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周日早上八点，攸悠回到家中。
她换好拖鞋来到客厅，喊了声“老哥”，无人应答。再到厨房，餐具和食材都没有动过，看来昨天和今天他都没吃过东西。
“他不在家？”攸悠脑子里有了不好的猜测，攸郁说不定在自己出门后也跟着离开，在外面鬼混了一整晚，喝醉了到现在不醒人事……“怎么可能，他根本没有做这些事情的胆量。”
她来到攸郁房间，敲两下门意思意思然后推门而入。
果然，他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睡得很死。
攸悠注意道电脑屏幕还亮着，文档上密密麻麻。而桌子上杂乱摆放着许多书本。
猜到攸郁八成是一整晚没睡。她叹了口气，没有按照计划叫醒自家哥哥，而是收拾好散乱的书本，顺便给文档点了下保存，然后在白裙少女的注视下静悄悄关门离开。
攸悠紧接着来到厨房，开始准备早餐……突然双手拍脸“我是他妈吗！”
白裙少女缩在客厅沙发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闻言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回了一句“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如说你俩更像是老夫老妻”。
……
攸郁一觉醒来已经快到中午，肚子咕咕叫。
昨天早上妹妹出去后，他就完全投入到写作和期末复习上。写完四千多字的稿子后突然灵感来了，于是趁着这股感觉一口气又写了近万字。
而因为被写稿子占用太多时间，他只是匆匆喝水休息，便又马不停蹄的开始学习，一学就是一晚上，凌晨五点才终于想起睡觉。
一番忙碌完全忘记了吃饭这档事。直到现在这股饥饿感才后知后觉地袭来。
“还任重道远。随便做点东西吃继续复习吧。”攸郁起身下楼，“也不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回来。”
嗯？
他看到客厅电视打开，妹妹和白裙少女在沙发上并列而坐。一个在玩手机，一个在发呆，总之没人在看电视。
他边走向洗手间便问：“啥时候回来的？”
攸悠答道：“八点多。”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做什么。
“今天不出门了么？”攸郁开始洗漱。
“累了，休息。”
“是嘛。”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黑眼圈很重，“上次的栗子蛋糕好吃吗。”三连问，他真的很喜欢问问题。又或许是因为想不到其他搭话的方式？
她心不在焉，说道：“不错。”
刷完牙，攸郁用冷水沾湿毛巾，覆盖住脸，顿时精神不少。他揉了揉眼睛，又说：“你们中考成绩和分数线快公布了吧？”
“嗯…”攸悠翻了个身，说，“好像是吧。”
“你好歹对这件事多关注一些。”
“为什么，反正肯定能考上。”
“……那就好。”
攸悠双腿盘坐，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她说：“老哥啊……”
“什么事？”
“最近你是不是话特别多，对我特别热情。还是说是我的错觉。”
攸郁闻言一顿，又马上用平淡普通的语气回道：“应该是你的错觉吧。”
“我想也是。”攸悠说，“哦，我做了不少料理，就放在桌上，等下记得吃。”
“好。”
“还有记得洗碗。”
“……好。”
……
自家妹妹的手艺确实不错，至少很合攸郁的口味。
他心怀感激狼吞虎咽，但是……但是这么一来，吃饭、收拾洗碗花的时间绝对比自己随便对付过去要长。悲喜交织。
一切做完，回到房间。白裙少女已经先到一步，她鸠占鹊巢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膝表情倔强，一副“别搭理我”实则又很想被搭理的模样。
攸郁叹了口气：“小孩子吗？”
“哼！”她撇了撇嘴，“我才三岁本来就是小孩子。”
他说：“那也没必要这么生气。”
“当然有！一般来说正常青春期男生会在那种情境下拒绝可怜美少女的请求吗！啊?”少女气鼓鼓，“就算不对我抱有非分之想也应该……”
“哪有自称美少女的。”攸郁无奈打断她说下去。
这场景怎么又有种熟悉感。
“最近我们相处的还算愉快吧，攸郁哥哥。”
“是…吧？”他回忆一番，确实比起初见的惶恐好了不少。但正是自然而然接受她的心态让自己警惕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解开爱神少女身上的未解之谜？”
“什么爱神少女啊……那是因为，你说的那种方法还只是猜测。我也是很忙的，没时间为了一件不确定的事情浪费精力。”他解释说，“而且，要我去撮合别人……你应该知道这太强人所难了。”
“哪里强人所难？”
“我做不来这种事。”
“我当然知道哥哥不习惯和人交流。”她断定地说，“但你也想改变这一点吧？”
“……”攸郁不置一词。
“要是去做的话，哥哥肯定能有所改变……就算失败了也不过是保持现在的样子，一点损失都没有。”少女沉默一会，认真望着攸郁道：“既然我都给哥哥提供了一个离开舒适圈的理由那就接受啊。”
“既然不甘心一直是孤家寡人那就主动去改变啊。”
“既然我们其实都害怕孤独，那就老老实实承认不要拒绝我啊！”
少女一下子说完，有些喘不过气。
“……”
攸郁望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不合时宜地想着“原来幽灵也需要呼吸”。
“我不需要呼吸！”少女大声道。
被猜到心事的他咳了咳，赶快说：“你说的有道理，但……”
她眼泪汪汪。
攸郁只得停下话头。
唉，其实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他揉了揉太阳穴。如果白裙少女不那么正式的去和自己说这件事，而是擅自行动起来，到某些时候再寻求来帮助，自己也不会拒绝啊。或者说像那次货车事件一样裹挟着自己加入也能行得通，说到底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停下心中吐槽，自己这是小人之心了。
少女还在瞪着攸郁。他叹了口气，用败下阵来的语气妥协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同意了，行了吧。可别再哭。”
“真的？”她确认道。
“真的。”
白裙少女一跃而起，轻飘飘的浮在空中，双手抱住攸郁，“不哭了。”
攸郁苦笑，经此一闹，不是又让我进一步认识到自己是个多别扭的人了么。
不过亏的这家伙能说出那么肉麻的话。
他想起什么似的推开少女，看着她说道：“我可不害怕什么孤独。”
……
说是答应去做，也不急于一时。
眼前真正的大敌还是期末考试。目前来说及格是有把握的，全科达到平均分太困难。要知道他们班的平均分向来是比年级平均分还要高出一截的。
他继续在桌前埋头苦读，回到了昨天晚上完全沉浸的状态。
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白裙少女脸上终于又浮现笑容。安安静静地趴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
待到夜深时，长空无云，月光凌然。
攸悠已然熟睡。攸郁伸了个懒腰，时间是十二点整。
他转头，发现白裙少女也正好在看自己，灵动的眼睛活力满满。
“最后问一句。”他说，“爱情这东西无时无刻都在人类间产生，你要是想从中获取什么东西的话，不用这样大费周章吧？”
“参与感很重要。”她说。
“复制一次之前的呢，那个女大学生的。”
“不行。所以才想更进一步。”少女警惕起来，“哥哥你不会要反悔了吧！？”
“不会，只是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