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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冷漠的社恐与自称爱神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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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真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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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百分之一百是个好东西,短短二十分钟能换来数个小时的清醒大脑。 随着铃声响起,攸郁放下笔。下午的课都比较顺利,除了数学,差不多一个学期没听,现在完全搞不懂课上在讲什么。 窗外晴空万里,他拎起包回家。 今天回去得花很多很多时间来复习,再就是每天雷打不动的四千字稿子,全部结束可能都凌晨了。 “唉,这样明天真的有精力听课吗。” 好在再累也就一个星期。 攸郁低着头走在回家的路上,周围的同路的学生不少,叽叽喳喳的嬉笑打闹着。 “不知道攸悠回家没有。”他考虑起晚餐,“没回来的话我要不要难得做一次饭。” 厨艺比不上自家妹妹,可总归不算差。 …… 攸郁马上又打消了这一念头,不是不愿意帮她分担家事,只是自己最近好像的确没有把时间花在厨房里的余裕。 暑假好好补偿她吧。 “嗡”手机震动,是攸悠发来的短信。 “今天我晚一些回家,老哥晚饭你就自己解决吧。顺带一提不用帮我留。” …… 这么一来攸郁彻底没了料理食物的动力,于是决定在外边解决。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家名为“非茗”的咖啡馆,没有犹豫的推门而入。 要说这家店有什么吸引攸郁,莫过于其独特的服务理念。一进门,不会有过于热情的服务生上来招待;落座用手机点完咖啡和点心后,服务生上餐时不会主动与顾客交流,最多在离开前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请慢用”。 不打扰就是对一些客人最好的尊重。 再就是这里消费偏高,位置隐蔽,来的人不多,郁林学园的学生更是几乎见不到。 多么美妙的地方。 成为职业作家后,各种麻烦事让攸郁苦不堪言。他已经多次考虑要不要放弃签约,按照自己喜欢的节奏来创作。 最终他选择坚持下去,理由之一是可观的稿费。 对高中生来说,有些自由支配的钱,不是好在可以用来买一些奢华的高档品,而是能在某些时候不用太纠结,比如偶尔想来这家店坐一会的时候。 …… 来“非茗”的客人多是只会点咖啡。但攸郁更中意这儿的牛排。 一份牛排一份沙拉,外加一杯咖啡,奇怪的搭配。他嗅着混合在一起的醇厚香气,“活着真好。” 那么,快速解决回去工作学习吧。 …… 夏树打量着眼前这个咖啡馆。 外边一层用松木木方搭建而成,纹理清晰;尖屋顶,应该是仿十字脊顶;在艺术体的“caf”边上,是“非茗”的牌匾。 外观不错,但中西混合未免有不伦不类的嫌疑。 夏树自语道:“攸郁那家伙还会来这种地方啊。” 他没有进去的打算。因为自己真的是偶然瞟到攸郁往这边走,现在进去套近乎未免有跟踪的嫌疑。那也太让人厌恶了,还是俩男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 夏树深吸一口气,嗯,果然还是进去吧。 “我只是对这家店比较好奇,不会去和攸郁搭话。”他对自己说道。 进了屋子,浓郁的咖啡香气扑面而来。 吧台处是高脚椅,靠墙壁的架子上整齐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瓶罐,另一侧的墙壁挂了不少艺术作品,多是画作,他自认欣赏不来。再就是那显眼的两个书架,摆满了各类书籍。而用餐区用的是圆形小桌和圆形靠椅,一处可供一到三人使用。 整体的风格就是随处可见的咖啡馆风格。 夏树很快在零星的客人中发现了攸郁,不出所料坐在角落。他当作没看见,坐上了吧台的高脚椅,对吧台内的中年男人问道:“有啥推荐?” 男人声音厚重:“西冷不错。” 夏树摆手:“错了错了,又不是特地来咖啡馆吃牛排。” 男人道:“蓝山还行,就是价格高了。” 夏树挑眉:“哪有说自家东西贵的?” 没等男人回复,他赶快接了一句:“不过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来一杯卡布奇诺。” “要干的,多些奶沫。” 男人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开始制作。 …… 攸郁吃饱喝足,拿起餐巾擦嘴。自然而然注意到了前面的同班同学。 “夏树”这是他为数不多记得名字的同学,契机是上学期的足球赛。 当时不知是谁恶作剧帮攸郁报了名,老师来确认的时候他当然说没有这回事。僵持了好一会,坐攸郁后面的男生突然表示自己报名了却不在名单上。 于是这件小事最后被归结为记录的人写错名字而结束。 不管真相如何,当时攸郁不免觉得这人真是个好人,顺便记住了他的名字。 当下有些攸郁有些犹豫。要不要去主动打个招呼? 别看他这样,攸郁有“自己不擅长社交”的自知之明,并且清楚这从客观上来说不太好。 “不合群有什么不好的?我又没给任何人添麻烦,为什么不能独善其身?那些整天想着和别人凑到一块的人能有什么思想深度?。”这是他曾经的想法,现在也不觉得这是错的。 只是过了许久,笔下的人物越来越活灵活现,他们有着各自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再反观创造他们的自己,是个实打实的孤家寡人,未免心有戚戚然。 “总有一天,会有与知我似我的人走近我。我与他们会有一段白首同归的友情,会一场琴瑟和鸣的爱情。”这么想的话未免太过乐观。 如今境地尴尬,内心深处想要改变,但行为上又不由自主的避免着。不甘寂寞又不敢行动,属实难搞。 …… 就算打定主意要去和别人搭话,估计也只会以尴尬收场。 “可改变总是好事。”攸郁踱步向吧台,夏树的背影越来越近,脑子里想好了说辞,剩下只要把逐渐僵硬的表情缓和下来。 谁知,两人仅有几步之遥时,意外发生了。 攸郁瞳孔收缩,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凭空出现在他面前,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块。 他心脏猛地一震,血液涌上躯体,避灾般迅速退后半步。 少女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攸郁与之对视,发现她的眼睛仿佛枯井一般死寂,灰暗无神。 “不对!” 攸郁的本能在抗拒着与那少女任何形式的接触,他想移开目光,却徒然无功,视线像是被深渊拽入,逃离不开。 心跳还在加速,攸郁呼吸困难般喘着气,冷汗不断从皮肤溢出。 “不对!这人…不,这,这不是…”攸郁面色苍白,难以言说的违和感包围着他,他想说出自己察觉到的荒谬真相,但张开嘴就是发不出声音。 白裙少女动了,她往前一步,将脸凑来。在攸郁的惊恐注视下越来越近。那双死一般的眸子近在咫尺,快占据了他全部视野。 攸郁寒毛竖立,衣服已经汗湿。他全身无力,只有心脏还强有力地跃动着。 “得动起来,动起来啊!”他用充满汗水的手颤抖着掐住大腿。 终于,攸郁用尽全部力量往后退了一步。但他的双腿早已经不听使唤,于是一屁股摔坐下去。 慌忙抬头看,只见,少女笑了。 …… “客人,您怎么了?”一名服务生匆匆赶来看,夏树也闻声回头。 攸郁听到这声音的瞬间,仿佛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打破,大脑清明起来。再定睛一看,眼前哪还有什么白裙女孩。 他一言不发站起身,全然遗忘了夏树和其他人的存在,踉跄地出了店。 夏树伤心自语道:“这是发现我了?怎么像是见了鬼一样,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吧……” …… 攸郁走在人群中,脑海里无数画面交织。少女的面容就像一张白纸上逐渐浮现的素描,从无到有,从简变繁,最后呈现在他记忆中的面孔,无比的浓墨重彩。 不论她是什么,今天都应该是第一次遇到才对。但是攸郁此时却能断言,这不是初见。 回忆如同潮水涌上。仔细想想,今天早上躺在沙发时,那白裙少女分明就蹲在一旁看着自己;昨天生病高烧不退时,那人不就坐在自己写作的椅子上;还有前天…… 攸郁喃喃道:“为什么忘了。” 他绞尽脑汁,然后发现最早的与她相关的记忆,竟然是三年前的一个夜里。那时正看着月亮发呆,她就那么漂浮在空中,正好挡住攸郁的视线,两人像是在对望。 一阵恶心感翻涌,攸郁难受的干呕起来。 缓了许久,才终于好受一些。他顾不得几个路人的上前关切,匆匆离开。 边行边思虑之间,已经到家。 攸郁在玄关换上拖鞋,看到自家妹妹的鞋子整齐的摆在一边。 到了客厅,攸悠果然已经到家,正哼着歌靠在沙发上,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按动,看起来心情很好。 攸郁没打算告诉妹妹关于那白裙少女的事,他调整情绪走上前去,道:“不是说很晚回来吗?” 攸悠瞥了他一眼,又将注意力转移回手机:“计划有变。” 顿了一会,她问:“老哥你吃过晚饭了?” “嗯。不过以为你不在家,没给你带。” “哦没事,我也吃过了。” 攸郁悄无声息地环视四周,确认一切如常后,轻声道:“我去房间,你先洗澡吧。” 攸悠“嗯”了一声,突然道:“玩不玩游戏,最近挺火的,最少得两个人。” 要是放在平时,攸郁再忙肯定都会陪她玩上半个小时,可当下实在心情沉重。 “不了,下次吧。” 攸悠闻言抬头看向他,攸郁笑着回看。 她终于收回视线,嘟囔道:“下次不叫你。”算是放行了。 …… 攸郁站在房间中央,闭目复盘之前发生的一切。确认那绝对不是自己的幻觉后,他神色凝重,朝着房间空旷处声音微微颤抖的说:“你在的吧?” 无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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