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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墨之热血江湖与博弈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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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得古曲箫瑟合奏 关云鹭父女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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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阿荣是年轻仆役的打扮,站在易乔身后。 易乔这副微胖的尊容满街上都看得到,他实在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疑点。 “诗是你写的?”公子嘉在易乔对面坐了下来。 易乔用有点大舌头的声音问:“公子说的什么诗?在下一听念诗便头痛。” 公子嘉对坐在身旁的陶夭夭道:“夭夭,你不是整天喊着无趣吗?他身后的小厮一看就是个雏儿,你陪他玩玩。” 陶夭夭心领神会,起身便往阿荣走去,软绵绵的身子片刻便倒在阿荣怀里了。 阿荣骇然,吓得连连后退。易乔虽然强装镇定,但拿酒的手还是微微地抖了一下。 没想到公子嘉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的妾室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哈哈哈,果然是个雏儿!”公子嘉拍手称妙。 陶夭夭从阿荣的身上挪开,理了理衣裙,坐回公子嘉身旁,神情好像刚参拜过神佛一下纯洁无辜。 “小爷从娘胎里开始就住青楼,什么男人是来这里找女人的,什么男人是来这里找事的,我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公子嘉缓缓道,“你旁边明明坐着美娇娘,却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你是既没有色心,也没有色胆。说吧,你想干什么?” 易乔恢复常态,故意问道:“紫陌楼既然打开门做生意,我银子又不曾短你的,也未曾闹事,我就喜欢在这里坐一坐,又如何?” “有个性,巧了,小爷我也是个任性的人!来人,即刻打烊,请所有客人离去,小爷今日闭门,不做生意。” 紫陌楼的公子嘉,性情古怪是早有传闻,有些嫖客并不情愿,但陶夭夭几下狐媚功夫,便把这些大爷哄得妥妥帖帖地离去。 偌大的紫陌楼就剩易乔与阿荣两位“客人”。 公子嘉认定他们是故意来找茬的,叫陶夭夭去后堂请何静言。 少刻,“紫陌四艳”便都到齐了。 公子嘉有人撑腰,态度也横了起来。道:“再不走就得横着出去了。” 易乔见这“紫陌四艳”不仅个个明艳动人,且相处和睦,公子嘉的齐人之福果真名不虚传。 易乔问:“若我能请来梅无瑕与你合奏一曲《霄海晴岚》,你还会请我出去吗?” “你说《霄海晴岚》?你有孤本《霄海晴岚》的谱?”公子嘉对于《霄海晴岚》的兴趣显然比梅无瑕还要大。 易乔从怀里取出曲谱,递给公子嘉。 公子嘉欣喜若狂,连忙翻看。 忽然,他神色凝住了。 “这是箫谱!”公子嘉冷言道。 “我自然知道,瑟谱在梅无瑕处。若非如此,你们怎有机会一见。” 要知道《霄海晴岚》是两百多年前的古曲,瑟谱和箫谱都不记录曲调,只记手法和位置,要将箫谱的位置换成琴谱或可办到,但若不配上高超的指法,亦无甚用处。 指法不同,音即有异。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你从何处得来此谱,我怎知真假?” “请借公子瑶瑟一用。” 公子嘉朝陶夭夭点点头,陶夭夭便上二楼将公子嘉的瑟抱了下来。 易乔将瑟置于案上,随手拨了一下弦,声音韵味悠长,不禁叹道:“好琴!” 只见易乔双手放在弦上,擘、托、抹、挑、勾、剔、打、摘,酣畅淋漓地弹了一段。 楚天舒出事前,琴棋书画才是易乔的挚爱,虽有几年未曾抚琴,但基本功还在。 众人正沉浸其中,琴声却戛然而止。 “见笑了!”易乔道:“这便是《霄海晴岚》的一段,公子是知音之人,应当知道真伪。” 公子嘉果真对易乔刮目相看。 虽然眼前这人的技法不如自己,但也远胜一般人。 这个曲子有一种空谷幽兰的脱俗之气,又有山河磅礴的大雅之风,的确不似当今曲风。 “但凭尊驾这一曲,我便信你了。”公子嘉的态度立刻有了转变,毕竟知音难求。 何静言见公子嘉的神情,便附耳低声道:“小心此人有诈。” 公子嘉拍拍何静言的手,示意她放心。 “梅无瑕已经同意下月初十前往畴华野与公子嘉交换琴谱,共奏《霄海晴岚》,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我去也可以,但尊驾有何条件,不妨先说说看?” “在下素喜音律,只是想有生之年能亲耳听到当世最妙的箫瑟合奏。”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行,那下月初十,畴华野,我定赴约。” 于是便有了一个月后,畴华野的箫瑟合奏《霄海晴岚》,引为一时佳话。 从此,易乔也便有了一个琴瑟知音。 就这样,在这两年间,钜园在易乔一干人的苦心经营之下慢慢壮大了起来。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笠公子”神秘莫测,有人说武功极高,身边一个小厮随便一招就可以杀人致命;也有人说他是个面目狰狞的独眼人;还有人说是个女扮男装的俏姑娘……但即使是钜园的人,他多半夜是头戴白笠,见过他真面目的也不多。 当然这是易乔有意为之。他知道自己现在组织的是三教九流的人,情况太复杂,越是让人捉摸不透,对自己的安全也越有利。 易乔本来就擅长伪装,所以不轻易以真面目示人。 靠着十二个地庄,易乔打探到了不少伶仃索命的消息,但是真假难辨,有些他甚至觉得是乌谢尔故意放出风来给他扰乱视线的。 眼看着五年之期快到了,易乔心里始终觉得压着一块大石头,无形之中让他喘不上气。 而那个神秘人和常玖都再没出现过。 沉波谷。 “什么人?”一个声如黄莺的少女,坐在沉波谷谷口前一棵大树的枝头上,对着要进谷的中年男子高喊。 这个中年男子脸色铁黑,背着一把三尺长剑,手里还提着一个四方形的包袱。 他抬头闻声望去,两人几乎同时喊道: “爹爹!” “影儿!” 原来此人竟是关柒影的父亲——改名关修的铸剑大师关云鹭。 “爹爹,你可算来接我了!”关柒影边撒娇边从树上跳了下来。 关云鹭仔细打量了一下女儿,五年不见,女儿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在沉波谷想必备受宠爱,养得好生俊俏:只见她双颊微红,牙齿像贝壳一样又白又齐,皮肤吹弹可破。 看到女儿一切安好,他总算放下心来。 “影儿,快带我去见你师父,我身后有人在追杀我!” 关云鹭顾不得与女儿互诉别后之情,他四处张望着,神情紧张。 关柒影听说父亲被追杀,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上去了,她道:“爹爹莫急,进谷的路我全部设了机关,谁敢硬闯,叫他尝尝我的厉害!” 关云鹭才注意到谷口立着一块碑,上面刻着八个大字:内有机关,擅闯者死! 关柒影这几年在沉波谷功夫练得马虎,倒是对机关设计沉迷得很。 她仔细回忆母亲卫宁教她的种种机关原理,根据沉波谷的地形,自己设计了进谷通道的机关。 慕容君兰本来觉得静水深流行事低调,不会轻易惹上仇家,加上地处偏僻,没什么必要。但见她做得认真,不忍打击她,也就没阻拦,想不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听说故人到访,有失远迎!”一个中年女人素衣淡容,缓缓走入静水深流的大厅,这便是慕容君兰了。 五年光景,她的眼尾多了几条细纹,但依然肩薄腹平,未见老态。 “慕容掌门,事态紧急,我就闲话少叙了!”关云鹭给慕容君兰施礼过后,迫不及待地说。 “请讲!” 关云鹭看了女儿一眼,道:“实不相瞒,我乃铸剑关家的第十四代传人关云鹭,影儿的母亲是机关大师虚宇真人的关门弟子卫宁,人称“玲珑娘子”。我夫妻二人初识之时,我已是一个普通的打铁匠,不想再沾染江湖事,所以对拙荆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五年前有一天,有几个西朔人拿着我祖上打造的短兵神器“凤翼”,让拙荆做一个七锁玲珑盒把它装在里面。我知道“凤翼”早年已与另一把匕首“龙鳞”流入皇宫,担心拙荆会惹祸上身,本想阻止她参与此事的。但不知为何,她第二天就留书出走了。” “原来娘是这个原因离开我们。”关柒影忍不住插了句嘴。 关云鹭点点头,继续道:“影儿跟随慕容掌门来了此地之后,我便无所牵挂,花了整整五年时间去找拙荆。” 关柒影听到此处,急忙问道:“那我娘找到了吗?”随即一想,爹爹是一人前来,那娘亲要么是没找着,要么是……她不敢往下想。 “影儿你稍安勿躁,听你爹把话说完。”慕容君兰是老江湖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所以对于关云鹭的描述都只是在旁静静地听着,并未多问。 “我虽然一直没有找到她,但却意外看见有武林人士在争夺这个七锁玲珑盒。” 说罢,他解开包袱,展示在眼前的是一个四方铁盒,盒身雕刻着十分精美的花纹,正上方一个大锁,前后两面各两个钥匙孔,左右两面各一个钥匙孔。 做工极其精良,连慕容君兰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也忍不住赞叹。 “我打开看看!”关柒影一看是母亲的杰作,就忍不住想钻研一番。说着拔下头上的簪子开锁。 “别动!”关云鹭大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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