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抽完,又是十来分钟,不见阿葭回来。我感到奇怪,却不敢过去找她。继续抽了一根,那边还是没一点响动。这时觉得不对劲了,攥紧枪蹑手蹑脚走过去,轻轻喊:“阿葭!怎么还没出来??”
没有回应,我急了,不知该叫其他人还是先去找她。想半天决定还是自己先探探。步枪“哗啦”一声上膛,轻轻走进了林子。
我一边小心移动身形一边低声呼喊,林里安静得很,无人回应,草上没见人走过的踪迹。几分钟后我猛然一惊,心想不会又中幻术了吧?会不会从看到阿葭开始一切都是幻觉,又来一出声东击西?想到这我准备抽身回走,就在此时忽听前方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声音,不像是风或小动物的声音。
悄悄上前,正看到了阿葭。她躲在一棵大树后张望着前方,我生怕吓到她,用很轻的声音道:“在干嘛呢?”
阿葭回头招手让我过来,指指前面:“看到外人了,就在那边,也不知是谁。”
我精神一紧,莫不是采蘩?忙上前察看。只见约摸百来米开外的地方扎着个帐篷,看不出里面几人。我低声问:“没看到人出来?”
阿葭摇头:“他们没有放哨的,不过一个帐篷估计人也不多,要不现在摸过去?”
“你疯了?就我们两个?要是他们有武器就麻烦了。”我阻止了阿葭的疯狂想法:“你在这里盯着,我去叫王一行过来。”
阿葭很不服气,望着我手中的步枪嘀咕:“你也有枪,怕什么?”但终究拗不过我,只得听从。
我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叫醒王一行。他听了经过不敢怠慢,让我去叫大宝、胡老刀和小廖。待出发时想了想,还是喊来了罗汉王。
带他们回来时,却不见了阿葭的踪影,我暗想糟糕,不会自己去帐篷那边了吧?她也有一把手枪。
可百米外的帐篷此时已无影无踪。我一来一回不过十几分钟,短时间怎么可能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我真的发急了,顾不得危险大步跑了过去,王一行他们只得紧跟在我身后。
来到帐篷的位置,地上散乱扔着几张食品包装袋和纸片什么的,的确有扎营的痕迹。王一行颔首道:“确实有人,你说二十分钟前还有帐篷在?现在阿葭也不见了,肯定是被他们带走了,你觉得他们会去哪里?”
“你问我我问谁去!别废话了,赶紧追吧。”我情急下说话很不客气了,王一行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没多计较,只低头仔细查看。
罗汉王说:“他们走的很匆忙,你看固定帐篷用的大铁钉都没拔出来。我猜他们发现阿葭后一定知道她还有后援,所以赶紧收拾东西逃了。”
我方寸大乱,焦急无比:“这么短时间,应该不会走很远,你能不能看出他们往哪个方向走的?我要赶紧追上去。”
“是这边。”胡老刀抬头,指着一个方向。王一行十分相信他的判断:“那还说什么,赶紧追吧!”
我们立即朝这方向出发,我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欧阳教授千叮万嘱要我保护好阿葭,阿葭也十分信任我,她万一有什么不测,我怎么对得起阿葭?怎么去面对教授?
但直奔了一个多小时,鬼影子都没看到一个,甚至连一点响动都没有,这不禁让我怀疑方向是不是弄错了。
王一行也有点动摇了,望着胡老刀犹疑不决。胡老刀知道我们心中所想,仍是很自信:“这路没错,只是这些人不知怎的,走的特别快,我们根本赶不上,真搞不懂他们是什么人。”
王一行看看表:“不能继续追下去了,快两个小时了,营地还有人呢,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哪,不能丢下他们。”
“那也不能丢下阿葭不管!”我怒吼:“要回去你们回去,我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你听我说完嘛。”王一行无奈地看着冲昏了头脑的我:“我当然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人,我打算让你和老程继续追下去,不管找不找得到,我们在这地方碰头汇合。”他在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再往前二十公里左右,有三角形的标记,虽不知是什么地方,我觉得肯定有明显地标特征,谁先到谁就在那等,好不好?”
我同意了,怕拖得越久越赶不上阿葭,马上就要走。王一行也不啰嗦,又给我交代了几句,就此别过。
大宝边走边打着哈欠:“唉!老子还没睡几分钟就被你喊起来了,估计今晚又没得睡了。老林,我觉都不睡帮你找老婆,你说该怎么感谢我啊?”
“胡说什么啊,你狗嘴里都吐些什么龌龊不堪的东西?”我怒斥大宝:“我和她是纯洁的朋友关系,别整些什么乌七八糟的。”
大宝低头笑了:“可人家对你期望很大呢,别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你知道那天她为什么要给你一耳光吗?后来想来想去,我觉得我想明白了。”
我好奇心上来了:“你不是说她不喜欢没正经的人吗,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大宝想了想,欲言又止:“还是你自己领会吧,直接说出来对你提高情商没什么长进,你要多了解女人的心思啊。”
这话欧阳教授也和我说过,似懂非懂的没明白什么意思。我负气地说:“爱说不说,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阿葭,不然她什么心思都没了。”
大宝夸了我一句:“你态度还是不错的,其实男人只要态度认真,不懂那些花里胡哨的场面东西也没多大关系……我看好你的!”
一路急行军,不知不觉走了两个多小时。已经早晨六点多了,可依然看不到任何人踪。我越发焦躁,却无计可施,大宝见我脸色越来越难看,便安慰我说,越急越会坏事,先把心放平。
正在此当口,忽然传来了一声枪响,一听就是54式手枪的声音,正是考察队配备的手枪。我精神大振:“是阿葭!她就在前面,快!”
我们发足往枪响处奔去,到近前见林里有四人正在举枪对峙,地上还躺着一人不知死活。其中三人拿枪指着另一人,定睛一看另一人不是阿葭又是谁?此时阿葭头发散乱,脸上还有擦伤,显然经历了一番搏斗,躺在地上的人很可能就是她伤的。
我让大宝抄到那些人后面,自己上前大喝:“你们什么人?阿葭过来,到我这里来!”
阿葭看到我,展出放松的笑容,想往我这边靠近,但三人中有一人趁阿葭分神时抢身上前,踢飞了她手中的枪,同时揉身而上,抓住她肩膀一拉一带,胳膊死死扣住了阿葭脖子,随即举枪直指向我。
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就像小说里武林高手电光火石间完成了制敌反转,不由把我看傻了。我这才看清抓住阿葭的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肤色黝黑,精瘦之极,脸上脖子上有几道极其显眼的伤疤,不管说话转头,任何一个动作都会牵动伤疤翻动,看着十分可怖。他身后两人其中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另一个却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躺地的人虽看上去嗝屁了,也是个年轻人。这些人看身形动作看都是练过的高手,难怪几个小时都追不上他们。
我见阿葭落入敌手,手都忍不住微微发抖,大吼:“放了她!不然我就开枪了!”
黑脸人狞笑一声:“开枪?那就试试谁先开枪!”说罢毫不迟疑抬手砰的一枪,霎时间我只感左臂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衣袖被击穿了一个洞,有血从破洞中渗出。我试着动了动手臂,并没有剧烈的疼痛,这一枪只擦破了一点皮肉。
“这是给你的警告!”黑脸人手臂使劲,阿葭被箍得脸都涨红了。他拿枪抵在阿葭太阳穴上:“枪丢了,不然我就开枪了!”
我想也不想,把步枪往地上一扔,双手举起:“好!我投降,你放了她,我来当人质,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