这时,周县令厉声喝道:“肃静!不许交头接耳!刽子手听命,罪犯眉心一点红,即刻开刀问斩!”
“且慢!”不知道谁喊道。
周县令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这又是谁喊的?到底听谁的啊?”
周县令看看左右,既不是金哮林喊的,也不是常自剑喊的。
声音应该是来自后面,周县令回头一看,两名官差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过来,担架上坐着的正是狗使的奴才金条。
原来是他喊的,难怪声音是又尖又细的夹子音,听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金条说道:“大人且慢,我有话说。”
周县令脸色一沉,很是不悦,心中暗想:“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此插嘴!”
不过,碍于金哮林的面子,周县令并没有发作,他压了压心中的不满,说道:“原来是金捕头带来的人,有话请讲。”
金条说道:“小人有一不情之请,想要手刃杀害我主人的凶手,为我的主人报仇雪恨,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这……”周县令为难地说道,“这似乎不太妥当,不合规矩啊!”
此时,一旁的金哮林,双眼已经湿润,几滴泪水正在眼眶之中打转转,他没想到金条这个奴才对主子竟然如此忠诚,真是难能可贵。
金哮林心中暗想:“我弟弟没白养你们,虽然论能力,个个都是饭桶,但是忠心可鉴。”
于是金哮林说道:“请大人念在他对主人一片忠心的份上,通融通融。”
周县令想了想,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破例一回。”
金哮林连忙说道:“多谢大人!”
周县令接着说道:“不过,我看他身体十分虚弱,不知他是否有能力完成行刑,这活也不是谁都能干的。”
金哮林看向金条,金条听罢,翻身便下了担架,径直走向不远处的刽子手,目视前方,头也不回,不能说是雄赳赳,气昂昂,但多少也有几分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架势。
周县令看着金条,心想:“虽然他看起来身体软弱无力,但也算是虎了吧唧坚毅,那就随他去吧!”
想罢,周县令对刽子手说道:“把刀给他。”
金条站在张抬山身后,接过鬼头大刀,双手紧握刀柄,恶狠狠地说道:“小子,没想到吧,今天你就要死在我的刀下了。”
张抬山冷笑一声,说道:“我还真没想到,没想到一脚就把一只公的踢成了一名公公,真是太神奇了!”
金条咬着牙说道:“去死吧,你!”
随即挥刀下劈,张抬山一闭眼,心中暗想:“完了!死在这么一个杂碎手中,真是憋屈!”
嗖,当,噗,啊,噗,啊,突然间刑场大乱,惨叫连连。
从县衙后院的墙头上突然射来一支雕翎箭,势大力沉,正射在鬼头大刀的刀身上,大刀发生偏转并没有伤到张抬山。
这把鬼头大刀有些份量,再加上金条体弱无力,所以金条手握大刀旋转了一圈,回身一刀将身后的刽子手的大肚子当场剖开,刽子手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刀是真快,余威尚在,金条又转了半圈,其势渐弱,刀尖向下,刀头落地,巧就巧在刀头正好落在金条的左脚脚面之上,一刀便将金条的左脚斩掉一半。
金条弃刀跌倒,哀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