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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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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生如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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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几千年前的某一天,伴随着狂风暴雨,小岛一夜之间海平面猛然下降,近海大片海底全裸露出来,岛的面积一下增大了不少。土著先民非常开心,生存空间的扩大当然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只是好景不长,一段时间后海面突然重新回升到原来位置,令岛上的人口损失惨重。这事在他们记忆里非常深刻,几千年来一直保存着相关记载。当然,他们的记载方式是神话,我只不过过滤了神话元素。” 我们听了鸦雀无声,努力思考这和大洪水有什么关联。还是阿葭先开口了:“莫非这和大洪水发生在同一时期?北半球的洪水是因为南半球海水涌向了北半球的缘故?” 陆路平冲阿葭竖起大拇指:“是的!传说大洪水涨到了海拔千米的高地,这是无论多长时间的暴雨都不可能达到的,除非有其他特殊原因。我老师猜想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有颗天体从近地空中自南向北飞掠地球而过,引力带动大量海水冲向北方,造成了北半球长时间的洪积。而南半球海水减少自然就发生了退潮,也就是这小岛留下来的记录。” “海水在北半球四处肆虐,内陆无数盆地洼地留下了无法退散的海水,于是形成了咸水湖。而有的湖,比如贝加尔湖虽是淡水湖却至今仍生活着大量海洋生物,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我们恍然大洪水和咸水湖的关联原来在此,只是这假说过于匪夷所思,大家都只能是听听就好。 陆路平自己也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这只是个人观点罢了,说实话我也持怀疑态度,正如我刚才所说,如果当个奇谈听也挺有吸引力的。” 戚玄俯身抓起一把土,让土在指间流出:“你说这些盐以前是从海里来的?嘿嘿,那地下肯定埋了不少海鲜吧……这也太天马行空了吧?哈哈……” 陆路平尴尬不语,王一行微笑着打圆场:“世上很多事本就没办法解释的,我深有体会。说不定老陆的假设以后证实是真的也不是不可能,那可不得了,载入史册的人哪!” 陆路平更尴尬了:“呵呵,别取笑了,要是真有那天我把这个荣誉拱手送给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大家都笑起来,三三两两交头议论着。我看天色完全黑下来了,起身准备回帐篷休息,阿葭忽然喊住我:“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大宝在旁边捂嘴笑了,竖起两个大拇指冲我做了个成双成对的手势。 我比了个不文明手势,跟着阿葭走去。走了好远确保没人听到才停下脚步,我问她:“什么事?” 阿葭很认真地望着我:“林栎阳我问你,那天爸爸把我支开后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在背后说我坏话?” 没想到她记挂的居然是这事,我不禁笑了:“你脑袋里在想什么啊?我们为什么要说你坏话,就不能说好话吗?” “别嬉皮笑脸的,我看得出来,你们说话时经常往我这边看,肯定是在说我,说我却不让我在旁边听,还不是坏话?” 我见她认真又气愤的样子不敢再开玩笑,支支吾吾道:“没什么,教授要我好好保护你。” “保护我?哼,就这样吗?还有什么?都给我老实交代!” “真的没……没有了……” 她歪着头看我半天,忽然转头向着西方仍残存的一抹白,幽幽地说:“他没和你提起我的身世吗?” “那是我问他的,不好意思,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打听你的私事,我保证以后再也……” “没有!”她打断我的话:“我愿意告诉你,就不怕你去问。只是你要明白,他说的我,不一定是真的我,有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我不喜欢别人背后乱说我是什么样的。” “我知道!”我上前一步,凝视着她的眼睛,阿葭很不习惯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本能退了一步:“你要干嘛?” 我望着她清澈的眸,一字字说道:“其实你很想知道你从哪里来,亲生父母到底是什么样!” 阿葭浑身一颤,闪过一丝失措之色,随即倔强掩盖了惊慌,冷冷道:“哦,你会这么想?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 我没和她争辩,负气的说:“你和你男朋友什么话都说,没有聊过这问题吗?我不是你男朋友,可能你不会告诉我真实内心,但我会把我的真实所想说给你听,如果错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阿葭看着我很久,突然笑了:“你还是有心理学家的天赋嘛!” 随即重重叹了一声:“确实,我和前男友说过……但在爸爸面前我没表露过,不是不信他,只是不想让他难过……” 我小心翼翼地问她:“你还有父母的印象吗?你不想去找他们?” 阿葭在地上坐下来,满是落寞:“我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了,但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她郑重地对我说:“我把我的回忆告诉你,如果以后我不能去找他们了,你帮我去找好不好?” 我怒斥她:“胡说八道什么啊?要找你自己去找,我最多帮你一起找!” 阿葭开心笑了,看得出这次她真的很开心,“好吧,到时候你可别赖皮哦。” 她仰头望着寂静星空,声音空灵得仿佛从夜空中飘下来一样:“我记忆中有个女人,什么样子我早就忘记了,她一直抱着我……我觉得她应该是我的妈妈。妈妈抱着我一直在走路,我就在她怀里颠簸着。印象很深的是很长很长的大街和无边无尽的路灯。夜很深了,大街上没有人也没有车,空荡荡的,可妈妈还是抱着我不停在走路,我就在她怀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了,她没走了,坐在路灯下,天上好像下雨了,有水滴在我脸上。妈妈一直在看着我,可路灯太刺眼了,我一点都看不清她的样子……天亮后妈妈带我去一个小店吃东西,吃着吃着妈妈就不见了,我大哭起来,身边围了好多人,有人把我带去了一个很陌生的地方,后来才知道那是孤儿院……” 说到这,她转头看着我,眼里噙着泪:“这就是我见到爸爸前记得的唯一片段了,小时候想起来经常会哭,长大后不哭了,但我还是很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是活着还是死了,我就想问一件事,当年为什么要抛弃我?” 我听了很难受,说道:“天下的母亲如果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又怎会抛弃自己的骨肉?也许她患病时日无多,也有可能山穷水尽无法养活你了,把你送到孤儿院是希望能让你生存下来……” 她冷笑道:“也可能因为重男轻女就把我抛弃了吧?” 我无言以对。她托着腮眼睛扑闪着:“我只想知道这个答案,根本不想打扰她的生活,我也不想我的生活里有她的干扰。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转头就走绝不停留。” “那好,你别胡思乱猜了,以后我们一起去找,找到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阿葭又高兴起来,拉着我的手:“你真好!” 摸着她温软的手,我陡然间心怦怦乱跳起来,全身也不争气地微微发抖。她似乎浑然不觉,继续说:“如果像你说的她已经不在了怎么办?那不成了一辈子的遗憾?再说她什么东西都没留下来……你推理能力强,你告诉我该怎么去找?” 我努力凝了凝神:“这个……也要碰运气的,虽然你母亲什么也没留下,但孤儿院有收容你的记录,我们到遗弃你的地方去,虽然二十多年了,要是运气好能找几个一直住在那里的人,事情就能有希望,你看怎么样?” 阿葭眼睛一亮,拍手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哎,还得是你啊,有你在总是会有办法。” 我心里吁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个难缠的问题对付过去了,还能让她高兴,我几乎要为自己的机智暗自鼓掌。我故作淡然道:“在办这事前你就别去想这问题了,你笑起来比有心事的样子好看多了。” 她脸红了红,嗔道:“你的意思是我有时候不好看吗?” 我忙摆手否认:“你别误会,我这是……” 我的解释还没说完忽听身边传来一阵蟋蟋声,我们一转头,只见一个黑黑的小东西从地上一跃而起,快如闪电向远处弹去,瞬间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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