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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墨之热血江湖与博弈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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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塔吉古丽提线索 易乔草原寻鄯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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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辽阔的草原上,巴哈尼部落正在举行一年一度迎春盛典——孜古节。 族人们载歌载舞,烹羊喝酒,骑马射箭,热闹非凡。 易乔的易容术虽然精湛,却敌不过西朔风沙的侵蚀,加上地处偏远,索性恢复了真面目。 他买了当地人的服饰,又假装感染了风寒,拿大围巾遮住脸,只露出眼睛,时不时咳嗽一声,不注意细看并不容易发现是中原人。 他细心听旁边的人打招呼,学了几句常见的问候语,蒙混过关倒也不是难事。 巴哈尼人都兴高采烈地参加孜古节的活动,自己如果不闻不问反而容易引人起疑,易乔不得已也加入了旁观喝彩的队伍里。 草地上围了一个大圈,大家手拉手跳起了舞。易乔也被热情的巴哈尼人拉了进来,他只好硬着头皮学旁人跳起来。 隔壁一个十七八岁身穿紫红色衣服的少女,头上戴着粗糙的银饰,也难掩其娇俏的脸庞。 她边跳边用蹩脚的贺语问易乔:“你是贺人吧?” 说完朝他眨了眨眼睛,笑的时候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易乔一惊,自己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巴哈尼的汉子,会跳舞。” 原来如此。 易乔见女子没有恶意,微微点头。 女子对她身边的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句西朔语,便拉着易乔跑了。 他们跑到边上的山坡坐下,女子又问: “你叫什么名字?” “易乔。” “我,塔吉古丽。巴哈尼,不喜欢贺人!你,走!”塔吉古丽着急起来说贺语有点费劲。 “为什么?” “鄯落,全死了,贺人,杀的!”塔吉古丽说完,变得忧郁起来。 易乔心中一凛,莫非这就是乌谢尔的心结?待他想问清楚细节,塔吉古丽却已站起身来。 “姑娘,我没有恶意。”易乔主动摘下围巾,微笑向塔吉古丽示意友好。 塔吉古丽看着眼前这个俊俏的男子,目若朗星,面如冠玉,与西朔男子的粗犷截然不同。 少女情怀总是诗,她直勾勾盯着这张俊美的脸,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喘不上气,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我知道,你的眼睛,很干净,好像,星星。” 易乔十九年来第一次被女子夸赞,草原女子性格直爽,他被盯得不好意思了。 “塔吉姑娘,鄯落族在哪里?” “不是塔吉姑娘,是塔吉古丽。” 塔吉古丽显然贺语不是很好,易乔不想多做辩解,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孜提阿瓦草原,和这里,骑马,两三天。”塔吉古丽慢慢地说,贺语倒逐渐流畅了一点:“骑马,你会吧?” 这可真难倒易乔了,他这身体,别说自己骑马了,之前坐骆驼来西朔都快被颠散架了。 他只好摇摇头。 塔吉古丽叽里咕噜说了一句西朔语。估计是嫌弃易乔连草原上最基本的本领都不会。 “我想去找鄯落族,你能给我指一下孜提阿瓦草原往哪个方向去吗?” “鄯落族,没有了,鄯落人,坏人杀了。” “坏人是谁?” “坏人,就是坏人啊!” 易乔知道塔吉古丽的贺语不好,只能耐心地慢慢问:“坏人的名字叫什么?” 塔吉古丽摇摇头。又叽里咕噜低声说了一句。 易乔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岂肯善罢甘休。 “你们这里有谁懂贺语吗?” “我啊!我,在说,贺语!”塔吉古丽疑惑地看着易乔。 易乔本想找个能利索沟通的人,看眼前这个姑娘这么单纯,又不好伤她的心,温柔地笑问: “你的贺语说得很好,是谁教你的?” “贺人,买骏马,教的。” 易乔看草原上的确有很多马匹,他从书上看到过西朔有汗血宝马,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当然,他对马并不感兴趣,他更关心的是鄯落族的事。 “你刚才说鄯落族……”易乔还想打探,塔吉古丽就突然喊了一声: “啊!比赛!你来看吗?” 易乔并不知道什么比赛,但塔吉古丽是他唯一的线索,他只好蒙上头巾点点头。 塔吉古丽热情地挽起他的手,一起走到了赛场上。 原来是跑马射箭的比赛。 只见塔吉古丽打了个唿哨,一匹枣红色的马就向他们跑来。 塔吉古丽轻巧地翻身上了马背,对易乔道:“我赢了,小羊,送你!” 跑马射箭不仅比的是射箭的准头,对驭马的能力要求也很高。 易乔没想到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姑娘,技艺居然如此精湛。 只见她双脚夹着马肚子,俯身就是一箭,然后轻轻一扯缰绳,弯腰转到马的一侧,又是一箭,最后竟然站在奔跑中的马背上射完了第三箭。 易乔看得目瞪口呆。 他从小生活在武林世家,周围的人每日都在切磋武艺,他即便不会,但也算见过高手过招。 如今草原上一个小姑娘就有如此好的功夫,他大为震惊,似乎也想通了,为什么袁书说乌谢尔的人武功虽然说不出什么门派招式,但却非常厉害的原因。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人,又一直生活在恶劣的环境里,想要活下去,身体必须强悍。 塔吉古丽的表现赢得场内族人的阵阵喝彩。 “送你!”当塔吉古丽当真把赢得的小羊提着到易乔面前时,易乔竟有点不知所措。 从小到大养病,别说骑马射箭,连煮饭洒扫都不曾有过,这些活物自己更是碰都没碰过。 如今塔吉古丽轻而易举提起的小羊对易乔来说已经是庞然大物了。 他连忙摆摆手,后退一步,连声多谢,却不敢接。 塔吉古丽看到易乔惊慌失措的样子,哈哈大笑,说了一句:“突胡亚克”。 她把羊交给了旁边的族人,又叽里呱啦说了几句,便带着易乔离开了赛场。 “突胡亚克,胆小,你,突胡亚克。”塔吉古丽对易乔笑吟吟地说。 这个美丽的西朔姑娘有着一双和乌谢尔一样深邃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小小的脸蛋,与中原女子是截然不同的异域风情。 春天的草原,万物生发,风也轻柔,易乔看着阳光下的塔吉古丽,忽然觉得对前路有了更多勇气。 但眼前的迷雾还没散去,他隐隐约约看了一个影子,却不真切。 “塔吉古丽,你知道哪里还能找到鄯落人吗?” “鄯落人?没有了!火烧了,什么都没有了!”塔吉古丽不解地看着这个奇怪的中原男子,不明白他为何一直打听鄯落族。 如果乌谢尔是鄯落人的,那这个灭族之痛的确是会让他有强烈的报复心。但是得知道到底是谁做下这等惨无人道之事,才能查出乌谢尔到底要针对的是谁。 不管怎么样,易乔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伶仃索命针对的不是某个人,而且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去布置,毕竟能灭绝一个部落的事很难是一人所为。 按说这样的事情打听一下也不难查出,而莫如海三人却先后失踪,可见乌谢尔在西朔的势力很广,一个被灭族了的人,为什么还能有这么大的势力? 还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喂,突胡亚克,你在想什么呢?”看到易乔皱着眉在沉思,神情严肃但气度不凡,塔吉古丽越发喜欢上这个满怀心事的中原男子,希望自己能给他分忧,舒展他的眉头。 “你听说过鄯落族有一个叫乌谢尔的人吗?” “乌谢尔,好多,我弟弟,也叫乌谢尔。” “我还是想去孜提阿瓦草原,你能告诉我怎么走吗?” 看着易乔诚恳的表情,塔吉古丽心融化了,她无法拒绝这样一个英俊青年的请求。草原儿女的情感简单、直接,也真挚。 “我们去!突胡亚克,坐马,你敢吗?”塔吉古丽朝易乔又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煞是好看。 坐马,易乔猜她说的是坐她骑的马。 为了瓦解伶仃索命的阴谋,易乔早就告诉自己要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何况只是“坐”个马而已。 第二天,清晨的草原景色尤佳,但易乔无心赏景。他用尽全力登上了塔吉古丽的马背,心中惴惴不安。 塔吉古丽回头看他神色紧张,觉得煞是可爱,笑道: “抱紧,别掉下去。” 易乔从小知书达理,自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为了活命,他也顾不得这些繁文缛节了。于是红着脸,双手轻轻抱住了塔吉古丽柔软纤细的腰。 易乔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女子,少女身上的阵阵体香让他有种异样的感觉,心跳加速,手心出汗,呼吸也变得急促。 塔吉古丽在草原长大,不懂这些礼节,只觉得能和心上人一起骑马,是件开心的事情。 之前下山阿荣也曾带着易乔骑马,但是一直都很照顾他,马骑得又慢又稳。 而塔吉古丽的马术了得,在草原上肆意驰骋,有时候还唱起了歌。 易乔将塔吉古丽的腰越抱越紧,只觉得耳旁呼呼生风,两侧大腿被磨得肿痛,腰也僵硬得一阵阵针扎似的。 自己身为男子,不好意思叫塔吉古丽骑慢点,只好强忍着。 幸而两人一路聊天,分散了不少注意力。 塔吉古丽的贺语也进步了不少,渐渐地沟通也顺畅了。 本来说两三天的行程,塔吉古丽带着易乔找了四天,仍然一无所获。所到之处,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一个部落都没看见。 易乔只觉得这边的草似乎颜色要比别处更绿一些,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可是我听族长说过,鄯落族应该就在孜提阿瓦草原!” 易乔暗怪自己一时大意,竟然没问清楚就让这么一个姑娘带着自己出来。 现在茫茫草原上一点线索都没有,干粮也快吃完了,他发愁起来。 “我知道了!”塔吉古丽忽然想到了什么。“孜提阿瓦被烧了几年了,草早就长出来了,所以看不出来是哪里了。” “你说他们是几年前被烧的?” “有五六年了吧!” 原来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巴哈尼的族人至今对中原人还有戒备,看来鄯落人被灭族的惨况肯定让整个草原的人都心有余悸。 “我们回家吧!”塔吉古丽本来就是偷跑出来的,估计家里都着急找她。 易乔本想再到周围找找线索,却不好强求,只好答应跟着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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