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节奏如风的诡谲前奏响起,步邀莲这才恋恋不舍地将注意力转移到歌曲上,他凭着以往的猎艳经验,只当沈晶冰是要考较他的才情。
他是青楼常客,吹拉弹唱虽然自己是半点不会,但好歹也听过不少,见多识广。只听前奏,便发觉此曲与众不同,隐约有些东瀛之风,但音色混杂,听不出是何种乐器所奏。
沈晶冰见他凝神静听,难得如此认真,顿时红颜大悦,开口提示道:“我知道你肯定没听过这首歌,没关系,我开了原唱,你先听一遍,下一遍再跟着唱。”
没等步邀莲反应过来,四周的音响便将爆豆般的歌声灌进他的双耳中,一听之下发现竟然是男声,大大出乎意料,心道这青楼居然还请了伶人来。
哪里料到那唱曲的伶人语速奇快无比,发音含糊不清,前一个音还没吐完便被后一个音压下,丝毫没有达到唱曲最基本的字正腔圆的要求。
他听不清歌词,正抓耳挠腮,沈晶冰指着屏幕提示道:“上面有字幕。”
步邀莲看了眼屏幕,先前已知这貌似皮影戏的银幕竟能自动更迭,颇感新鲜有趣。但他识字有限,那歌词变化得又极快,一首歌下来,愣是一句也没记住。
这时,罗伯英和李步青已经妆扮完毕,回到屋里,分别坐到二人身边。
步邀莲眼前一亮,只见李步青玉面如雪,媚眼含春,本就秀丽的瓜子脸上荡漾着千丝万缕的柔情,哪里还有半点江湖侠客的影子。她此刻换上了一身桃红色的低胸纱裙,显露出肤如凝脂的双肩,一对丰盈的酥胸半边露在外面,顺着楚楚纤腰看下去,雪白的双腿光洁无暇,引得步邀莲无限遐思。
再看那罗伯英,面孔原本虽是英武不凡,略施粉黛后竟也温柔妩媚了许多,颇有几分颜色,再配上一身深紫色的吊带裙,半遮半露之下,极为妖娆。
沈晶冰看他见了美女立即发痴,脸色一沉,拿起麦克风递了过去,说道:“唱歌唱歌,别愣着呀!”
步邀莲拿到麦克风,仔细端详,看上去形似如意,便在掌心中拍了拍。哪料到四周的音响顿时发出轰鸣声,震得屋中四人皆是两耳发麻。
李步青接过麦克风,放到嘴边含情脉脉地嗔道:“老板你可真坏,就会吓唬人。”步邀莲这才知道原来麦克风有放大话音的功用,顿觉此物玄妙无比,爱不释手。
前奏又一次响起,这回却是没有原唱的。步邀莲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会唱,但他不以为耻,跟着节奏嗯嗯啊啊地胡乱哼着,竟也有几分韵律。加之他临场发挥,随意改词,加了一些“心肝宝贝”之类欢场常用的词句,搭配着手舞足蹈,搞怪扮丑,直惹得罗伯英和李步青娇笑连连。
沈晶冰却是自始至终听得认真,时而凝眉,时而点头。待到步邀莲一曲唱完,她点评道:“你语速太慢了,看来刚才这歌不适合你,嗯……给你换一首McHotdog的歌试试。”
说完她立即又给步邀莲点了一首歌。这首歌好歹吐字清楚了一些,语速却是也没慢下来多少,较之一般勾栏妓馆的常见曲目相去甚远。步邀莲自然是学不下来的,全靠耍宝糊弄。
如此反复试唱了三四首,步邀莲只觉口干舌燥,嗓子发疼,便推脱道:“不成了,不成了,我嗓子痛得要死,让我歇一歇,不如你也来唱一首吧。”
罗伯英和李步青在一旁也起哄道:“就是就是,沈总也唱一首让我们听听。”
虽然气氛已经烘托到这儿了,但沈晶冰就是不给面子,反而指使他们二人道:“英英、青青,你们俩一人选一首唱来听听,就唱说唱歌曲,让步少好好学习一下。”
二人本都不擅长说唱歌曲,但金主发话,无奈也只得各点了一首,效果平平,敷衍了事。
待二人唱完,沈晶冰便又为步邀莲选了一首说唱歌曲。步邀莲练得多了,倒是对说唱越发的熟悉,也开始能唱对一两句,只是歌词中有太多他无法理解含义的词句,枯燥的死记硬背让他心里逐渐开始厌烦。
才又唱完一首,他便嚷嚷着一定要沈晶冰也来唱,罗伯英和李步青自然也在一边帮腔。
沈晶冰见推脱不过,索性也不啰嗦,当即点了一首,却不是说唱,而是一首尚能算得上字正腔圆的歌曲。
她的歌声清澈干净,仿若清泉汩汩涌出,步邀莲今日虽与她交谈颇多,此刻听到仍是感到心旷神怡,为之陶醉。然而细听之下,歌声与旋律之间却颇有些不偕,令他有些疑惑。
这时,李步青悄悄地趴在他肩上,贴在耳边偷偷说道:“沈总唱歌还不如您咧?”
“这是怎么讲?”步邀莲一头问号,心说自己连歌词都记不住,怎能与沈晶冰相比。
“嘘!”李步青偷瞄了一眼沈晶冰,稍稍压了压声音道:“她五音不全,唱的没有一句在调上的。”
步邀莲心道原来如此,难怪她刚刚死活坚持不唱,可她即便五音不全,仅凭音色便能如此美妙,若要再能唱准声调,怕是艺压大江南北了。
收起思绪,他猛然意识到李步青那妖娆妙曼的身体正贴在自己怀里,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顿时心跳加速,血脉喷张起来。
他抬眼偷瞧了一下李步青,只见她眼含秋水,眉目传情,说不得的勾人魂魄,心道这楼里的姑娘都好生胆大风流,全然没有扭捏作态之举,便偷偷将手摸了过去。
李步青也不避让,随他摸得开心,旋即又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我看步少您唱rap确实有天赋,这点沈总倒没看错,不过她挑的歌都太难,没那么快学会,不如我来给您点一首,保证一教您就会。”
步邀莲大喜过望,恨不得赶紧学会一首,将来也能人前显圣,立刻同意,让她过去点歌。
沈晶冰一曲唱完,众人噼里啪啦的一通鼓掌,紧接着便看到屏幕上显示出五个大字:
“我的滑板鞋。”