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明白陈芸礼刚才是因为什么而出神，只是在转移话题来缓解自己的羞涩。
到这里都还能憋住，但陈芸礼提到她的体香时，让她彻底红了脸。
陈芸礼轻轻拨动镖，总是会手滑，用指尖去卡，又使不上太多力。
“一只手果然不太好捏住，失礼了。”陈芸礼出声提醒后，便伸出另一只手，微微使力扒住佟潜左胸下方的肌肤。
“呃啊——”疼痛在体内传来，令佟潜低吟着。
陈芸礼说道：“我得再次提醒一下，这支镖是只能往外拔的。这意味着你要忍受倒刺的撕扯。”
“都到这里了，还能退缩吗？”佟潜用抬起的左手拍了拍陈芸礼的后背，示意他继续往外拔。
陈芸礼小心翼翼地将镖一点点往外抽离，每动一下，都能感到佟潜因疼痛而发出的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镖拔出来一半。陈芸礼满脸都是汗，连眨了几下眼，吐了几口气，随后继续往外拔。
“啊！”佟潜突然大幅地动了一下，说道，“我感觉镖的头部有什么炸开了，在剐着我的肉。”
陈芸礼凝眉瞪眼，骂道：“该死的死亡射线，毒镖竟然还有多重倒刺。”
“77、143、221、323、437、667……”佟潜口中念着一串意义不明的数字。
陈芸礼有些担心佟潜的状况，抬头看了一眼。佟潜额头上出了不少汗，她竖着右手指头在掐算着什么。
注意到了陈芸礼的视线，佟潜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道：“我是在做质数乘法，分散一下注意力。你继续吧。”
陈芸礼低下头，继续刚才的任务。因为担心会出现新的倒刺，陈芸礼的动作比刚才还要缓慢。
聚精会神地往外拔，陈芸礼只觉得时间好像被拉长了。连他都感到煎熬，更别提一直在忍受疼痛的佟潜了。
“出来了！”拔出镖的同时，陈芸礼长舒一口气。
佟潜突然一哆嗦，要倒在地上，陈芸礼急忙伸手揽住佟潜。
陈芸礼右手托住佟潜的背，然后蹲下身，再伸出左手钩住她的腘窝。陈芸礼将佟潜抱在怀里，然后把她放到附近的长椅上。
“谢……谢……”佟潜疼得有些虚脱，说不出话来了。
陈芸礼伸手轻抚着佟潜的头顶，说道：“别客气了。我去把你的衣服和武器拿来。”
回到刚才的地方，陈芸礼将佟潜的衬衫、马甲、大衣还有武器都拾起来，然后走向佟潜所在的长椅。
此刻，她正靠坐在长椅上，一手摸着扶手。佟潜视线低垂，双眼乏力地眨着。余光瞥见陈芸礼，她有气无力地打了一声招呼。
陈芸礼将衣服递给佟潜，佟潜接过并穿上，动作没有刚刚那么迟缓了。
雪白的肌肤映照在眼中，陈芸礼咽了咽口水。刚才忙于拔出镖没有注意，现在才发觉了佟潜的腰部曲线，还有往下顺延的臀部线条。
佟潜穿好衣服，身子一歪，改用手肘撑着扶手，手腕一翻托着腮。
佟潜半合着眼，轻哼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在看什么。”
陈芸礼身体随即紧绷，而后鞠躬道歉。
佟潜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说道：“没事的。我的这副身材，别人看了都建议我当模特。”
佟潜顿了顿，小声说道：“我作为杀手是不合格的，双亲也不想让我当杀手……”
陈芸礼没有接下这个话题，他直接单膝跪地，将佟潜的左脚放在自己的腿上。
“谢谢你。”佟潜注视着低头为自己取镖的陈芸礼，说道，“我大概能读懂你的心思了。
缇惕给我讲过你的事，再加上你面对死亡射线的言行。你其实很强吧。”
陈芸礼刚刚把佟潜的皮鞋脱下，正在脱她的船袜。听到佟潜的话，他手上的动作有一瞬的停滞，随后又恢复正常。
佟潜继续说道：“就凭你能轻易打断阿修罗的手，打打死亡射线这样的纯人类不是轻而易举。你是在害怕出手。
我最开始还以为你是不自信，其实你是在周遭环境的影响下不够爱自己。如果我说错了还请见谅。”
“我遇到的那些人类对手都比我强得多啊。”陈芸礼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回应道，“唉，你说得对。我确实是这样的人。
不知道该怎么自信，亦或是自爱。我都不清楚我哪里不对劲。”
佟潜伸手轻抚着陈芸礼的头顶，温柔地说道：“我接下来的话是指手画脚，但我还是想跟你说。
你不需要为了谁坚强，也不需要为了谁微笑。我希望你的眼泪流给别人，而你的微笑留给自己。”
陈芸礼缓缓合上双眼，说道：“你让我想起来我的一位故人。你们两个很像，一样的优秀外貌，一样的强大实力，一样的如太阳般照耀我的和煦性格。
谢谢你的安慰，我会努力追上视野最前方的曙光。”
两人都不再说话，共同感受着这份宁静。
不一会儿，陈芸礼把佟潜左脚上的镖给取出来了。
“啊，解脱了。真是太感谢你了！”佟潜摸了摸左胸下方，伤口已经完全恢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不适了。左脚恢复也只是等一会儿的事。
心中有些悸动，陈芸礼不知怎的盯着雪白的脚不放。此刻徒有饥肠辘辘，但明明吃过东西了。咽下口水，陈芸礼张开嘴朝佟潜的脚咬去。
“啪！”一束强光在陈芸礼的大脑上闪过，残余的理智驱动手掌给了自己一巴掌。
陈芸礼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咬着佟潜的脚。他急忙松开嘴，用袖子给人家擦干净，然后慌慌张张地把袜子和皮鞋给人家穿上。
佟潜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半晌，吐出一个字，“疼。”
这是陈芸礼第一次听到佟潜喊疼，不是因为死亡射线的攻击，也不是因为毒镖的剐蹭，而是因为自己的啃咬。
陈芸礼羞愧地低下头，双膝跪地，给佟潜道歉。
佟潜“噗嗤”一下乐了，说道：“没事的，你可能也是累坏了，把我的脚当食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