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森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害怕，什么叫做恐惧，却无能狂怒道：“你们都什么眼神？
我也亏了不少钱！
足足两百万！”
在场没一个在意沈森的无能狂怒，想杀他的心是有，却不敢杀他。
富可敌国，可不是说说。
他们怕的不是沈森，而是他背后的沈万三。
一刻钟。
两刻钟。
三刻钟。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让不少人都瑟瑟发抖起来，这时雪花也飘飘洒洒落下。
再干瞪眼也没用。
于是有人打破沉默出声。
“沈少，我们可都是把家底都押上，你说该怎么办？”
“没错，我们现在已经退无可退。”
“你总不能看着我们死吧？”
“没错！”
“您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死，一定会拉一把对吧？”
“……”
“……”
“……”
七嘴八舌的嘈杂声中，沈森听出味来。
这些人有很多都是押上全部身家，只能赢不能输，否则得上吊自杀，属于横竖都是死。
虽然没把话说白，但是也告诉沈森，就算是死，也要拉他当垫背。
话里话外都是威胁。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沈森心里也是怕极，于是赶忙出声说道：“大家都冷静，我们都已经砸进去那么多钱。
书籍的生产多耗时耗力，你们也都清楚。
都已经买下这么多，他肯定没什么存货。”
“沈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都已经倾家荡产，就杀上吊自尽。”
“您不会想逼着我们一起死吧？”
“没错，真想一起死吗？”
“您可要想清楚，再说？”
说着，这些人也不顾寒冬腊月，撸起袖子便朝着沈森缓缓走去，都做出一副同归于寂的架势。
吓得沈森连连后退。
看得出，再给不出满意的交代，真会被活活围殴致死。
“我可以再拿出十万两出来，肯定能吃下剩余的货。”
“十万两？打发叫花子吗？”
“二十万两？”
“不行，你们沈家那么有钱，怎么也得一百万两？”
沈森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自己已经亏掉家族那么多钱，沈家是有钱不假，但是想让他再拿出一百万两，恐怕比登天还难。
根本拿不出来。
“区区一百万两，我沈家还拿得出。”
正当沈森急得像热锅的蚂蚁，无计可施时，一道雄浑有劲的声音，引起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沈森的父亲，沈荣。
也就是沈家现在明面上的当家人。
“沈大官人？”
看到沈荣那龙行虎步，缓缓而来，无人不是内心惊恐不已。
特别是他身边跟着那群像家丁的打手，个个可都是一等一高手，不是武师，进不了沈家大门，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六七品武师，沈家还都看不上。
这些家丁，再弱也都是八品武师。
再不给退让的话。
茅坑里点灯。
都是找死。
有圆滑之人出声说道：“既然沈大官人向我们保证，那我们便给沈少爷十天，想必应该够长吧？”
“哈哈哈……”
沈荣是一个劲放声狂笑不止。
话倒是没说出一个字。
原因是朱雄英的身份是嫡长皇孙。
说太嚣张的话，沈家随时可能被满门抄斩。
猖狂的笑声，等于是在告知这些人，这点小事，用不了十天。
沈荣狂笑过后，便将沈森带上自己的马车。
沈森上了马车后，才敢恼羞成怒道：“父亲，这些人都是吃里扒外。”
沈荣倒是随即出声打断道：“森儿，你觉得一百万够吗？”
本以为要挨训斥。
最少也是一顿臭骂。
不曾想，一句谩骂都没有。
沈森信誓旦旦回道：“父亲，太充裕了。
我们沈家也有书店。
生产一本书籍多耗时耗力，孩儿是再清楚不过。
他吴王就算是一开始就在布局，想必手里已经没有多余的货。
即使有，也所剩无几。”
沈荣满意点了点头。“森儿，为父能再给你两百万两，可别再让为父失望。”
沈森瞬间喜出望外。
自认一百万两足以。
现在自己父亲一口气给了两百万两，简直如虎添翼，想不赢都不可能。
……
事很快传到朱元璋那里。
不过他完全没有要出手干预的意思。
重点是在培养朱雄英。
同时也想看看这个大孙子除了武力爆表外，手段如何。
如果连一个沈家都搞不定。
坐上这个大位怕是也很勉强，甚至是完全不适合。
也算是一种考验。
毛骧见朱元璋没有出声，便知道他是要考验朱雄英，同时也是让他拿沈家练练手。
……
傍晚时分，当朱雄英回到王府。
很快便有锦衣卫告知他，沈荣出手，还一口气给沈森两百万两银子，作为击败他的底气。
第一反应是，还有这种好事。
……
次日，清晨第一缕曙光洒照大地。
天边正泛起鱼肚白。
朱雄英坐着马车，已经来到南京城城门口，刚下车便看到城外，有一男子靠在一辆马车，周围都站满一群家丁，实在是打手。
真是没想到，沈森会亲自跑来这地方蹲守。
也对，关乎到他未来能不能顺利接手沈家，肯定是要上心。
此事有必要亲力亲为。
沈森很快看到朱雄英在朝他笑，心中再怎么不爽，也是用笑脸回敬。
没法子，人家身份摆放在那里。
给朱雄英脸色看，多半有点自寻死路。
很快，一辆辆载满书籍的马车，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
沈森脸上的表情是震惊。
没想到，还有那么多。
一想到自己手里还有可支配的两百万两银子，整个人瞬间底气十足。
商贾，小权贵，书生，他们可就不淡定，个个面如死灰，想死的心都有了。
只是没这勇气。
下意识，都齐刷刷看向沈森。
沈森此时是面朝朱雄英，还跟他对视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信誓旦旦说道：“都别怕，肯定是障眼法……说不定上面就基本是书，下面全都是纸……都别自己吓自己。”
“是的，肯定是障眼法。”
“沈少说的没错，我们别自己吓自己。”
“怎么有可能有那么多书，一定都是纸。”
“……”
“……”
“……”
这些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自我安慰起来。
朱雄英是听得清清楚楚，内心不禁狂喜，看来这些人彻底陷入无法自拔的泥潭，成了真正的赌徒，还坚定自己不可能输，一定会赢下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