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姜崏坐在床边伸手抚摸着木暖的小脸蛋,柔声道:
“暖暖……”
“阿父今日便向凌将军请求,往后入凌府皆带着暖暖……”
“你再睡会,阿父不久便回……”
木暖睁开睡眼,紧紧握着姜崏的大手祈求:
“书生,带我一同前去可好?”
“你总说不久便回,可次次都是午后方才归来……”
姜崏抬手将散乱在木暖脸上的碎发拨开……
“暖暖乖……”
“阿父归来时给你买冰糖葫芦如何……”
木暖想到那酸甜可口的糖葫芦差点流出了口水,哪里还有困意,坐起身子眼睛也从朦胧状态变得炯炯有神,抬起手掌……
“一言为定!”
见其可爱的模样,姜崏忍不住轻轻捏了捏那粉嘟嘟的小脸,继而轻轻与其击掌笑道:
“一言为定!”
…………
凌府厅堂内……
姜崏弯腰抱拳施礼道:
“凌将军,在下有一事相求……”
凌将军连忙上前扶起姜崏……
“夫子有何事只管吩咐,不必拘礼……”
“承蒙夫子不弃,犬子得夫子相教实属荣幸……”
见姜崏面上略带为难迟迟不语,凌将军开口道:
“夫子有何话但说无妨…………”
姜崏犹豫不决之际,凌云深走上前对着凌将军抱拳施礼道:
“阿父……”
转身走对着姜崏施礼道:
“夫子……”
“如何今日令爱不曾一同前来?”
凌将军疑惑道:
“我儿几时见过夫子令千金……”
凌云深浅笑回道:
“昨日……”
“小姑娘一人前来寻夫子,被拦在了府门外,儿恰巧回府便邀姑娘一同入府……”
“令爱甚是可爱……”
姜崏站起身施礼:
“小公子谬赞了……”
“暖暖生性不拘小节,让小公子见笑了……”
谈笑间,凌府一下人急急跑进来道:
“夫子您快回去看看吧,听闻您家招贼了……”
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姜崏惊得身子微微后退两步,来不及多想转身跑出凌府……
“暖暖……”
见状凌云深转头对着下人便是一声令下……
“拿剑!”
“备马!”
不过一瞬一匹快马就牵到了府门前,凌云深接过剑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长飓!随我来!”
“驾!”
闻言一位身穿青白相间衣衫的冷面公子不知从何处跃到眼前,点头应之,随之上马飞奔,一阵马蹄声踏破尘土,扬起阵阵烟尘逐渐远去……
凌将军连忙出言嘱咐道:
“长飓护好我儿!”
管家看着凌云深远去的背影,对着凌将军言道
“将军,小公子真真有您当年的风范!”
“英姿飒爽,鲜衣怒马少年郎!”
凌将军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抚了抚胡须满脸傲娇的问道:
“哦~”
“是吗!”
“不瞒你说,当年多少家小娘子被本将军马上英姿迷倒!”
“我儿如此,老夫甚是欣慰!”
继而转眼看向管家疑惑道:
“你何时说话如此文邹邹出口成章的,还什么鲜衣怒马!”
管家摸着头嘿嘿一笑道:
“跟着小公子久了,自然就学会了小公子的说话方式!”
……
凌云深快马加鞭,不过喘口气的功夫便碰见了满头大汗的姜崏……
“夫子,上马!”
一把将姜崏拉上马疾驰而去……
不多时行至一间破陋的屋子前,姜崏连忙开口道:
“停……”
凌云深闻言单手勒起马缰……
“吁……”
马鸣声撕破天际,姜崏下马疾步走进屋中,凌云深翻身下马紧随其后,回眸看向长飓,长飓点点头策马而去……
“暖暖……”
“暖暖,你在哪……”
“别吓阿父……”
放眼看去家中乱糟糟一地,米缸翻倒在地,衣衫丢的四处都是,桌椅板凳四分五裂散在地上,处处被恶意破坏一番……
不见木暖,姜崏心中早已恐惧万分,双腿止不住的颤抖,声音也无助的颤抖着,凌云深见姜崏如此连忙上前搀扶……
“夫子……”
一脚踢开那些散乱在地拦路的桌椅……
“暖暖……”
……
书……”
“书生……”
只听一声细若蚊蝇般的声音入耳,凌云深目光如炬锁定那被剑刺了几个大洞的床榻,快步上前一把掀起床榻……
“姑娘……”
姜崏闻言颤颤巍巍的上前,见到木暖浑身颤抖心疼不止,轻轻将木暖抱出,凌云深一眼便看到木暖胳膊受伤渗出了鲜血……
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伤口后,方才长舒一口气……
“还好只是破了点皮,并无大碍……”
“夫子大可宽心!”
挥剑割下衣袍一角绑在木暖胳膊上……
姜崏见木暖吓得浑身颤抖,话也说不出,尘土满面的脸上泪痕未干……
“暖暖……”
“暖暖,你怎么样……”
“可还伤到了哪里没有……”
木暖颤抖着双唇,身子哆哆嗦嗦抖的不成样子……
“书……”
“书生……”
摸到姜崏的那一刻,木暖紧紧抱着姜崏才安心的大哭起来,凌云深见状转身走到屋外……
“阿父在……”
“暖暖阿父在……”
“告诉阿父,发生了什么事……”
哭了许久方才哽咽着开口:
“贼人听闻书生在凌府家塾作夫子,便来打家劫舍,翻箱倒柜许久未见银两便向我而来,我趁机躲进床底,他们进不得床底,胡乱刺了几剑方才离去……”
“书生……”
“我好怕……”
“书……”
“书生……”
见木暖已哭的近乎昏厥,身子一软渐渐在姜崏怀中哽咽着睡去,姜崏悔恨万分抬手狠狠捶在地上,骨节渗出鲜血……
“都怪阿父!”
“无论天涯海角阿父都该带暖暖去的……”
“阿父答应过暖暖的……”
凌云深听着屋中的动静,蹙着眉头远远的见长飓策马而来……
“公子,人已送至官府,还请公子示下……”
凌云深见眼前惨状心生不忍与怜悯………
“吩咐他们好好办事即可!”
长飓领命欲离去,凌云深想起一事出声吩咐道:
“长飓……”
“差人乘一辆轿辇,拿床蚕丝被一同前来……”
“速!”
长飓眼睫一动抬眸看了眼屋中……
“是!”
凌云深进屋中见如此景象,行至姜崏身旁轻声道:
“夫子,此地甚是危险,您父女二人皆无功夫傍身如何自处……”
“倘若贼人再犯如何是好……”
“不如暂且住在凌府中,在建屋舍也不迟啊……”
姜崏闻言连连摆了摆手拒绝道:
“这怎可……”
“谢小公子美意,只是此事甚是不妥……”
凌云深见其思虑过多,知其中太多缘由,开口劝慰:
“一来也省了夫子来回奔波之苦……”
“二来凌府家医有上好的医术也可为令爱医治……”
“三来家父甚是欣赏夫子学识,常常感叹相见恨晚,夫子不得伯乐,家父甚是惋惜……”
“夫子即入府中传授弟子学识,弟子又怎能将夫子安危置之度外……”
“夫子……”
姜崏见凌云深如此情真意切的劝慰,心中感动不已……
“如此多谢凌老将军,凌小公子!”
……
“吁……”
门外传来声响,继而走进一人……
“小公子马车到了……”
凌云深点了点头,伸手做出请的手势,姜崏看了眼屋内惨景,抱起木暖走出屋外上了马车……
凌云深翻身上马,看向身后的轿辇轻声道: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