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行苦笑:“你抓把柄倒是厉害……好吧,我不瞒你,老胡和我合作过几次,调查什么就不说了,他还救过我的命。跟你说个事吧,有次我中了一种很罕见的毒,更不幸手臂还骨折了,命悬一线。你知道老胡怎么救我的吗?他把一棵柳树树干挖空让我躺进去,用湿泥封好只留一个出气的孔,七天后你猜怎么着了?”
我上上下下打量他:“当然是老胡精心给你准备的柳木棺材没用上了?”
有几人笑起来,王一行给我一个白眼:“什么棺材,那是养伤疗毒的秘法,七天后不但毒解了,连断骨也在那几天迅速痊愈了,你说神不神奇?这就是青巫传下的秘法……好像叫柳阴术。”
“不是柳阴术,是阴柳术!”身后传来胡老刀的声音,他脸色很难看:“青巫有术三百六,如今剩下来的不足十个,有几个还是我根据传说自己摸索出来的,也不知与古法是否吻合。阴柳术是其中一门,严格说只是个疗伤法门,不能算真正的术。”
我见他脸色难看,陪笑道:“老胡,就算说错了名字也用不着这么生气吧,脸色都变了。”
胡老刀手指前方:“不是因为你们说错了,而是这个!”
顺着他手指望去,我顿时大吃一惊。正前不远有块巨石,角上挂着块红布,那不正是适才留下的标记?可我们一直直直地走直线,根本没转弯或调转方向,这怎么可能?人人面面相觑,脸色都比胡老刀好不到哪里去。
大宝惊叫:“这不可能吧,一直向前,怎么走到后面来了?”
“还有更可怕的!”胡老刀把手里的纸递给王一行:“这是我从标记处开始画的巨石位置,你们再看看。”
我和王一行望着胡老刀严峻的面容都隐隐感受到他话的严重性。拿着图一对比,心都坠到了冰窖里:此刻红布周围的石阵竟和胡老刀画的没有一块位置对得上!
我惊得目瞪口呆:“为什么会这样?”
王一行瞟了大家一眼:“莫非有人悄悄把红布移这里来了?”刚说完就直摇头:“这怎么可能,这么低级的恶作剧,太可笑了。”
我说:“难道这些石头会自己走路?可一路这么远,好几吨的石头哪有一丝一毫移动的迹象?”
“可这是最可能的解释了。”胡老刀黑着脸:“巨石阵可能无时不刻都在移动,这对想破阵的人来说根本无从下手。估计它能感应到每个活动的人的位置,有人在,石头不会动,只有没人了,石头才会动!”
所有人吃惊更甚,见鬼似看着周围的大石头,浑身不自在。如果说大石块都是活的,而且还监视着我们一举一动,谁心里不发毛?我吓得变声了:“别吓人啊,以前的事总还能说得出一二三的瞎道理,这要怎么解释?”
“我早说了,没办法用常理来解释。”胡老刀上前怔怔看着自己亲手系的红布:“我觉得,要想把石阵了解透彻,首先要让它停下来。”
我马上想了个主意:“这好办,隔一段距离站一个人,一直排到终点,或者说胡老刀点点头:“确实是个好办法,只是人太少了。我们只有十一人,加上小孩也才十二个。可石阵布置十分巧妙,几乎隔十几米就看不到人了,能排多远?这样吧……我们先做一个试验,让一个人一直往前走,其他人不动,如果他从我们身后出现就证实了石阵确实是个死循环,那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我和王一行同时喊:“我去!”
我对王一行道:“你就别和我争了,你是队长,必须要守着队伍。再说就走趟路,多简单的事,别弄得跟炸碉堡似的。”
王一行不再坚持,给我递过一个八一杠弹夹:“你子弹不多了,多带个弹夹防身,别因落单了被什么攻击了。”
我点点头,正准备出发,忽然阿葭大声喊:“等一下!”她走到我面前:“我也和你一起去!”
我想劝她几句,但她不给我说话机会,神色坚定:“不要说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有办法。”大宝也在一旁揶揄:“算了,我还想和你一起去呢,还是不当电灯泡了。”
我不想拖延时间,示意阿葭一起走。穿过几块巨石,人群就看不见了。这时我忽然升起一个奇妙想法,对阿葭道:“你说他们只要离开我视线后我马上返回,会不会来得及看到石头移动?”
阿葭对我的话很不以为然:“你总有些这样那样稀奇古怪的想法,正事不去思考,好好走你的路吧。”
我一拳锤在石头上:“这些大石头怎么说也是按吨来算的,没手没脚,怎可能自己走动?胡老刀那些鬼话我是不信的。”
“我也不信,可没法反驳。”阿葭说:“他那些神鬼理论一套套的挺唬人,可你没有自己的理论,用科学又解释不了,只能听他扯犊子了。”阿葭抽出腰刀朝石上砍去,当的一声火花四溅,“我还想这会不会是什么生物伪装成石头的样子,你看这都是自然形成的岩石,不可能自行移动的。”
我又冒出一个主意:“要不我们做个试验吧,我们站在互相看不见的距离,看会不会有变化?”
阿葭一把抓住我:“别,别,别开这种玩笑,一旦失散了很麻烦的……”我见她紧张地四处张望,语带慌乱,暗暗好笑,便不再说话了。
走了半小时左右,阿葭忽然指着前面:“你看,到了!”远远望去果然又见到了石角上的红布,正是我们的我兴奋道:“果然是个循环空间,快去跟他们说,这次附近的石头不会移动了吧?”
迅速上前,越近红布越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因为四周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得可怕。到红布前四下打量,其他人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了。
我俩呆若木鸡,“这……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去哪里了?说好了在这里等我们,怎么人就不见了?出意外了吗?”我心中发急,提高声音大喊起来:“老王!王一行!你在哪里?大宝!快出来!这玩笑一点意思都没有!”阿葭也在大喊父亲和其他人,但只听林中远处传回的袅袅回音,四周竟一个人也不见了!
阿葭急得团团转:“你说这是我们出发的地方吗?”
我仔细观察挂在石角上的红布,确实是胡老刀的那块,颜色大小都一样,甚至压在布上的几块小石子都未曾移动,这不是出发地又是哪里?
可那么多人去哪了?以王一行的老到,不可能在没等到我就擅自离开,何况还有大宝,他不可能丢下我走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半小时里他们一定遭遇了意外情况!
我和阿葭马上扩大范围找了起来,为避免石阵把我俩分开,我和阿葭一直一起寻找,虽说如此,但心急如焚的情况下根本没心思去感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感觉。
寻了一阵回到红布处,周围除了散乱的骷髅根本没有其他,更让我抓狂的是红布周围根本没留下任何标记和异常迹象,十来人就在巨石阵里突然消失不见了!
一股寒意在我们心底冒出来,实在太过诡秘了。一时间我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哭丧着脸道:“现在怎么办?”
阿葭也没了主意,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乱了手脚。过了好久她才说:“他们会不会跟在我们后面?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
也只能这样了,如果他们不打招呼离开,那只能我们坐在这里等。只要他们不是找到了出去的路,那就肯定还会再出现在我眼前的。
可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四周始终静悄悄的,连句人语声也没有。我按捺不住站起来:“不能继续这样傻等下去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阿葭抬头看着我,眼睛里又充满了期待。
我定定望着前方说:“再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