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满天快步走到张抬山的近前,关切地说道:“真是抬山兄!这也太巧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张抬山犹豫了一下,虽然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而且张抬山对齐满天也是很感兴趣,因为齐满天不但自己有故事,而且好像还知道很多事,但是二人现在的关系毕竟没有那么熟络,只能算是非敌非友,有待观察。
所以张抬山面对齐满天的这份突如其来的自来熟问候,还是略显尴尬。
张抬山支支吾吾地说道:“这……”
齐满天倒是表现得很自然,说道:“相请不如偶遇,今日你我能在此重逢,说明你我之间的缘分不浅啊!
“我也知道你心中还有诸多疑惑,不如我们敞开心扉,一吐为快。”
张抬山并没有说话,而是向百丈湖渡口张望。
齐满天说道:“别看了,现在没有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闲聊几句。”
齐满天也不等张抬山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张抬山心中暗想:“此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好像还是一个社交狂人,江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
齐满天说道:“咱们先说说之前夜袭官兵救二人的事。
“我救的那两个人,一个叫做高长目,一个叫做李飞耳,他们都出自名门正派,都是袖里乾坤手里剑——常善武,常大侠的弟子。
“因为我与他们的师父有些渊源,所以他们二人也可以算是我的师弟,因此我带着他们一同行走江湖。
“常大侠居住在常安县,为人正直,好抱打不平。
“那一日,他在常安县街头见一恶霸调戏民女,便出手相救。
“谁知不慎失手将其打死,于是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江湖铁律,他就离开了常安县。
“但事有凑巧,正赶上这个时候他的两个弟子,也就是高长目和李飞耳,回去看望他,二人就被当地官府拿了。
“其实要论武功,本来官差是拿不住他们二人的。
“但是他们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觉得自己没干违法之事,不怕去县衙,去说清楚也就好了。
“哪知根本就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直接就定了死罪,押往常平州。
“原来那个恶霸可不是一般人,他正是常平州知府的亲外甥,所以他俩就成了无辜的替罪羔羊。
“所以我就在他们被押往常平州的路上救了他们,你说我应不应该救他们?”
张抬山心中暗想:“原来如此,对此我感同身受,简直就是同病相怜。
“常大侠打的恶霸就相当于是常安县的“金不唤”,这个没问题,此乃侠义之举。
“看来天下的狗官都一样,颠倒黑白,草菅人命!”
张抬山并没有回答齐满天的问题,而是开口问道:“那“南海双绝”和林中小院的那伙人是怎么回事?”
齐满天说道:“你也看到了,是他们想取我性命,是他们自己找死,那可怪不得我。
“至于为什么有人买凶杀我,那就是另一段江湖恩怨了。
“说来话长,而且多少涉及一些个人隐私,有机会再跟你从头道来。”
张抬山点了点头,说道:“事情还挺复杂的。”
齐满天说道:“那是自然。
“江湖上的事,来龙去脉,恩恩怨怨,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
张抬山点了点头,似乎是明白了。
齐满天接着问道:“抬山兄,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你还没说呢!还要保密吗?”
张抬山一笑,说道:“那倒不必,我要渡过百丈湖,前往悬兵山庄。”
齐满天一愣,问道:“你去悬兵山庄干什么?
“那里可不是什么观山赏水的地方。”
张抬山说道:“听人说十月初十双十会,在那里会举办悬兵大会。
“届时将会有各种神兵利器,汇聚当今武林的各路高手,我想去看看。”
齐满天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江湖那么大,你想去看看!
“你说的那些倒是有,不过那里的人可未必友善。
“而且悬兵大会可不是谁想参加就能参加的,还有很多说法的。”
张抬山问道:“这是何意?”
齐满天笑着说道:“说来话长,不如我们路上慢慢聊。
“正好我也要去那里,你说这是不是巧了!
“相望于江湖,不如同行于江湖,而且我知道悬兵山庄具体在哪里。”
张抬山看着齐满天,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心想:“路上有个伴也好,也可以相互照应。
“而且我确实不知道悬兵山庄的具体所在,只是听“折叠积木人”何反骨说了个大概。”
随着张抬山对江湖之事接触得越来越多,他感觉齐满天这个人虽然个性十足,出手狠辣,但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而且此人确实武功高强,有绝艺在身,这一点还是让张抬山很佩服的。
于是张抬山说道:“好啊!那我们就一路同行。”
然后张抬山又问道:“满天兄,眼前这可是百丈湖渡口?”
齐满天说道:“正是,那就让你我二人共渡百丈湖吧,没准还能戏戏水。”
张抬山一笑,说道:“我可不会水。”
齐满天说道:“不必担心,我也不会。
“那就不戏水了,戏戏人好了。”
二人相视一笑。
二人快步来到渡口岸边,齐满天开口说道:“船家,摆渡。”
两条小船中的四个人,都走出了船舱。
老者与小女孩对视了一眼,然后对着齐满天、张抬山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老者笑着说道:“二位请上船。”
齐满天在上船的时候注意到,老者正在向另一条船上的人使着眼色。
齐满天心中暗想:“看你们几个眉飞色舞得挺欢,其实都是有眼无珠之辈。
“当今武林的两位盖世豪侠你们也敢算计,我看今夜你们这几只水鬼就要变成死鬼了。”
张抬山看了看小女孩,对老者说道:“你们是祖孙二人吧?
“我看她也就是及笄之年吧?”
老者笑着点点头,答道:“是啊,是啊。”
齐满天也扫了一眼这个小女孩,并未言语。
二人走进船舱,对面而坐,船尾则是小女孩掌舵,老者划桨,小船徐徐离开渡口。
拱形的船篷即为船舱,以箬竹叶编制,以箬竹秆为骨,小小的船篷却有一个大大的外号,“天穹”。
船舱两头是通的,一头通向船头,一头通向船尾,两头都挂着布帘。
齐满天注意到船舱内有些潮湿,似乎是刚刚擦洗过,而且船舱的地板上还有两处深深的刀痕,看起来像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