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饥肠辘辘，仰天长叹。
“有子曾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曰得好。”
和珅思思想想，下定决心玩个大的。
抖擞精神，和珅来到山林，提剑咔咔嚓嚓砍倒两棵枯树，又叮叮咣咣把大树破成木柴，折腾近两个时辰，返回湖边。
“有人？”
和珅屏住呼吸，反手握剑。
离得近了，才看到是只牛妖，牛妖也不嫌脏，捡起鱼骨吃得津津有味。
“呔”和珅大吼，执剑抵住牛头，牛妖既不闪也不躲，吃得更快。
一直把鱼骨吃完，牛妖回过头。
一露脸，和珅大骇，牛脸被人一剑破开，露着森森白骨。
“动手吧。”
牛妖古井不波，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你是山里的妖？”
和珅动了恻隐之心，牛妖生无可恋的样子让他想到当初的自己。
那时的他跟牛妖一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错，我乃妖王之一，牛犇。”
牛犇挺胸昂首，做好赴死准备。
“妖王？”
和珅没想到遇见个王，不敢小觑。
“你这是遇到劫匪了？”
和珅拉住牛犇坐下，又给他捡来两把鱼骨，让他边吃边说。
牛犇接过鱼骨，满脸悲戚，妖丹碎裂，他已经没了活下去的资格。
“动手吧。”
牛犇不想多说，把鱼骨揣在怀里，准备拿到黄泉路上当干粮。
“牛大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无论做人做妖，还是活着好。天下没有迈不去的坎，往开了想。”
和珅拍拍牛头，表示要坚强。
牛妖取出根鱼骨，慢慢咀嚼，品尝着鱼骨透出的鱼香。
和珅一看有了主意，既然是头爱吃鱼的牛，还要投其所好，让他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牛哥，鱼骨有什么好嚼的，想吃鱼肉不？”
“啥？鱼肉。”
牛犇瞅瞅鱼骨，龙鱼骨虽然香脆，精华却都在肉里。
如果能吃上鱼肉，说不定破碎的妖丹还能复原。
“小哥，你说真的？”
想到妖丹，牛犇又有了生趣。
“牛哥，湖里大鱼无数，想吃多少都有。”
和珅指指湖面，给了牛犇一个确定的眼神。
大鱼无数？牛犇深表怀疑。
白沙湖龙鱼确实不少，却也有数，况且龙鱼狡猾，根本抓不到。
“牛哥，我去把柴火扛回来。”
和珅指指树林。
“小哥，你去抓去鱼，柴火包在我身上。”
沙滩上的鱼骨明显是和珅不要的，牛犇拍拍屁股，冲向树林。
牛犇一来，就做出了巨大贡献。
和珅暗叹，天下还是好牛多，不是只白吃白喝的牛。
为牛犇贴上可堪大用的标签，和珅取来藤蔓，别的地方鱼都是抓的，这里的鱼不用，这里的鱼好像早已看破红尘，等待有缘人渡其飞升。
一柱香不到，和珅提着两串大鱼从湖里出来，收获不错，八条。
牛犇驮着柴，看到和珅暗暗心惊，把和珅打量五六回也没瞧出端倪。
龙鱼出了名的难抓，和珅是怎么办到的？
“牛哥，你出血了。”
牛犇一激动，伤口津出不少牛血。
“小伤，不碍事，流着流着就不流了。”
牛犇把木柴堆好，开始打量龙鱼，既然和珅没问题，问题肯定出在鱼身上。
“小哥，鱼都是你抓的？”
牛犇把龙鱼翻来覆去检查十来回，确定无疑，还是无法相信眼前事实。
“牛哥，你好像对抓鱼很有兴趣，下面很多鱼等着，不如你试试？”
和珅给牛犇提了醒，牛犇激动得一拍脑门，又流二两牛血。
半个时辰，牛犇一无所获，龙鱼还是原来的龙鱼，跟他印象里的一模一样，不但游得飞快，逼急了还会闪移。
辰时初，白沙滩燃起十堆篝火，每堆篝火插着五条大鱼，方圆五里鱼香弥漫，牛犇忙来忙去，翻动鱼身。
他终于相信，世间有奇人，龙鱼看到和珅不但不跑，还争先恐后往和珅跟前凑，和珅选秀女似的挑挑捡捡，选出五十条品相好，个头大的。
“牛哥，咱俩先吃一轮。”
龙鱼七分熟，和珅迫不及待挑个大的。
牛犇馋坏了，也赶紧挑个大的，挨着和珅蹲好。
“牛哥，别看我，吃。”
被牛犇盯着，和珅感觉怪怪的。
“小哥，你功劳最大，你先吃。”
牛犇不敢托大，无论如何都要和珅先吃第一口。
和珅了然，高看牛犇一眼，这么懂事的牛，不多了。
龙鱼细腻多汁，口感好，有嚼头，和珅立马爱了。
牛犇咽咽口水，仍然无法相信有一天真能吃到龙鱼，还是一整条。
和珅吃着吃着，一股暖意流遍全身，他这才明白，龙鱼不是凡品。
牛犇着吃着，脸上伤口飞速愈合，一条鱼下肚，伤口消失不见。
“小牛，大口吃，千万别客气。”
和珅觉得牛犇是只踏实牛，有眼色，鼓励他敞开吃，不要拘束。
牛犇很感动，长这么大从来没遇见过和珅这么好的人，暗暗下定决心，如果和珅遭了难，比他还惨，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他，爱护他。
正元李道宗还在鏖战，和珅匆匆三条鱼下肚，他摸摸肚子，感觉丹田满满的。
牛犇奋力狂吃，连鱼带骨头半点不剩，一连十三条，终于达到瓶颈。
“小哥，我不行了。”
牛犇望着篝火，眼里尽是遗憾。
“牛哥，呆会儿老实点，千万别说话。”
和珅叮嘱两句，生怕牛犇不开眼，触到正元李道宗眉头。
牛犇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相信和珅不会害他，点点头。
“师尊，吃鱼喽。”
烤鱼九成熟，篝火熄灭，和珅对着山林大喊。
“嗖嗖”一息不到，两道身影破空而来。
正元披头散发，李道宗嘴角残有余血，二人下手极重，打出了真火。
“师尊，鱼烤好了，请师尊享用。”
和珅不敢多问，低眉顺目。
“甚好。”正元颇为满意，从南到北大快朵颐。
李道宗拍拍和珅，表示赞赏，从北到南狼吞虎咽。
大半个时辰，五十条龙鱼半条不剩，和珅得出结论，修为越高吃得越多。
饱餐战饭，正元目光和蔼，看到牛犇手一招，牛犇不由自主被提在手里。
“正好，烤得好，为师很喜欢。这头五阶妖兽，师尊为他赐名小牛，送你当坐骑。”
小牛？和珅跪倒拜谢，师尊面前师尊最大，身为弟子只有接受。
正元在牛犇身上拍打两下，一滴魂血飞出，滴在准备好的魂牌上。
“徒儿，这是魂牌，若是小牛不听话，捏碎魂牌，立刻叫它魂飞魄散。”
和珅接过魂牌，看到魂牌上烙印的大青牛，活灵活现跟牛犇一个样。
“谢师尊。”和珅再谢。
李道宗四下看看，没看到别的妖兽，神念一扫覆盖万里，嗖得消失不见，三息后再次出现，手中提着头黑驴，也是五阶妖兽。
“道真，龙鱼烤得不错，这头黑驴师尊为他赐名小黑，送你当脚力。”
李道宗说完以同样的手法禁锢黑驴神魂，把魂牌递到和珅面前。
和珅接过魂牌，再次拜谢。
“正好。”正元唤徒弟。
“道真。”李道宗唤徒弟。
“哼”正元冷哼，表达了对李道宗的不满，继续说道：“正好，为师跟老匹夫商议过，你先去逍遥宫修行两年，再来正一门，如此往复，直到修炼有成。”
“这是浩然正气诀，每日修炼，切莫堕入魔道。”
正元说完递给和珅一块玉符，和珅接过玉符深深一拜。
“行了，啰哩啰嗦叫人心烦，道真，咱们走。”
李道宗挥手打出一道白光罩住和珅，向前一踏，破碎虚空。
正元李道宗离开，白沙湖底一条金色大鱼浮出水面，大鱼全身赤红，头生龙角，摇身化作位妙龄少女。
“是她，白辰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